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来喜备份礼单来。”
培养人手,从内到外。
管家就要管彻底点,把人锻炼出来。
来喜从前是听差办事,有经验,没主过事,这阵子悬着心,不上不下的,全自己摸索着来,有人把关,他行事逐渐大胆,礼单不见小家子气,成长飞快。
江知与看过以后,让他照着办。然后继续收拾头发
夫夫俩问过父亲跟爹爹,没谁在意,头发剪就剪了,人舒服最重要。
谢星珩给江知与把头发剪到肩膀下,将将够扎起。
头发短了,干得快。
江知与的预产期在九月,最难熬的日子,都在夏天。等他生了,再出月子,头发就自然长出,又能长发飘飘了。
江知与听着笑:“我没有长发飘飘。”
谢星珩说他可以飘。
“扎半个丸子,或者扎个小揪揪,别的头发都披着,也好看。”
他看古装剧里,很多男人没扎得干净,有种凌乱美。
江知与让他试试,谢星珩又不肯。
长头发太难打理了!
不敢顶着湿发吹风,他俩坐廊下避风的地方晾着。
两人一人一个摇摇椅,房梁上悬吊着一个转盘游戏。
手动摇晃,闭眼叫停,指针指向什么,就是什么惩罚。是改版的真心话大冒险。
江知与真心话,谢星珩大冒险。
手气问题,谢星珩一直输。
江知与看他起起坐坐实在累,不想玩了。
谢星珩说:“那你问我一个问题吧,我一定说真话。”
江知与沉默好久,问了一个他真的真的很好奇,也很在意,而平时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
“那个杀精药,你有在喝吗?”
谢星珩:???
草。
为什么他老婆要这样问。
江知与抿着唇看他,眼睛微微睁大。
成亲一年,江知与已经不再有细小隐蔽的害怕,他不怕谢星珩对他发脾气了。
这般聊天,反而多了几分难言的趣味。
他看着夫君连番变化的脸色,笑意忍不住。
江知与坐起来,往那边凑。
谢星珩绷着脸,直接过来,双手撑着摇椅扶手,俯身看江知与。
“你想说什么?”
江知与看他表情,知道他猜中了。
就把折扇撑开,遮了半张脸,压低了嗓音,跟他说:“我没给你抬妾室,你也没碰我,我看你欲.-望很低,想着是不是喝过药了。”
谢星珩指腹点在他孕痣上:“我把你放在心里,你把我放在嘴里。”
江知与眨眼:“嘴里?”
谢星珩:“嘴上蛐蛐我。”
江知与笑不停,非让他说:“那你喝过没有?这药是不是很有用?”
谢星珩还没喝。
杀精的药,喝这么早干什么,他又不射。
他俯身,被江知与的孕肚挡着,没法咬到江知与的唇。
一下气笑了。
“没有喝,等我收拾你的时候,当你面喝。”
喝药再办事,怎么想怎么怪。
谢星珩皱起眉头,认为这大夫不靠谱。
怎么只有方子,没有用法?事前事后也不说。
得问问。
第74章 补更章节
谢星珩隔日才出门去拜访归乡举人们,先去的朱聿家,再去许行之家。
他从朱聿这里,还拿到了一份礼物跟家书。
是二月里,江致微委托朱聿捎带回来的。
礼物是一对金镯,给小孩子的。
家书暂不知写的什么,但能给孩子送礼,说明江致微还不知道两家之间的矛盾。
谢星珩略微怔忪,把东西收了,问道:“你们回来时,有见到他吗?”
朱聿跟许行之都说没有,言语之中不乏担忧。
他们俩有了经验,再去京都赶考,直接往君子坊找住处,江致微不跟他们一起。
朱聿说:“我们都没察觉,正常的考试,考完以后,大家都在走动,结识新朋友。结果突然有一天,士兵过街,把官员府邸围起来了!”
他们又不知是逼宫,认知有限,看到了一家,以为是被处置的官员。
看到了两家,以为是同谋罪犯。
三家、四家,也同理。
官场合伙,必然是有一个小小关系网的,能上下勾结,沆瀣一气。
但全城的官员宅邸,都被围起来了呢?
皇城脚下生活的百姓们,自有生存之道。
看见士兵过街,不用急着躲。
看见士兵围门,也不急着躲。
需要躲的是那种,围都围了,里头的喊话,外头半句不应,出不去、进不来。
这要么是犯了大事,要么是即将有大事要发生。
风波很快来到君子坊。
书生执笔,能掌口舌。
他们人多势众,没什么职权,也因自身特殊性,受到了同等待遇。
朱聿想到那阵的日子,还心有惶惶。
“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官兵过来就把各个街口包围了。头几天,我们都很配合,在家待着,没有出去。越往后,内里越是躁动不安——他们连住在君子坊的百姓都拦!”
百姓们要过日子的,他们有营生做,要出摊干活。有的人不用出摊,也有别的活计,论月拿工钱。
这一番阻拦,叫他们日子过不下去,工作也丢了。怨气往坊内聚集,只一个引线,就彻底爆发。
百姓们说,一定是他们之中有人作弊了,弄出了科举舞弊的大案子,才牵连到当地居民。
读书人哪能受这个冤枉?当即吵嚷开。
他们是外来客,跟当地人产生矛盾,不是明智之举。
出也出不去,百姓们再不容他们,他们别提栖身之处了,每日三餐都成了难题!
过了半个月,外头兵防松了,他们才知道是兵变。
他们活动依然受限,所有应试举人,被带到贡院居住。
从君子坊走出来,他们才知道在坊内跟百姓们产生的矛盾,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动了刀兵的城市,砍砸痕迹严重,脚下有血迹未干。
一路经过之地,有的官府衙门都焦黑一片,竟是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他们在贡院里,待了五十天,这期间,消息封闭不说,还每天一张卷子。
做不做无所谓,可每个人都在用全力去写。
他们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怕手里的卷子,会成为入场资格。
想趁机扶摇直上的,大有人在。因此久没有消息,发现只是给他们消磨日子的普通卷子后,心态大崩。
也有人害怕,拿了卷子,绞尽脑汁去答题,努力让自己显得平庸。
心思花在了这里,大量试卷的磨练之后,他们的文章,竟在心境变化中,真的变得平庸无比。
再想好好写,恢复不了水平,潜意识告诉他们,他们必须平庸。这又崩了一批人。
除前途之外,还有忧心生死的。
怕被波及,怕被无辜砍杀,也怕贡院里生起一把火,所有人都困在这里,魂都回不了乡。
谢星珩耐心听着,看他们在叙说里,情绪逐渐变得平静,话题也随之转向到了局势之中。
朱聿跟许行之在朝内没有人脉,很多关系不清楚。
参与的人除了太子之外,还有三位皇子,分别是四皇子、九皇子、十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