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记录的,是什么时候,云公子,能看出来吗?”
林澹又认真地问了一句。
云螭点头,“就是三天后,子时。”
“啊……”
时间有点赶。
“怎么了?”
云螭又问。
“没,没什么。”
林澹摆摆手,时间紧迫,他也没功夫纠结了,将那粉色的桃花笺直接送到云螭手中,“云公子,能不能帮我将这符揉碎了,联系到听海阁的那位舞姬,然后,帮我带个话给她?”
云螭闻言,意味深长地看向林澹,然后笑起来,“没想到啊,阿壮,你小子,看着老实,背地里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林澹被说得有些窘迫,“那你还帮我吗?”
“帮啊,这有什么难的,举手之劳,”云螭说着,勾勾手指,附在林澹耳边说,“但有一个条件,你得让我看看你们这私信的内容。”
云螭这条小龙人,一向如此,看热闹不嫌事大,只要能窥探到别人的秘密,无论是哪方面的,他都求之不得。
林澹虽然不太乐意,可到底是求人嘴短,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
天光大亮的时候,关沧海扛着大刀,又找到桃花坞的院子里来,扯着嗓门喊:
“小犬!小犬!走了,你沧海大哥带你出去耍耍!”
林澹将刚从妖修那里拿到了一份符纸塞进乾坤袋里,笑着和关沧海打招呼。
关沧海揽着林澹肩头,咋咋呼呼往外走,“走了,带你去耍攒劲的节目!”
“……又去?”
昨天那听海阁的事,闹得现在他连靳言的面都见不上了。
想到这里,林澹扭头,看一眼背后空荡荡的厢房,“月前辈走了。”
昨天晚上关沧海还信誓旦旦地说睡一觉对方就想开了,结果想没想开不知道,反正人没影了。
林澹忽然灵机一动,问关沧海:
“沧海兄,咱们掌门……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关沧海点头,抬手指了指头顶那通天巨柱,“在三清洞里头的五气朝元殿,那是给三教盟资历和背景最深的几个老人住的地方。”
说着拍了拍林澹肩膀,“你放心,掌门现在忙着应付他自己的事呢,不是故意不来看你。”
想了想,又补一句,“而且,他心情挺不错的。”
“你见到他了?”
关沧海耸耸肩,“没有。”掌门嫌他缺心眼又沉不住气,不让他去五气朝元殿那种敏感的地方,“但是破山去了,他说掌门看起来心情不错。”
林澹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掌门的本体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那分|身应该也消气了,不然也太精神分裂了……
看起来,是他想多了,或许昨天听海阁舞姬那事,掌门尊上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确实有正事要忙,才急着出门的。
.........
三清洞,五气朝元殿。
靳言坐在写着[孤月]二字的专属套房里,正在和凌碣石交谈。
在他们中间,此时正悬浮着一张金色的莲花法阵。
“便是此阵?”
凌碣石问了一句。
“嗯,”靳言点头,“除了听海阁,核心地段其他几间商铺,应该都有此阵藏匿,全部找出来,将背后的那张大阵描画出来,解出其究竟是何作用。”
想到他在听海阁背后,看到的那些墙壁之上枯萎了半数的桃花,靳言的眉眼不自觉沉下来。
凌碣石还有一肚子问题,但他不是多嘴的人,最终只恭敬行礼,“属下,这就去查。”
.........
另一侧,关沧海领着林澹去到一间叫淋漓馆的地方。
看着那馆子的装潢和氛围,两人都怔住。
“啊?”
“啊!”
关沧海挠了挠后脑勺,“不对啊,以前淋漓馆不是一家武馆吗?进去一趟,大汗淋漓,浑身舒畅地出来。怎么现在……变成洗浴中心了?!”
“太好了……”
林澹看着那铺面,喃喃接了一句。
“嗯?”
关沧海挑眉看向林澹。
“咳咳,”林澹很快改口,“我们,进去吗?”
“去!走!”
管他武馆还是洗浴馆,能让人浑身酣畅淋漓就行,都一样!
进去接待厅,看着悬浮在空中的一块又一块浴池的名牌,关沧海手指一点,扯了最上头的那块,
“就这个[至尊宝]了。”
将那厚重的一块牌子攥在手里,关沧海翘起一边嘴角,看向林澹,眼神里写着:看到你沧海大哥的品位没,跟着学吧。
林澹将那些名牌全部看一遍,最后看向站在一侧的店小二。
“客官,有什么问题?”
那跑堂的小二立即迎上前来。
林澹犹豫片刻,问:“你们这里,有冰火两重天么?”
关沧海:?
店小二先是微微一怔,接着立即笑起来,“有的有的,这是我们的隐藏浴池,客官里面请。”
看着林澹远去的背影,关沧海瞬间觉得自己手中的牌子变得黯淡无光。
“这小子,看着老实,没想到竟然是个玩擦边行业的老油条?”
“老油条”林澹,这时候跟着那店小二穿过一条潮湿又幽深的甬道,然后拘谨地站在一处水池边上,紧张到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好了。
“客官,请上榻。”
一个长相妖艳的年轻男修士,这时缓步走出来。
林澹愣了一下,从对方的五官来判断,一眼看出来这男修和之前那听海阁的舞姬一样,也是妖修。
那他就没找错人。
林澹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我不是来洗澡的……”
他说着,从乾坤袋里把那白玉香牌取出来,送到对方面前。
那妖修怔了怔,进而笑起来,“客官,需要什么?”
.........
关沧海在外面[至尊宝]浴池里泡了半日,哪怕是修过锻体术的强健体魄,都快撑不住了,皮都泡皱了。
最后实在忍不住,从那池子里跳起来,哗啦啦带出一地的热水来。
绕开周围环绕的按摩师,关沧海快步往外走,正想去找林澹,就看到林澹刚好从那甬道里缓步走出来,看到他,咧嘴笑起来,
“沧海兄!”
关沧海眉头皱得很紧,身体往一侧歪,越过林澹肩膀,朝里面看过去,“小犬,你在里面干什么呢?这么……持久?”
“没干什么,”林澹嘿嘿笑,“就是……一些体力活。”
“……体力活?!”
关沧海简直要流下嫉妒的眼泪来,“那你……体力挺好啊!”
“还行吧,以前在工地里搬砖,练出来的。”
林澹一本正经地回。
关沧海咬着牙,拍拍林澹肩膀,语重心长地教育对方:
“你跟咱们掌门……现在还没什么,所以想趁着如今还单身的这个节骨眼,报复性地多玩一玩,大哥我能理解,年轻人嘛,谁还没个血气方刚的时候。
“不过嘛,听大哥一句劝,若是以后你和尊上,能成了,就把心收好了,这些事,离远一点。
“否则,可别怪大哥我翻脸不认人。”
林澹拧着眉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关沧海。
咲天尊者,这是在说什么呢?他怎么听不懂?什么血气方刚的事?
.........
两人在外头“快活”了一天,各自回了馆舍歇下。
林澹看一眼靳言所在的厢房那仍旧敞开的房门,和空荡荡的房间,轻轻叹口气,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他一个筑基境,在外面忙了一天,身体有些熬不住了,头挨着枕头,立即进入梦乡。
第二天,关沧海照旧扛着大刀来找林澹,还是前两天的说辞,要带林澹出去找攒劲的节目耍一耍。
两人合计了一番,最后去了一家叫[花火堂]的铺子。
这花火堂,以前是一家打铁锻器的铺子,花火,顾名思义,就是打铁时漫天飞舞的火花。
关沧海以前来这铺子里磨过他的咲天刀,里面的师傅手艺非常不错,他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