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的毁灭,亦只由我主决定。”
李韭：“呵。”
人影目光一凝，落在了他手中的图鉴上：
“这是……神祇之书？”
“怪不得你能这么快就成长到现在的地步。”
“我早该想到的。”
“我有些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够在死人的身上复活？”
李韭一顿。
齐人问道：“是因为神祇之书，还是因为你们本身的缘故？”
李韭眯起眼睛：“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齐人说道：“自然。”
“你别忘了,毁灭神教的前身就是三火教。你大概不知道吧，在三火教还没有被围剿之前，他们曾一直在暗中抓捕神祇之书的持有者。”
“他们在那些被抓到的人的身上进行实验，想要挖掘这些人的特别之处，尤其是死而复生的秘密。”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人显然没有二次复生的能力，死了就是死了。”
“另一方面，三火教的人对于神祇之书同样很感兴趣，想知道神祇之书出现的规律，夺取神祇之书。”
“经过研究，他们发现神祇之书会在持有者死亡后消失，无法被捕获，再次出现的时间以及地点没有规律，而且不知道你们用什么特殊方式向同类做了警告，后续出现的持有者都很警惕，变得越来越难抓。”
“但三火教对于如何夺取神祇之书的研究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只可惜，之后三火教就被洛卡国官方使用卑劣的手段剿灭了，这些资料大多或遗失或毁坏，再难重现天日，唉，实在令人惋惜。”
齐人的声音中透着戏谑。
李韭目光冰冷。
齐人更加兴致勃勃，继续说道：“不过那些持有者倒是留下了不少资料。”
“只是他们在记录关键信息的时候，使用的是一种像方块一样的特殊符号，非常难以破解。”
“通过其他未加密的材料，我发现他们好像在找一个地方。”
“你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地方吗？”
李韭：“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齐人耸了耸肩：“看你的表情，不难猜测。”
“也是，你和他们是同类，自然不会告诉我。”
“说起来那些符号真的是非常有趣，看起来似乎成套，神秘而优雅。”
“我很感兴趣。”
“那是你们的文字吗？”
“你们竟然已经发展出了成套的文字？你们应该已经有很长的历史了吧。
“所以你们到底是外来物种，还是……大绝灭以前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东西？”
李韭不语，杀意越来越凛冽，彻底沉淀在了眼中。
齐人毫不在意，左右走动着说道：“你知道吗？”
“我接管毁灭神教后，也一直在派人寻找神祇之书的新任持有者。”
“但约莫是十年的时间太短了，一直没有找到。”
“没想到将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你出现了。”
“说起来当时在望东市，真的是差一点就抓到你了。”
“可惜你实在太狡猾，种种因缘际会之下，竟然让你成长到了如今的地步。”
“我差一点就要后悔了。”
“我当时该亲自过去一趟的。”
李韭：“说完了吗？”
“你不想听了？”齐人想了想，笑道：“我也差不多说完了。”
李韭点了点头，翻开神祇之书第一页，注视着扉页之上的那一行字。
【被发现，会死。】
片刻后，他抬头说道：“那就去死吧。”
刺目的金光迸裂，照亮整片昏暗天空，也照亮了齐人丑陋的面容。
人影如同蜡烛一般，轻易便被金光融化毁灭。
但随着大量的淤泥被翻搅的声音响起，无数人影从四周的淤泥之中爬了出来，围向李韭。
空间中，齐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生气了？因为你的同类被残忍对待吗？”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你要做的应该是面对现实。”
“现实就是，你所有的反抗都只是徒劳，就如同之前你的那些被捕捉的同类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你们都是猎人刀下待宰的猎物，即使反抗，结局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整个空间都是我的主场，你在进来的瞬间，结局早已注定。”
李韭手持图鉴，面无表情用力将眼前的人影砸倒：“是吗？”
“现实我倒是一直都在面对，不过你说的这些，还不配称之为现实。”
“我从你的话里听出了虚张声势四个字。”
“呵，”齐人冷笑一声：“我是不是虚张声势，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更多的黑影从淤泥之中爬出，这些黑影不再只是人的模样，还有无数诡异的模样，黑影的力量也变得更加强大。
齐人的声音消失了。
李韭则被无数黑影汇聚成的山丘彻底淹没。
片刻后，金光从山丘之中炸开，李韭从黑色山丘里走出，他低头看了图鉴和自己的身体一眼，自语道：“看来只有精神体进入了这片空间。”
“我的身体在那块特殊的晶石中吗？”
远处，又有黑影成片出现，围拢过来。
“这些黑影无穷无尽，杀之不绝，实力不算太高，其上附着的毁灭之力也不多，即使掠夺也只能掠夺到非常少的部分，意义不大。”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我的精神力反而会先被耗尽，精神力一耗尽，等待我的必然只有死亡。”
“必须尽快想办法破局。”
李韭让自己冷静下来，沉思片刻。
从他进来见到之前的人影开始，齐人就一直在与他对话。
齐人浪费了那么多的口舌，不会只是因为无敌而太寂寞，想要找人唠嗑，也不会只是因为想要看他生气。
齐人必定有自己的目的。
恐怕是想让他因为愤怒而头脑不清楚，对这些无关痛痒的黑影浪费精神力，也想在他心中留下无法战胜的种子，让他最终丧失斗志不敢反抗吧。
换言之，齐人绝对不像他自己言语之中那般强大，他在掩盖弱点。那个弱点会轻易将他置于死地。
“看来我来对地方了。”
所以，齐人的弱点会在哪里？
李韭拍开眼前拥挤过来的黑影，四下扫视，很快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
最初那个人影跪拜的地方。
他走到那里注视着人影跪拜后在淤泥之中留下的印记，虽然已经被更多黑影踩踏过，但他对黑影所跪拜的方向记得很清楚。
李韭迅速向着那个方向掠去。
淤泥变得更加粘稠，传来强大吸力，淤泥中爬出的黑影，力量也越来越强大。
李韭并不停留，也不再浪费多余的精力在这些黑影之上，化为一道金光，向着最初那个人影朝拜的方向不停深入。
“你的精神力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强，远超过了普通的一级能力者。”
齐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天空中漂浮着一道人影，强烈的威压弥漫。
李韭抬头：“你的出现也比我想象中要早。”
“感到害怕了吗？”
“怕？”四周的黑影们，无论是人形模样，还是诡异模样，同时露出微笑，层叠的声音如同海浪一般响起，在整片空间之中回荡：
“怕你一个一级的能力者吗？”
“只能说我很欣赏你的自信。”
李韭：“哦。”
齐人：“……”
“但我有些不耐烦了，你的存在玷污了这片空间。”
“所以我决定现在就杀了你。”
天空中漂浮的人影气势再度暴涨，灾难级诡异的强横威力爆发。
李韭：“嗯，我知道了，来吧。”
他没有丝毫感到恐惧与害怕的样子。
自从进入了毁灭之神的梦境，成为了毁灭眷属之后，齐人再未有过这种憋屈到想要吐血的感觉。
意识到李韭软硬不吃，齐人终于学会了不再多言，他怒喝一声，万千黑影于淤泥之中爬出，他化为一道肉眼难辨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李韭身前，卷向李韭的精神体，要将其粉碎。
李韭暗中一直在防备，金色精神力唰然展开护住自身，并化为一道金光迅速向一侧躲避开来，仍旧被齐人击中，向后倒飞出去，撞入了黑影形成的汪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