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都不认识还好,但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右边的陈宴槟。
丢人。
应岑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那些人也明白应岑和霍章柏的关系,因此只看了一眼,便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霍章柏见状只是极其冷静地吩咐了一句,“你们先继续。”
便起身向应岑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赤.裸的脚,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又不穿鞋?”
应岑闻言连忙向他身后看了一眼,想要去捂他嘴。
然而霍章柏已经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就这么抱了回去。
应岑这一路像只鸵鸟似地把脸埋在他胸口,一直回到卧室才肯抬起头来。
“你怎么在家啊?”应岑见周围没了人,这才开始闹起了情绪。
刚才实在太丢人了,接下来至少半年他都不想再去霍氏。
霍章柏见他竟先倒打一耙起来,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不是你让我今天别去公司的吗?”
“我?”所以其实不是梦?但他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是啊。”霍章柏说着把他抱到床上放下,然后半蹲下身子给他把鞋穿上,这才格外暧昧地凑到他耳边说道,“你先去洗漱,我去把剩下的事交代完,剩下的时间都是你的。”
应岑的脸瞬间红了,骂了他一句,“老不正经”,便跑到了卫生间洗漱。
他出来的时候霍章柏已经离开了,应岑看着刚才回来时不小心落在地上的纸和笔,觉得也没必要再写什么计划了。
一切见机行事。
霍章柏说话算话,吃完饭后便再也没有提过工作上的事,把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他。
应岑原本想象中他们两个这么久没有亲近过,应该黏糊一下。
然而大概是今日的阳光太好的缘故,他们竟然什么都没做。
只是一起躺在花房,一边看着盛开的玫瑰,一边靠在霍章柏的怀里懒洋洋地晒太阳。
应岑觉得真是近朱者赤,才多久他就已经被霍章柏同化成了这样。
大好时间不用来谈恋爱,竟然只是这样靠在一起晒太阳。
可是真的好舒服,应岑很快就被晒得迷糊,脑袋在霍章柏怀里蹭了蹭,想要就这么睡过去。
然而霍章柏却不许,伸手从旁边摘了一只玫瑰,轻轻在他脸上蹭来蹭去。
应岑痒的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的玫瑰笑了一下,夸赞道:“真好看。”
这句话成功让霍章柏的手顿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应岑知道他说的是以前的事儿,可是那时候的他太小,早就想不起来了。
“可惜我不记得了。”应岑有些遗憾道。
“我记得就够了。”霍章柏回道。
应岑闻言笑了一下,“好,那你替我记着。”
“嗯,一辈子都记得。”
“一辈子。”应岑听到这个词突然有些感慨,“听起来好长啊。”
应岑说到这儿转头看了他一眼,“霍先生,你说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霍章柏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变了,“怎么?你要变心?又看上谁了?”
应岑知道他还在介怀郁京杭的事,立刻道:“小心眼,我才不会变心,那你呢?要是碰见更年轻的呢?会不要我吗?”
霍章柏有些无奈地捏了捏他,“你以为在遇到你之前我没碰到过年轻的吗?可是都不行。”
霍章柏继续道:“无论是年轻的,好看的都不行,因为都不是你。”
应岑听得一阵感动,往他怀里钻了钻,“我也是。”
“所以……”霍章柏突然正色道,“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变心了?”
“那当然。”应岑立刻回道,“我可不是什么三心二意的人。”
“既然这样,那要不要考虑一件事?”
“什么事?”应岑立刻问道。
“考虑给我一个名分。”霍章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丝绒的盒子递给了他。
应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坐起身来,满眼惊讶地看向他。
霍章柏冲他点点头,示意他打开。
应岑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指,这才伸手接过,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宝石被雕刻成了玫瑰的模样,像极了霍章柏刚才摘下的那一朵。
霍章柏把手中的玫瑰递给他,神色突然变得认真,“岑岑,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结婚?”
“嗯,去国外结婚,所以……”
“愿不愿意嫁给我?”
应岑知道他们的身份特殊,本以为这一生能相守已经是最大的幸,却没想到霍章柏会做到这一步。
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愿意。”应岑回道,声音恳切,无比坚定。
霍章柏给他戴上戒指的时候应岑突然想起去年生日时霍章柏送给他的礼物。
于是抬起手问道:“这是小王子的那朵玫瑰吗?”
霍章柏知道他说的是那块小王子的表。
虽然确实很容易联系在一起,但……
“不是。”霍章柏说着抬眸望向他,眸色深深道,“是我心中的那一朵。”
在去国外办理结婚之前应岑一个人去了趟陵园看了看父母。
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了,但应岑还是想和他们说一说这件事。
“爸妈,你们应该没想到吧,我有了一个很爱的人,我要和他结婚了。”
“你们也认识,是霍先生,我知道他大我很多,以前年少无知时还用年龄嘲讽过他,那时候的我确实没想到,后来竟然会这么爱他。”
“你们都是开明的人,应该会祝福我的吧。”
“我知道你们对我没有太大的期许,只希望我这辈子开开心心的,我现在就很开心,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很开心,所以我决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这次没带他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带他来见你们,还会给你们带饼干,他烤的饼干很好吃。”
应岑一个人在他父母的面前絮絮叨叨了一天,直到天黑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陵园没什么人,就他一个,晚风冷冷的,吹得他有些难过。
不知为何应岑突然很想霍章柏,本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又想到他这会儿应该在忙吧,因此应岑还是收起了手机。
谁知刚走出陵园,却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车旁是霍章柏熟悉的身影,正在等他。
应岑一看见他瞬间停下,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了似地向他跑了过去,满脸惊喜道:“霍先生,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一个人过来,有些不放心。”霍章柏说着摸了摸他的手。
是凉的,于是立刻替他捂着,“这么凉,快上车。”
“嗯。”
明明才一会儿没见,应岑却觉得好像分开了好久,一上车便靠进了他的怀里。
心里甜蜜,嘴上却还是抱怨道:“把我当小孩儿吗?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霍章柏没答,而是避开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今天来不带上我?”
“怕我爸妈骂你为老不尊,先来跟他们说说情。”
霍章柏听到那个“老”的时候眉头微动,随即无奈地笑了一下,但还是问道:“说通了吗?”
“说通了,他们让我下次把你带过去。”
“好。”霍章柏从善如流地应道,“下次我和你一起去。”
结婚的事宜处理完后霍章柏便准备起了婚礼。
应岑的亲人不多,也不想张扬,因此想办一个小型婚礼。
霍章柏尊重他的意见,在克罗地亚买了一块心形的岛屿用来办婚礼。
婚礼那天只请了霍章柏的父母和一些关系亲近的亲戚好友参加了婚礼。
应岑听到他父母肯来时很是惊讶,毕竟霍章柏因为他已经和家里闹翻了。
虽然霍章柏之间和家里的关系也和闹翻差不多了。
“小问题,已经说服他们了。”
霍章柏说得轻描淡写,应岑反而更紧张了。
紧张到婚礼前一晚直接没睡,第二天化妆师用了无数粉底液才把他的黑眼圈压下去。
闻徵还笑话他,“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岑岑去哪儿了?你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你不懂。”应岑想要反驳他,然而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话,最后只说出来了一句,“等你结婚那天就明白了。”
“我结婚?那得二十年后吧,谁像你一样大学刚毕业就被套牢了。”
应岑懒得理他。
“不过说真的,虽然霍先生很完美了,但你这么早结婚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后悔。”应岑想也没想地立刻回道。
他知道很多人年轻时总想走一走,闯一闯,看遍世间辽阔再回头谈爱情。
但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