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题的监考官J5消失,03考题自然也没了力量。
本来江西糖都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神纹的存在了,可是看着神纹消失,内心冒出的欣喜明显反驳了这个观点——对于神纹,自己还是不喜,并不想拥有!
他的身体是属于自己,是属于江西糖的,不该有任何存在在他的身体上打上标记,就算是保护,那也不应该!
江西糖忍不住眨了下眼睛,双手搂住元归云的脖颈,蓝眸亮晶晶:“哥哥,我都差点忘记了,你还记得!”
他自己都差点忘记不喜神纹,元归云却还记得。
江西糖这般想着,整个人泡好像泡在了甜水里,忍不住弯眸笑,漂亮的睫毛像蝴蝶飞舞一样一颤一颤。
残破的世界,漆黑无光的夜,唯有公主的眼睛在发光,光芒越过天上星辰。
“嗯,没关系,公主忘了也没关系,我不会忘。”元归云语气平静又包容,没说甜言蜜语,却胜过千言万语的情话。
江西糖蓝眸更亮了,笑容也更甜了,忍不住主动亲了一口:“哥哥是最好的哥哥!谢谢哥哥!”
他们腻在一起,一旁的霍从完全成为了背景板。
霍从怎么可能甘心?
“宝宝。”他出声,让江西糖看向标签乱飞,充满尖叫与混乱的世界,英俊的面孔完全被黑雾笼罩,哪怕美丽的月光也照不进他晦暗的眼眸:“如果没有我的意愿,他不会[禁欲]成功。你看看我,看看我,并不是只有他记得,我也记得。”
伪神的神纹,怎么敢标记宝宝的身体?
伪神该死,出题的监考官也该死。
霍从怕宝宝不信,转而眼神冰冷的看向元归云:“你要否认吗?我只是慢了一步。”
他当然要杀监考官,不过因为想虐杀慢慢折磨J5,才被元归云抢了先。
不过就算这样,也能否认他的功劳。
因为他这个“神”对监考官J5充满恶意,元归云才能那么顺利用标签禁欲,除掉监考官J5。
元归云当然不会否认,不过他也不给霍从机会表现就是了:“标签力量存在,伪神不死,你就无处不在,自然什么事都能插上一脚,除非你退出这个考场。”
新旧金手指,新旧爱人针锋相对,因为江西糖的存在,两人并没有动手,只是嘴上交流。
江西糖张唇,原本想跟霍从交谈,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追过去一看,控制不住瞪圆了眼睛,语气不可置信:“温轨??!”
“温轨” 一直在偷看,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抓包,内心慌乱如麻,第一时间伸手捂住了脸,低下了头。
奇怪,好奇怪。
男人的心跟手都在颤抖,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这是哪里,不记得偷看的漂亮少年是谁,不记得少年的名字。
可是他记得自己的自卑与胆怯。
……自己不敢光明正大看漂亮的少年,他只敢偷看。
“温轨?是你吗?!温轨?!”
江西糖第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在他仔细打量一遍后,确定男人就是温轨,身形跟穿着打扮都一样!
只是为什么死而复生的温轨要捂着脸低着头不敢见他?
江西糖迷茫了,不得不求助元归云。
“哥哥,你来看,那是温轨对吧?我没认错吧?!”
霍从见温轨抢夺了江西糖的注意力,第一次后悔不该留着温轨的骨头!
他抢在元归云前面冷声回答:“宝宝你认错了,他不是温轨,是伪神。伪神抢走温轨的骨头,苟延残喘的复生了。”
“不……”
“温轨”本能厌恶霍从,听见霍从开口,他立即抬起头,露了脸,怒瞪他:“骗人,我不是!”
CKing利用了温轨的骨头后,气质大变。
江西糖看清“温轨” 凶恶的脸后,第六感相信了温轨说的话。虽然是同一具身体,但是明显是两个人。
“你不是温轨,也不是伪神……那你是谁?”江西糖好奇又警惕的问。
“我……我不知道。”
不知名的男人又捂着心脏,他想朝江西糖靠近,又莫名奇妙不敢接近。
清澈透亮的泪珠打湿了他的睫毛。
男人明显不是软弱好哭之人,却哭了。这便显得他流下的眼泪很诡异。
江西糖明显愣住,语气不自主变轻了。他见男人直勾勾盯着自己流泪,有种说不出的悲伤,便小心翼翼的询问:“嗯……你好像认识我,抱歉,你哭是因为我忘记你吗?”
说实话,江西糖已经头脑风暴了一轮,没想到自己忘记了谁,会让男人见到他就委屈的落泪。
“不,你不会认识我。”
男人明明忘记一切,却莫名知道答案:“你我一直素不相识,但是……”
顿了顿,男人说:“我很想靠近你,认识你,然后对你、对你说……说对不起。”
心脏忽然剧烈震动,砰砰砰,“温轨”只感觉头脑传来一次刺痛,他忍不住颇为狼狈的单膝跪地,机械一般吐出了一句,似乎隐藏在内心深处很久很久的话:“我叫江近久,是江西糖的江,靠近的近,很久的久。”
伴随着这句话的,还有另一句话。
「考生,我想靠近你,很久了。」
男人只觉得头更痛了,心脏也痛,他迷茫的想:
什么是考生?
江近久?自己怎么会拥有人名?
第134章 第 134 章
可是也不对, 等迷茫散去,男人转念又困惑起来:不说名字的含义,自己是人,为什么不能拥有人名
他不由地松开捂住心脏的手, 视线移动, 看向掌心。
虽然苍白没有血色, 但的的确确是人类的手……所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的疼痛与思想的迷茫,明显让这个自称叫“江近久”的男人狼狈不堪。
“考生……江……近久……考生……想靠近……靠近……”
江近久嘴唇微动,他喃喃重复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后, 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此刻,他整个人便犹如跌落死海的飞鸟一般,怎么样也找不到向上游的冲动。唯有“江西糖”这三个字能引起他内心的波澜,接着拥有挥动翅膀的冲动。
江西糖。
明明, 他什么都不记得,脑袋是一片空白。他是遇见江西糖后, 才有了名字。不仅如此,他的名字里竟然还包含了江西糖的名字——虽然他的名字是个听起来不像名字, 反而像个愿望的名字。
江近久慢慢合住张开的掌心,似乎是要抓住“江西糖”这三个字。他不再扩散迷困的思绪,而是仰头看向江西糖。
前不久右眼最后流的那一滴泪珠, 因为仰头的动作,一点一点啄吻他修长的脖颈,直到被耗干水分,死于锁骨的位置。
江近久就这样保持仰头姿势,朝着江西糖的方向膝行了两三步, 神色郑重的仿佛是绝望的信徒在奉献自己最后的力量去靠近,仰望心中的神灵, 一万分的坚定,外加一百万分的飞蛾扑火。
“江近久,我叫江近久。”
江近久已经确定江西糖就是他的神灵,因为他只要想到这三个字,就会抛弃其他想法,开始觉得什么无关要紧了,又因为此刻,当他眼睛注视着江西糖后,就再也移不开,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在他这里,都比不过眼前人。
江近久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为何而存在,哪怕他仍然没记起自己的过往。
因此,接下来,江近久选择了几乎赤/裸的坦诚:“不过,除了名字外,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刚才对你所说的话,所做出的的反应,全部不是因为我想,而是出自本能。我想——”顿了下,他用平静的声音说:“我应该是藏在黑暗里的影子,是一直默默窥视你,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要跟你扯上关系的大变态。”
江近久最后的话音落下,全场寂静,霍从都被他干沉默了。这说的是什么鬼?莫名其妙。
至于被江近久盯着看的江西糖,反应更夸张一点,觉得江近久说的话有种特殊魔力,那就是好像能吞噬自己的智商。什么黑暗影子?什么窥视大变态?他到底是谁?!
懵懵的公主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后只能硬生生调动所有的脑细胞,梳理清楚现在的情况——简单来说,那就是用着“温轨”骨头,但是却不是真正的“温轨”,也不是“伪神”的第三人江近久,先是看着他莫名其妙流泪,然后说出自己的姓名,最后自爆自己是个偷窥人的大变态。
江西糖垂着浓密的睫毛,视线落在江近久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张了张唇,又合上,重复几次,最后憋出来一句话,问他:“所以你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
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江近久想了想,没印象,给不出答案。
江西糖只好换另一个问题:“那你能想起来为什么要用温轨的骨头?你没有自己的身体吗?”
这个问题,江近久想了下,薄唇微动,一副能给出答案的表情。
江西糖连忙做倾听状,等着答案。
下一秒,江近久伸手指向霍从,语气平静道:“因为他。”
霍从突然被点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江近久一字一句接着道:“因为想打他,他是废物,他该死。”
江西糖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视线不由的也放在了霍从身上,发出短促但困惑的“啊?”。
霍从:“……”
又来了,这个江近久一直在骂他,根本就没有停过。要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杀不死他,现在他一定已经变成一撮灰,与空气作伴。
此时,霍从更加后悔,留下了温轨的骨头,最后导致招来这么一个出口成脏,觊觎他的宝宝的鬼东西。
江西糖在旁边看着,若有所思,扭头对元归云说:“哥哥,这算不算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他已经想起来了,之前听到的很像温轨的声音,其实是江近久的声音。现在看霍从一时半会好像拿江近久没办法,退一步想,如果霍从当初没有杀死温轨,那现在他也不会被江近久骂废物。
元归云点头赞同公主的话,语言更犀利:“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同样的话,差不多的意思,江西糖说,霍从只是用冰冷的黑眸宠溺的看着,即使被吐槽的人是自己,也不生气,但是换成是元归云说,他就立即变了,不仅低声冷笑,还回击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元归云顶了他的位置,抢了他的宝宝是因。
最后死在他手里,会是那个果。
元归云没有想回霍从话的意思,白费口舌,江西糖却实在忍不住,出声反驳,质问霍从:“你难道真的没有一丝丝想要悔改的心,非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宝宝,我何错之有?”霍从看着江西糖,清冷低沉声线里藏着专属他的温柔。
“你若是不杀温轨,现在也不会被江近久骂废物。”江西糖内心深处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希望霍从能够改变想法,停下一条路走到黑的脚步。
霍从顿了下,声音冰冰冷冷:“宝宝,我要有错,那就错在送错了礼物,应该把温轨的骨头也融化,让粗俗不堪的变态没机会附身。”
不知悔改,不想悔改,也丝毫没有愧疚之心。霍从是后悔了,但后悔的是没有斩草除根!
江西糖彻底失望,对于邪神霍从,他不愿抱有任何幻想了,便有些气呼呼的鼓起双颊,别过脸,拒绝再跟霍从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