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捏了那么久的肩膀。
“还好。”
谭轶被他看得几乎坐不住,只说了几个字,却感觉自己声音更低哑了。
明明只是被汪泽月的手指触碰过……
为什么是这种感觉?
下午两点多,谭轶到家。
他刚准备往自己家那单元走,就看见老太太拎着个帆布袋正锁着门。
“奶奶,”谭轶几大步走过去,“又去棋协?”
“是啊,早就和老李约好了。”老人家把钥匙从锁孔里拔出来,紧了紧挂在手上的袋子,瞅了他好几眼,忽然咧嘴笑道:
“怎么,有开心的事?”
谭轶一愣,忙道:“嗯,今天上午试镜,拿了个很好的角色。”
“嚯,我就知道,一看就感觉我们失失精神气倍儿足,这脸色红润的……”
谭轶心头一跳,差点以为他奶看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老人家又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圈,笑眯眯的。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我瞧你昨天下午啊,整个人都没精打采在房里呆着,现在这样子才对嘛!……好了,哎,我去玩儿啦,你回来好好休息……”
新泽娱乐传播有限公司。
“小汪总,您要的资料。”
汪泽月拿过那一沓不算太厚的纸张,直接将六年前谭轶的相关调查抽出来看。
很快,他就看到了谭轶两次回避的东西。
“……父母经营小型运输公司,六年前于运输途中双双身亡,且作为过错方,承担所有赔偿责任及运输损失……”
系统:“背景设定完成度从50%到达65%……这也太惨了点,怪不得那么缺钱,一般家庭也还不了这么多。”
汪泽月盯着这张资料看了好几秒,末了将其放在自己办公桌上,呼出一口气。
“的确,但还有35%。”
他拿起剩下的资料,将其完完整整看了一遍,其中大部分事件都能和谭轶亲口说的对上,剩下的都是些他没问到的细枝末节。
“现在是70%。”
但他分明将能查到的东西都看过了。
汪泽月沉思半晌,道:“你之前不是说亮红灯么,和冯制片相关的部分,前前后后一共占了多少?”
“我看看……呃,不对!
“和她相关的一共是20%!!!”
从六年前谷宁借她的势开始,到晚会前的多次骚扰,再加上被后面汪泽月插手的下药、黑热搜和雪藏。
明明已经超过了。
“但她的事情为什么不亮红灯?”系统自言自语。
汪泽月沉吟片刻,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如果说以冯制片为中心可以有这么多分支,是不是说明还有一件影响更大的事?
而六年前的那场车祸恰巧与之相关联。
“但不是已经都看过了么?”
“不,还有一种可能。”
汪泽月站起身,将手底下刚看完的那一摞资料全部丢进碎纸机。
“这件事,可能发生在未来。”
这一年过年很早,所以剩下的工作也不算太多。汪泽月一边帮忙做《寻药》的准备工作,一边着手介入公司事务。
新泽本来就是给他钱生钱的,汪泽羽和他爹自然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倒是有几个和汪家沾亲带故的高层,私下里有些躁动。
试镜结果早在试镜结束的五天后公布,谭轶拿到男二的消息果不其然引起一阵轰动。
要知道,演男一的可是个老戏骨,而最近两年忙着转型电影演员的谷宁似乎也参加了男二的试镜。
谷宁去年拍的第一部 电影虽然水花不大,但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而之前从未演过电影、甚至上一部作品还是网剧的谭轶?
这也太耸人听闻了点!
“我看彭皓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导演,这次正好挑了个不专业的演员,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弱弱说一句,副导里面有汪泽月……”
“我怀疑有黑幕,谭轶之前也就那部网剧好点,其他演的都是什么东西啊,谷宁那几部电视剧个个都是精品吧。”
“就是,虽然谭轶在那部网剧里的表现十分出彩,但从网剧到电影,这跨度也太大了吧。选角不能只看脸啊!”
“楼上,我竟一时分不清你是敌是友[狗头][狗头]”
年末的忙碌就这样闹腾地过去。
汪泽月拢了拢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打了个哈切,走出自己独居的别墅。
差点忘了,他今天还有个比赛要打呢。
第7章 好歹进房间
在《镜中花》拿下六项国际大奖之后,汪泽月将近三年都没什么动静。
被之前大放光彩的两部作品一对比,他担任《寻药》副导的消息传开后,还有少数人私下里怀疑他“江郎才尽”。
否则在手头资金充足的情况下,怎么会去弄这种玩意儿?
……
虽然只是接近年关,绝大部分上班族都还没放假,但期末考试结束的学生已为街道增添了不少活力。
汪泽月下了车,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慢悠悠地往不远处建筑的大门口走。
那建筑看上去不是太新,外边的玻璃却被擦得锃亮,大门口正上方挂了个门匾,上边用朱红色油漆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第七区棋类协会。
门外摆了个宣传栏,贴在最中间的那张通告标题写着“第七区棋类排位赛暨新年联谊赛”。
距离第一局开始还有五分钟。
……
谭轶把全身镜挪到墙角,合上放了一整个下午电影的笔记本电脑。
他看了看时间。
五点。
老太太还没回来。
冬日的白昼极为短暂,此时天空已经开始暗淡,他记得他奶说过要去参加棋协主办的联谊赛。
带上手机和钥匙,再拿上老太太又一次放在门边忘记戴的手套和帽子,谭轶匆匆出门。
他家离棋协并不太远,走路不过半个小时就能到。
当他走近半掩着的房门时,便听见门内泄出的叫好声。
“嚯,小汪,刚才我看的时候就想说呢,你这步捉双走得可真妙!”
“是啊,依我看,他这开局倒是更有优势些,就是可惜了中残局没守住,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暖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大厅里尽是一排排摆着棋盘的桌椅。
厅中人不算很多,大数棋手下完今天的六轮就走了,剩下的几乎全部围在同一张桌子旁。
他听见自家奶奶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是极为明显的兴致高昂。
“嗨,我这是一把老骨头了跟人小年轻下呢,算什么呀,人小汪才是咱们这儿冉冉升起的新星,尤其是最近三年,老是来协会下棋,把咱们协会平均年龄拉低不少不说,那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年轻起来了!”
小王?
谭轶在脑海中回忆片刻。
好像是听老太太说过,有个年轻人总来棋协下棋。
他奶奶年轻时就喜欢下象棋,退休后更是天天往棋协跑,现在还当上了第七区棋协会长。谭轶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是会下的,之前老太太还让他没事去下呢,只不过那时候他成天在外面跑龙套。
围在那张桌子旁的人太多,谭轶也不好就那么挤进去,他本想在外圈站到最后,却恰巧被某个邻居兼棋友瞥见。
那人顺口朝里边一喊:
“老张,你家里人来接你咯!”
唰——
围着看的人都回头看他,有的还对张老太太家这个不常来但长得很俊的后生有些印象,点点头散开了些。
老太太坐的位置正对着他,闻言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一副完全顾不上他的样子:
“等会儿等会儿,把这一局复盘完,马上就完了。”
一边说,一边伸手挪了一子,同时拿起笔在旁边的空白棋谱上记录。
老太太的对手平静地坐在原位,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回头看。他一直背对着谭轶,整齐的风衣衣领从背后看就已足够赏心悦目。
……不太对。
怎么有点眼熟?
分明没看到那人正面,谭轶却蓦地生出一股难以分辨的预感。
他微微蹙眉,下意识想往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