“方才我正在念经,你那儿媳妇儿就叼着小猫扔我身上,然后跑路了,你儿子去追去了。”
祁秋年:“……”
原来不是煤球渣,是煤球被橘猫渣了,上演追妻火葬场?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算了,能追回来,我就养着,追不回来,那我也没办法。”
原本就是野猫的话,养家里,人家猫咪可能还会觉得不自由呢,要是愿意跟煤球回来,养一只胖乎乎的橘猫,他也是很开心的。
但这两只小猫,显然是被母猫托孤了,也正好养着了。
“走,今日家里添丁,我们庆祝一下。”
小承安眼睛亮亮的,“要怎么庆祝?吃大餐吗?”
明明是最受宠的小皇子,到他这里就像是啥也没吃过一样。
“当然可以。”祁秋年大手一挥,“今天本侯爷亲自下厨。”
小承安欢呼。
晏云澈无奈。
祁秋年看他这兄弟俩,一静一动的,倒也是有趣。
就在京城里紧锣密鼓地开始印刷诗集的时候,祁秋年的纸铺上新了。
十二花神的花签纸,终于上市售卖了,一张纸只有A4纸那么大,用来写信刚好,
还有钢笔。
钢笔是早就能卖了,不过祁秋年却是等着十二花神一起上市。
钢笔算是笔墨的革新了,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受众面,但很快,他们就能知晓钢笔的妙用了,特别是配合十二花神的纸张。
到时候,钢笔的生意自然不会差。
至于十二花神的花签纸,他做了个噱头,刚上市就收到了疯抢。
十二花神是一整套售卖,外面是有封壳的,他在封面上加了点非主流土味情话和浪漫诗词在上面。
而且每一本都不一样。
晏承安得了一个全套,一本一本地翻看着册子封面上的文字。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果爱,请深爱?”
“你的笑容里没有酒,我却醉得像条狗。”
……
晏承安脸上写满里不可思议,总觉得这些文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好上头。
不确定,再看看。
祁秋年捂嘴偷笑,这些诗词短句,曾经被网络上定义为青春疼痛文学。
这定义虽然有失偏颇,但是在某个时期,确实是很吸引某一个群体的关注与喜爱。
简而言之,受众面还是很广的,现代人都能拿下,还拿不下这些古代人吗?
瞧这生意,门庭若市的,即便是不舍得花钱买一套十二花神的,也要单独买一张自己喜欢的花色。
是了,花签纸除了成套售卖,也单独售卖,不过零售确实是要略微贵一些的。
顾客们也能理解。
“感觉怎么样?”祁秋年问的是同样在翻看的晏云澈。
只不过晏云澈手里的花签纸却是不同的,比A4纸大多了,跟正常画纸一样的大小。
祁秋年道:“知道你喜欢作画,单独给你裁剪了画纸。”
晏云澈心底一暖,“画纸不售卖?”
“自然是要售卖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要先把花签纸的噱头抄起来,把名声打出去,等到顾客主动上门来问。
到时候画纸的价格那可就比书写用纸的价格要贵了。
想要利民,但做生意,总归是要赚钱的,他还有那么多员工要养活呢。
书写用纸是日常用品,可以便宜利民,但画纸不是。
“祁侯不愧是生意人。”
祁秋年顺杆往上爬,“但不知道本侯有没有幸让佛子再帮我画一幅画呢?”
晏云澈目光略显无奈,“侯爷想要什么画?”
他从小便无特殊喜好,只有绘画一道上,确实用了几分心思。
往常有什么好东西,祁秋年这个小侯爷都处处想着他,无论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他这里必然都会有一份。
而他似乎好像没给过他回馈,只是要一幅画罢了,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要不然你给我画一幅人像画吧?”
晏云澈画过的人像画极少,多为风景实物或者小动物。
毕竟在这个时代,给对方画人像的,除了专门做这个行当的画师,替那些闺阁女儿或是青少年画相亲图册的,或是亲人之间,彼此画一画算正常。
除此之外,极少有给对方画人像画的。
通常的理论上讲,似乎有些僭越,或是不礼貌。
祁秋年见他沉默,又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窥见了陌生的信息。
“怎么?人像画是不是不方便?”
晏云澈莞尔,“侯爷都开口了,那自然是方便的,不过这人像画,你得多等一些时日了。”
人像不比景物动物,景物动物,他可以信手拈来,但人物想要画出神韵,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在特定的时间,来一场特定的灵感。
这也是为什么他很少画人像的原因。
祁秋年当然不会催他,“那你就放心画吧,什么时候画好了,什么时候再给我。”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你那一张照片还在我密室里挂着呢。”
这挂了得有小半年了。
不过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提这件事情,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或许也是今天气氛到位了,话题也正合适,祁秋年便顺口提了一嘴。
晏云澈想了想,“那便下次,我给你送人像画的时候,你再把照片给我吧。”
祁秋年说了声好。
旁边的小承安支棱着脑袋过来,“兄长,我也想要人像画,我就记得小时候你每年只能回来一次,给我和母妃画过一张画像,我都没有单独的画像。”
晏云澈目光柔和,说了声好,出家人,也非断情绝爱,他那时也会思念母妃与胞弟。
晏承安在他们面前似乎一直都很孩子气,听他哥答应了,他就风风火火地说要去找一张特别的画纸。
祁秋年调侃他,“怎么?小殿下觉得我这十二花神的画纸不够画出你的风姿吗?”
晏承安被他祁哥无语到了,“祁哥,之前父皇给我的赏赐里刚好就有贡品画纸,我也不喜欢画画,放库房里都快落灰了。”
祁秋年笑出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晏承安找画纸去了,祁秋年也想到这个问题。
“晏云澈,你们画家是不是对画纸的研究和追求都不一样?”
晏云澈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祁秋年解释:“就是越好的画纸,画出来的画就越好?但什么样才算是越好的画纸呢?”
晏云澈摇头,“这个说法对我来说不成立,即便是会晕染沁墨的画纸,找到合适的绘画方式以及画的是什么内容,依旧可以作出不错的画作。”
影响画作的,不是画纸,是作画的人。
是了,这人的画技出神入化,画纸对他来说反而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那你这辈子见过最好的画纸是什么?”
晏云澈愣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他纤细修长且白皙的脖颈上。
他一直是知晓的,这人的皮肤很好,在寻常可见的地方,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有什么画纸能比得上莹润无瑕的肌肤呢?
祁秋年被他看得不自在,“怎,怎么了吗?”
晏云澈收回目光,眼神里似乎又带上了几分厌恶的回忆。
“五年前,我随同师父苦行,一路游历祈福修行,听闻一位画师画技如谪仙,我前去拜访,交流过几日,他将我引为知己,临别前,他送了我一张画纸。”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
祁秋年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好奇心却驱使他追问下去,“那张画纸有问题?”
“洁白无瑕,不是画纸,是画皮,是一张人皮。”
祁秋年顿时打了个哆嗦,“好恐怖,你不会收下了吧?”
晏云澈给了他一个眼神,祁秋年放心了,佛子大人吃斋念佛,怎么会用那么残忍的画纸呢。
“最后那人怎么样了?”
晏云澈:“那人的密室里,不只是一张人皮画纸,他在密室里圈养童男童女,使得他们终日不见阳光,日日用草药给他们沐浴。”
才能使得那些‘画纸’洁白无瑕。
“最后我报了官,那人被砍了头。”
祁秋年叹息,“这实在是过于变态了,幸好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晏云澈略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