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娥:“……”
金乌继续哔哔:“没关系。咱们这次没抢回顾哥哥,但好歹有了消息,等回家告诉家主,他会去找严之雀要人的。”
二十分钟前——
“琉璃!千秋是我同悲盟人,辞世时的道侣还是令狐良剑,于情于理,他都该跟我回同悲盟。”
光洁石板上,“顾千秋”不知何时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哼,谁知道你这天下禅宗的活佛,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来逼千秋就犯?他刚刚回来,修为不足,身受重伤,最该回惊鸿山找仲长承运祖师救命!你这么扣着他,是何居心?”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刚刚还在联手抗敌,现在凌晨和鬼主颐消失了,直接如此针锋相对。
琉璃晃了一下,但并不相让。
连续开了那么久的天命,与凌晨斗了个你死我活,琉璃此时也是强弩之末。
就算是在天下禅宗境内,周围佛修众多,看起来也是严之雀占了上风。
只是琉璃分毫不让。
有些佛修偷偷去看他,大概也有些犹豫的意思,只是琉璃视若不见,撑着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
严之雀微微眯眼。
定天下一出,仙盟盟主令。
谁若有敢不从者,便是与同悲盟为敌,便是与天碑榜首为敌。
严之雀往前一步,琉璃却还是分毫不让,他又往前一步。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自在猛地一下抓住他师父的袖子!
琉璃垂眸,自在神色有些奇怪,却坚定无比地摇了摇头。
琉璃心中奇怪,却忽然被人从身后狠狠敲上了脖颈,这强撑到现在的活佛,终于晕死了过去。
自在扶住琉璃,往后一退。
严之雀微笑了一下。大概意思是:你比你师父上道。
所以最终,“顾千秋”花落严之雀家了。
这边,山门外。
“等等!”
仇元琛已经被接二连三的突变打击得神经脆弱了,闻言立刻拔剑,就见一个少女跑在前面,身后还有一个要饭的追着。
顾千秋:“!”
沧海书院的债主!
他一拧郁阳泽的胳膊,疯狂使眼色:快跑!你刚刚拔剑肯定被人看见了!要债的来了!
郁阳泽没接收到信号:?
顾千秋瞪着眼睛:小姑娘好对付,老王八可难啃!快走啊!
郁阳泽:……?
顾千秋悲怆的发现,小徒弟不知何时与自己离心离德,现在连最简单的眼神交流都做不到了。
仇元琛莫名其妙:“颜子行?”
乞丐一言难尽地看着顾千秋——被郁阳泽抱在怀里的顾千秋。
仇元琛却已经看习惯了,离恨楼主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干嘛?这丫头谁啊?你娘子?”
公仪濛率先炸了:“说什么呢?他是我师叔!”
她指着顾千秋嚷嚷:“好啊,你敢骗我?!你原来认识郁阳泽!那你还告诉我说,你跟郁阳泽有仇!你还出手打晕我!”
顾千秋:“……”
顾千秋抓住重点:“师叔?……你是壁港不二庄的人?”
公仪濛大概沉浸在“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了,我已经在江湖上漂泊了十年,我的心早已和冰一样冷了”的痛苦之中,拒绝和顾千秋再进行任何交流。
她看着郁阳泽:“还我东西!”
颜子行上前,一把将她拉出侠骨香的拔剑范围,继续用难言的目光死死盯着顾千秋,手臂上因为太过用力都爆出了青筋。
他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他最终一言不发。
第77章
颜子行盯着顾千秋,眼神里饱含着谴责、伤恸、痛苦、哀怨……等等等等悲愤欲绝的心碎。
简直就像是一个!
一个!
被抛弃了的小媳妇。
仇元琛迟疑了大概十秒钟,就用非常严厉的目光看向作案分子。
那眼神底明明白白写着八个大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郁阳泽看似没有表情,实际上用隐秘的目光,哀怨地看了顾千秋一眼,一副心碎的要死掉的样子。
顾千秋瞪大眼睛。
顾千秋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顾千秋怒喝:“颜子行!你有病啊??”
他迁怒于公仪濛,转头骂道:“你跟你师叔都是傻.逼!一个湖而已!阳泽,回白玉京去搬了还他们!省得你赢了她,她也上咱家门口坐三十年!”
公仪濛懵逼:“什么三十年?”
郁阳泽:“哦。”
颜子行痛苦地一闭眼。
当年被姓顾的支配的恐惧又冒出来了——虽然来之前是真的很希望他就是顾千秋,但现在还是难免冒出了一股想置他于死地的冲动。
只是打不过罢了。哈哈。
仇元琛在一边挑眉:“哟,老顾,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啧,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翻过去啊?差点我就又要以为……”
在顾千秋的死亡凝视中,仇元琛礼貌地闭上了嘴,继而顾千秋才不解气地表示:“执着的蠢货。”
公仪濛执着地追问:“到底什么三十年?小师叔,你被他关了三十年?!他他他……”
“他是顾千秋?!”公仪濛捂着嘴巴,连退十几步。看表情,这丫头的思绪已经乱七八糟地飞远了,“我早就听闻顾盟主在那方面有些、有些……难以启齿的怪癖!他格外喜好男色,他、小师叔你……!”
郁阳泽莫名其妙。
而且莫名其妙到已经表情上都露出来了疑惑,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好大的脸。
公仪濛不服:“怎么了?你别看我小师叔现在不修边幅!”
以颜子行的形象来看,他何止是不修边幅,他简直是望风三十里外就能熏死一片人。
但公仪濛浑然不觉,自豪地表示:“我小师叔好歹也是朱颜榜上的美人!”
众人:“……”
连颜子行都忍不住捂住了脸。
颜子行无可奈何地转移话题:“顾盟主,我不是为了那个湖……”
公仪濛打断道:“我是!”
仇元琛道:“老黄历了啊。原来是这个债主。一个湖而已,你们不二庄还分两代人来要,是打算变成终生的事业么?一人来守三十年?”
公仪濛强调:“这不是一个湖!这是尊严问题!尊严!”
郁阳泽回想,问道:“惊鸿山?”
顾千秋无语道:“他们不二庄的洗剑湖,颜副庄主比武输给我了,我摆在惊鸿山上造景的。当时他就耍赖坐门口了!我说还他,他说不要,我说那不然你就在同悲盟门口坐满三十年。谁知这死心眼的说,三十年后再和我比武。”
颜子行静悄悄地听。
顾千秋怒目而视:“后来我说,别说三十年了,就是你坐三百年、三千年,都不可能赢我。他不信。”
众人:“……”
这种口吻,还真是曾经顾盟主能说出来的话啊。
顾千秋现在看他是真觉得晦气——当然主要是因为仇元琛和郁阳泽都已经很不讲义气地闭了气——唯独留他一个人,差点被这味道熏得第八次翻过去了。
“走走走。”顾千秋拉着郁阳泽的胳膊,“我顾某人一言九鼎,说还你,就还你,别追着我们了!”
谁聊颜子行又一步追上他们。
郁阳泽护在顾千秋前面。
虽侠骨香没有出鞘,但他的态度很明显,谁都知道只需一声令下,他就会随时拔剑。
顾千秋拍了郁阳泽一下,问颜子行:“干嘛?”
颜子行虽然要了三十年的饭,但只是天碑上无名,不是郁阳泽这种小孩儿可以随便动手的。
公仪濛也看向颜子行。
颜子行定了定神,看着足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顾千秋,那张年轻稚嫩的脸,最终还是道:“我要和你比武。”
仇元琛:“……”
郁阳泽:“……”
公仪濛:“……”
顾千秋:“……啊?”
顾千秋崩溃:“你的人生难道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你不能去谈一个伤心、伤神、伤身,挖肾、挖眼、挖野菜的恋爱吗?你追着我是怎么回事?我不喜欢乞丐,主要是不喜欢你。哦,你是要跟我比武是吧?不用比了,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