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们说什么了?”卫青燕被邢阿娘说的云里雾里,一点都没听明白。
天都黑了,三人还站在院门前,裴玖点了油灯,“阿爹阿娘、哥么先吃饭,都这个点了,咱们边吃边说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几人进了堂屋, 裴玖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进来,“阿娘你快说说怎么样了?”卫青燕帮着盛好了饭,一屁股坐在了邢阿娘旁边。
“那俩口子都是惯不要脸皮的人......”
邢文跟周云兰正准备吃晚饭, 四人就上门来了。
“大哥、二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进来,菜刚做好, 正好一块吃饭。”邢文谄媚着热情的招呼他们。
邢大伯拉长了脸冷声拒绝:“吃饭就不必了, 咱们已经断了亲, 可不好白吃你们家的饭菜。”他两条胳膊搭在胸前, 冷眼看着邢文俩口子。
“我们就是来问问你媳妇隔三岔五的上我家去做什么?”邢阿娘瞥了他们一眼,“还专挑着家里汉子不在的时候上门,又是要道歉又要帮忙的, 你们什么意思?”
周云兰扭着粗壮的腰肢走到邢阿娘旁边,手指使劲拧巴自个儿的大腿, 憋出了一泡眼泪, “二嫂子, 我这心理难受啊!这段时间心里愧疚的很,吃不下睡不好, 都怪我这张破嘴,说起话来不过脑子, 我知道错了, 我就是想给你们倒个歉, 哪里知道每回过去你们都不在家呀!我瞅着燕哥儿跟玖哥儿也忙活不过来,我到底是他们的亲婶子, 心疼他们太劳累就想帮着做点事罢了。”说着还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哼!亲都断了你算什么亲婶子?早不去晚不去, 回回去我们都不在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别藏着掖着了。”邢阿娘冷哼一声, 没什么好脸色,“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咱们断亲的事全村都知道的,你用不着愧疚也用不着道歉,咱们现在无亲无故的你也不必做这副委屈的样子。”
周云兰使劲给邢文使眼色,邢文懂她的意思,连忙开口道歉:“二嫂子实在对不住啊!也是云兰她太心急了,她这人就是嘴贱没什么坏心思。”
“呵,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在场有几个人信的?”邢家祖屋在村中间,这边一出动静,住在四周的邻里都端着饭碗出来瞧热闹了,周英说着看向人群,有几个跟周云兰不对付的妇人夫郎扯着嗓子呸她。
“当咱们心盲眼瞎不成?同一个村子住了二十多年了,周云兰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啊?”
“上回还故意掐我家小崽子,她是用嘴掐的不成?”
“亲都断了上赶着去别人家折腾事,我看多半是见邢二哥家里日子过好了,想去捞点好处。”
......
周云兰为人势利眼,尖酸刻薄小心眼又记仇,做事做人都是不要脸不要皮的,跟村子里许多村民之间都有龌龊,接二连三的有人出声怼她,以前是忌惮着她在镇子里做事的儿子,今儿有邢大跟邢二家的在,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顺溜。
气的周云兰脸都红了,她为了心里的算计硬是忍了下来,委委屈屈的抹着眼泪也不开口。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就别凑热闹了。”见自个儿媳妇不说话,邢文硬憋了一句出来。
人群里传出一声:“亲都断了算什么家事?”
邢大伯:“没错,亲都断了,咱们顶多算是同村的久相识,可攀不上你这门亲戚。”
“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再怎么样邢文跟你们也是亲兄弟,就算断了亲,那也是断不了血脉的。”周云兰捏着帕子朝着邢大伯尖声说道。
她这话一说出来,大伙顿时鸦雀无声了,都被她无语到了,周云兰怎么能把这么无理的话说的理所当然来的?
邢大伯都被她给气笑了,“照你这么说你们签了字画了押的断亲书是不是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周云兰以为邢大伯认可了她说的话,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猛的点头,都是相同的血脉,断亲书不过是一时气愤写的,当然可以不作数了。
“大哥,都怪我人蠢嘴贱惹得你们不高兴了你们才强压着邢文在断亲书上签字画押的,你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现在也知道错了,以后我会改的,咱们以后还是一家人。”周云兰倒是想的美,轻飘飘的一句:我知道错了。就把过往几十年的恩怨了解了,她是真把别人当傻子糊弄。
“哦!照你这么说当年你们分家的契书是不是也不作数了?”
在众人一片无语时邢村长拨开人群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周云兰。
周云兰讪笑一声,“分家都这么多年了,契书哪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啊?”当年分家他们一家可是占了三分之二的祖产,这还不包括祖屋,周云兰在心里暗骂道:这老不死的东西怎么来了?
“呵呵,分家的契书作数,签字画押的断亲书却不作数,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道理?”邢村长眼神跟刀子一样戳向周云兰,邢文挪动步子站到了大门边,他可是从小就怕这个堂叔,小时候可没少被他教训。
“这、这、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哪能单靠一纸断亲书就断了所有的情分啊!”周云兰梗着脖子说她的歪道理,她越说还越觉得自个儿有理了。
邢村长也被她气笑了,“好好好,落了字据的契书你说没用就没用?你当我朝律法是你写的不成?”
“哎呦!村长你咋能说这样的话来折煞我,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呀!”周云兰可不怕邢村长,当年她就是靠着这无理搅三分的本事分到了三分之二的家产。
“邢文这也是你的想法?”
鹌鹑一般缩在门边的邢文讷讷的点了点头,邢大伯气的上前就要去打他,被周英拦了下来,“我今儿把话放在这了,从签了断亲书那一刻起,我邢武就只有邢正一个亲兄弟,你邢文算个什么东西?”
邢大伯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阿爹去的早,是我跟正子辛辛苦苦在外做工把你养活大,我跟正子卖力干活大冬天的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你在学堂里读书识字,三五天就能吃上一顿大肉,家里的活计你从来都没有做过,阿娘心疼你年幼,她心是长偏了的,正子只比你大两岁,却早早就跟着我出去卖苦力了,我不说阿娘怎样,我就问问你,你从小到大可有真心尊重过兄长们?可对我们有一丝真情实意?可有对我们的无偿付出带有一丝愧意?邢文你有没有?”
铿锵有力的字字质问传进邢文的耳朵里,他却不敢作答,因为他没有,他没用尊重过兄长们,反而跟昔日的同窗一同嘲讽过干着苦力的兄长们,他年少时也曾对兄长们满怀憧憬,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两位兄长就是家里的长工,他没用愧意,只觉得兄长们给他的太少了。
邢文木讷的杵在门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周云兰掐着嗓子就准备要反驳邢大伯的话,邢大伯眼神一转怒瞪着她,周云兰被吓得不敢出声了。
“邢文无话可说,你呢?你想说什么?说说你进门之后怎么花言巧语的哄得老太太偏爱你?说说你趁着我跟正子在外头做工时是怎么磋磨英哥儿跟弟妹的?说说你当年是怎么害的英哥儿早产差点一尸两命的?说说当年分家的时候你是怎么无理搅三分将我们辛辛苦苦挣回来得家产尽数捞进腰包的?”
以往这些事邢大伯跟邢阿爹都知道,他们顾念着母子之情,兄弟之谊,许多事都隐忍下来了,本来邢大伯今儿也没想提这些事,是真的被周云兰的泼皮无赖给气到了。
村里人只知道邢家分家祖屋却留给了小儿子,并不知道其中田地钱银的分属,邢大伯这么一说,看热闹的村民下巴都要惊掉了,邢文跟周云兰俩口子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村里分家可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大都是赡养老人的多分两亩地,其余的兄弟之间平均分配。
周云兰也没想到邢大伯竟然对以前的事情那么清楚,她这会儿也慌了,万一那事他们也知道,她可就完了,周云兰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深思片刻后,她在心里肯定两家人都不知道那事,不然她现在也不能好好站在这了,如此想着她又有底气了。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大哥你现在来计较就没意思了。”
“我就是让大伙都知道你周云兰跟邢文的真面目,免得有那不清不楚的人还觉得我们不念骨肉亲情在村子里嘴舌乱传。”邢大伯不欲跟他们多费口舌,他们这种人你说再多都没用,“既然已经断了亲那就各自安好,周云兰。”
邢大伯忽然大声叫道周云兰的名字,“你再敢上门胡搅蛮缠,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我不打女人,但在我眼里,你连个人都算不上。”
“你、你、你...”周云兰气的伸手指着邢大伯就要破口大骂,邢村长出言制止了她:“你什么你?你就是个搅屎棍,你要再闹下去,邢文没本事管着你,就让人去悦客酒楼找邢阳,他总能管住你。”
一听这话,周云兰可不敢再开口了,邢阳那档子事都还没了结,要这事再捅到酒楼那边,就算是刘掌柜也保不住邢阳的活计了,这计不成她还得另外再想法子。
天色越来越暗了,邢村长驱散了围观的村民们,喊上四人一块回家去了。
“今儿全靠你们大伯力压全场,都没我跟你们大伯么发挥的余地。”邢阿娘心里有气,气的是邢阿爹,原来以前她跟大哥么受的磋磨两兄弟都知道,却因着顾念骨肉亲情没有给他们讨个公道。
邢阿娘很理解邢大伯跟邢阿爹心态,但是明白归明白,气归气,一扯到往事,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邢二,又气又难受,吃了小半碗饭就回屋躺着去了。
邢阿爹没跟着一块进去,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大半宿,天都快亮了才回了屋子,虽然邢阿娘什么都没说,但二人夫妻多年,邢阿爹一眼就能看穿邢阿娘的心事,知道她心里难受,却又不知道怎么宽慰她,其实他心里也难受的紧,邢二是个好孩子,从出生就乖巧的很,性子跟小喜乐一样,不哭不闹,乖巧的让人心疼。
“哥么,明明是咱们出了气,我怎么看阿娘不仅没高兴,反而有些难过呢?”
收拾了碗筷,裴玖跟卫青燕在厨房烧热水,邢阿娘从回来就没一点笑意,裴玖很敏感察觉到她散发出的悲伤,心里很疑惑。
卫青燕没说什么,对他摇了摇头,“热水好了,给孩子们洗漱完早点歇下,天也不早了。”
见卫青燕不愿多说,裴玖也就不问了,打了热水回屋给两个孩子擦好身子哄着他们睡下又重新打了盆热水给自己洗漱好,出去倒水的时候,邢阿爹在院子里坐着,整个人佝偻着陷进了夜色里,让人瞧了就觉得心疼。
裴玖没说什么,回屋后轻声叹了口气,躺在床上也睡不安稳,心里惦念着邢南,也心疼邢阿爹跟邢阿娘,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只求大哥跟邢南他们早点回来,归家的喜悦总能把这拧巴的阴郁驱散。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经过这么一回, 周云兰倒是老实了不少,在兄弟几人打猎期间一直没上门来寻事,只是从那日后家中一直笼罩了一股淡淡的阴霾。
虽然邢阿爹根邢阿娘第二日就没再提及此事, 也如同往常一般正常生活,只是眉眼间却萦绕着淡淡的悲伤, 也就只有邢小妹跟几个不懂事的奶娃娃看不出来。
大家都跟往常一样做活计, 聊家常每日忙忙碌碌, 只有熟知邢家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的别扭之感, 邢阿爹还好,原本就是沉默寡言之人,邢阿娘却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对劲, 时常做着活计或是与人说话间突然就愣住发起了呆来,问她怎么了, 她也是淡淡一笑说自己不小心走神了。
几个奶娃娃年纪尚小, 对外界的变化却是很敏感, 小鱼儿跟小平安两个小捣蛋鬼近日来都老实了不少,乖巧的不像话, 特别是一见着阿爷阿奶就咧着小嘴笑着伸手要抱抱,两位老人身上萦绕不散的悲伤倒是被孩子们冲淡了不少。
夜里好几次裴玖跟卫青燕起夜都见着邢阿爹身形佝偻的坐在院子里, 整个人都融进了深沉浓重的夜幕里, 他们不知道的是, 躺在床上的邢阿娘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段时日老俩口肉眼见的苍老消瘦了下来,卫青燕跟裴玖担心不已, 裴玖不知道到其中往事, 他又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根本摸不透老俩口的心思,瞧着邢阿娘脸蛋小了一圈, 下巴都尖的能当锥子用了,老俩口鬓边的白发愈发明显,他只能变着法子将每日的饭菜做的更加美味可口,好让他们能多吃些。
卫青燕也无计可施,他虽是知道邢阿爹跟邢阿娘的悲伤从何而来,但仅仅靠他的口头宽慰压根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每日等老俩口关了铺子回家就抱着孩子们给他们带,希望几个可爱的奶娃娃能驱散些缠绕在他们心底多年来的悲伤跟愧意。
两个小哥儿成天都盼望着进山打猎的汉子们能早点平安归家,好让这个家能尽快恢复到往日的温馨。
如此过了十多日,兄弟几人才满载而归,果然孩子们平安归家的喜悦冲散了一直笼罩在家里的阴霾。
“阿爹阿娘,南哥他们回来了。”
汉子们到家已经是半下午了,赵三婶子跟周英都在院子里收拾着食材,卫青燕在厨檐下杀鱼,裴玖正好从地里把快枯死的辣椒摘了回来就碰上了他们,见几人身上都没什么伤,心里的喜悦难以掩盖,脸上扬起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只是眼眶泛起了浅浅的雾气。
汉子们一去就是近二十天,上山前是十月初,那会刚入冬气温还算不上很冷,他们回来都十月底了,人人都穿上了冬衣,哈出的气都是一股白雾,幸好出发前给他们带上了棉衣,不然他们在深山野林中非得冻坏了。
随着汉子们进了院子,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把几个汉子团团围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个遍。
赵宝根是头一回进山,赵三婶子这心早就悬到天顶上去了,要不是有邢南他们跟赵宝根一起,不出三日赵三婶子跟赵三叔都该喊了人进山去寻找他了。
赵三婶子拉着自个儿的傻儿子怎么都舍不得撒手,黑了也瘦了,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冒出了一圈胡茬,身上也是脏兮兮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精神头好的很,赵三婶子见他没受伤心安了下来,只是他这副难民样到底让人心疼。
吴亮进山次数多了,周英倒是不如赵三婶子那般牵肠挂肚,仔细查看了孩子身上,没见着伤口就放心了下来。
裴玖没凑过去,在厨房忙活起饭菜,卫青燕帮着一块打下手烧火,两个人做起来快一些,汉子们该饿了,二十多日的风餐露宿,这都回家了,总得赶紧让他们吃上顿热乎得饭菜。
蒸了一大锅干米饭跟二十多个馒头,用刚摘回来得辣椒炒了个肉片,橱柜里有只杀好得兔子,原本是准备炖了给邢阿爹邢阿娘补补身子的,天冷下来,凉拌菜根本就卖不出去,他们就没做凉拌鲫鱼跟麻辣手撕兔了。
炖兔子花的时间太长了,裴玖做了个爆炒兔肉,将杀好的兔子焯水去腥,大火爆香配料,倒入剁成小块的兔肉,翻炒入味即刻,爆炒的兔肉弹牙有嚼劲,虽不如炖煮的软糯滋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捡了颗大白菜清炒,又煮了一大锅鸡蛋花汤,裴玖跟卫青燕端着饭菜出来,几个汉子还在院子里站着,被长辈人虚寒问暖好好的心疼了一番。
“快别站着了,热乎的饭菜好了,赶紧吃上一口暖暖身子。”
卫青燕端着一大盆鸡蛋花汤,裴玖特意在汤里放了姜丝,一碗热汤下肚,整个人都能暖上几分。
“对对对,快让孩子们去吃口热乎的饭。”邢阿娘抹着眼角拍了拍邢南的胳膊,邢南灵敏的察觉到邢阿娘身上散发出的悲伤跟愧意,虽然被激动的情绪掩盖的只露出了微末。
邢南握住邢阿娘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先进屋吃饭去了,院里人多,他这会儿也不好多问什么,还有就是他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几个汉子围坐在炕上,一个个狼吞虎咽的,跟饿了八百年似的,三个奶娃娃瞪大了眼睛瞅着他们,这么久没见了,都认不出这几个脏汉子是自己的阿爹叔伯。
院子里的几人也加快了手脚,赶紧把食材收拾妥当,裴玖跟卫青燕在厨房把吃食制作完,又烧了两大锅热水,等他们吃饭就能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后院的澡房原本一直是挨着旱厕的,夏季秋季还好,除了味道大一点但不会冷,到了春冬季就不行了,风一刮冻的人都愿脱衣服了。
前几日邢小妹一直念叨着这个,直说不想洗澡太冷了,邢阿爹心疼她,也担忧媳妇跟两个儿夫郎,便将柴房收拾了出来,把下地做活用的工具都挪到了新院子的屋里去了,在后院搭了个棚子把柴火都移了过去,又将柴房跟厨房打通,灶膛紧贴着柴房,一烧火,柴房的温度就高了,墙角下挖了个洞用来排水,冬日洗澡也没那么容易受寒。
把柴房改造成澡房后,邢阿爹还特地去木匠铺子订了个大浴桶,邢小妹趁着新鲜劲乐呵的两天就要洗一次澡,邢阿娘笑骂她浪费柴火,却也没有拦住不让她洗。
这次进山他们是专门去打狐皮的,没有去抓活物,也没上回那么幸运有傻狍子自己送上门,他们带回来的背篓里都是狐皮。
“狐皮还是跟去年一样,过几日我们带去府城卖了再分钱。”邢东吃饱了,端着一碗蛋汤在溜缝,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吴亮摸着吃饱的肚子道:“这回可不能平分了,我只打了四只狐狸,就要那四只的钱银即刻。”
“嗯嗯,我也是,就要那两张的钱就行,还要辛苦东哥南哥帮着去卖。”赵宝根有些不好意思,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带着他进山已经算个拖累了,他手脚功夫是还行,打猎靠的可不仅仅只是手脚功夫,好几次他注意力没集中走神了都差点受伤,幸好另外三人手疾眼快护住了他。
邢南开口淡淡道:“成,去年咱们到府城卖狐皮杂毛狐皮是二十两一张,上等的纯色狐皮是四十两一张,这次去不知道价格怎么算,只能等卖了才知道。”
赵宝根跟吴亮心里都清楚,要不是有邢东跟邢南带着,只凭他们自己是肯定打不到狐狸的,他们都不是贪心的人,直接言明了自己的意思,邢东跟邢南也不拒绝,自古钱帛动人心,他们能眼明心亮,邢东跟邢南心里自然是满意的。
这回一共打了二十八张狐皮,二十一张杂毛狐皮,三张红狐皮,四张白狐皮,其中赵宝根一张杂毛狐皮,一张红毛狐皮,吴亮三张杂毛狐皮一张白狐皮,四人请点了狐皮的数量后,赵宝根跟吴亮就跟着各自阿娘赶紧回家了。
出门在外近二十日,他们都惦记着家中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