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听话照做,得苏冉赠了一盒糕点。
“我姐姐送来的,她家的厨子是江南来的,最会做糕点,你们拿回家尝尝。”
宋原知道苏冉的姐姐加盟了糖铺,顺口问了一句:“开张了吗?我留些货给她。”
苏冉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已经劳烦江知与太多,因着加盟的事,顾慎行都说他了,他不好再找江知与要软糖的货。
他不顾自家铺子生意,拿现货去接济也不像话。
幸好,宋原是个聪明人。
苏冉绕到柜台后边,拿纸笔写了个地址。
娘家的糖铺不着急,娘家不缺钱。糖铺是锦上添花。
姐姐那头着急。倒不是婆家缺银子,过不下去日子,而是出嫁的人,在别人的屋檐下,自身过硬,才能少些磋磨。
宋原接过来看了眼,真是巧了。
苏家姐姐的糖铺开在了利州府。
他跟苏冉说:“顺路的事,这个月赶不上,下个月给她铺货。”
年底前挣一笔。
各家糖铺暂时是一千斤的份额,这之外,优先给京城糖铺,其他的看情况调度。其实就是人情关系。
这种关系,宋原也不能把它全禁止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不过分,睁只眼闭只眼,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头结束,他们去找江知与。
江知与买的宅子小,安排给宋家父子俩的,也是一间房。
宋原先带孩子去拜见江承海跟宋明晖,然后跟江知与在书房说了这回晚来京城的原因。
接到商队以后,宋原顺路押货。
途径利州府,但他不做停留,也不在利州府卖货。
问就是货品定额,都是京城贵人要的东西。
普通中小商人便罢了,向家人横行惯了,偏要强买。因为他们家老爷也是贵人。
宋原贩盐时,跟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打过交道,一个经商的旁支算什么东西?
他跟人周旋几天,就顺利出了利州府。没在那里闹出大矛盾,也就无需常如玉的人帮忙兜底。
江知与问:“怎么摆平的?”
宋原扯扯嘴角:“他们这种人,都是虚张声势的东西。我们硬气,他们自会退去,还要跟我道歉呢。”
贵人嘛,京城遍地是贵人。
他不知道向家贵人有没有预先订货,如果有,老家拿就拿了,他都不收银子。拿来拿去都是向家的货,进出都是一个口袋,有什么关系?
关键是京城不止向家一个贵人,向家真要拿,宋原不会拦着。到了京城,也只好实话实说。让其他贵人们看看向家的霸道。
雁过拔毛,不过如此。
江知与对他竖起大拇指。
“表哥,你真厉害。”
这样处理,向家商号表面和气,心里肯定憋着坏。
之前因常如玉的回信晚了,他们动手迟。现在向家吃亏,必然会搞事。
他们搞事,商战擂台就会提前。
好好好。
大好事一件。
江知与想起一事。他要给宋游一辆自行车。
谢星珩的自行车给了谢川。
宋游必得有一辆。
江知与的大车车保住了,谢星珩找人做了配件,组装完成,用了中号链条,提前挪用了小宝贝的少年自行车配件。
谢星珩也是脸皮厚,他认为林庚肯定有多的链条,反正商队最远到南地津口县,让人捎带信件,多讨要几根。
能供应军队的武器,林庚手下的铁匠多得很。磨几根链条怎么了。谢星珩这样说的。
宋原点头,代儿子给他道谢。
其他小孩子,就拿图纸,到了丰州县再请人弄。
只剩一根链条,不够分了。
晚上摆两桌酒,谢川跟宋游挨一块儿坐。
他们年龄相仿,一向玩得好。
谢川坏心眼儿,给宋游一份礼物。
宋游喜滋滋接了,拆开发现是密密麻麻的字,细看全是他念不通的句子。
这分明是试卷!
他晕字了!
他骂道:“你这个坏东西!”
谢川笑得肩膀都在抖,半分书生斯文也没有。
他还挑拨宋家兄弟感情:“你不喜欢,那送给勇弟吧,怎么着也是京城特产。”
宋游也笑得肩膀发颤,认为这真是一个极好的主意。
“来,咱俩喝一杯。”
他说话跟宋威、宋原一个样,说就是喝一杯。在外头的确会喝点小酒,搁在家宴上,两个半大孩子,就只能以茶代酒。
这处的热闹,被大人们看在眼里,各自眼神都很欣慰。孩子们感情好,长大了和睦。
晚上各人歇息了,宋原刚躺下,房门就被敲响。他过来开门,是江承海来找他问问,这回送货,有没有要帮忙的。
其实江承海是想问,宋原有没有掺和进向家的事。知不知道全貌。
但他们都跟谢星珩和江知与聊过了,不好再提。为父者,闲不下心,一得空,满脑子都挂念着,想着能帮上一点忙也是好的。
宋原沉默半晌,才说:“缺点银子。”
搞价格战,资金得雄厚。越多越好。
江承海如释重负,笑容都轻松了。
缺银子好啊,他别的没有,银子有的是。
今天过后,有一阵悠闲日子。
谢星珩照常上值,带着谢川的答卷让顾慎行帮忙批改,再给些学习建议,列个书单什么的。
江知与带着陈冬去苏冉那儿,三人聊着说着,决定找人学习接生正胎之法,再配合书本,可以随时温习,再教给别人。
江承海和宋明晖则抽空去了一趟郭家,回来跟谢根商量,看能不能把孵小鸡的法子,教给郭家。
郭家往后在农庄过日子,就等同于京城的农庄也有养殖场了。
谢根憨厚,他愿意教。说给银子,他生气。
“谈钱就生分了。”
他的养殖场还是江家给的地盘、盖的厂房,人手都配齐了。
而宋原,在有序而悠闲的日子里,悄无声息的绑了向家的第二个人。
在早市开启前,他们从小院里把人绑走,塞到收粪车里藏着,照例扔到了衙门口。
又是满身的罪证。
向祖谦才捞出去一天,向家的第二个孩子就落网了。
古人常说“令天下人耻笑”。
如今的向家,是京城笑柄。
第二个孩子在衙门里关着,向家派来围在江府附近的人还不散去。
江知与跟谢星珩说了声,谢星珩不挑日子,没到休沐日,就中午去都察院,找沈钦言吃午饭。
沈钦言:“……”
他儿子都没有这样过。
谢星珩还喊上了:“师叔,你吃饭吗?你不吃我也不吃。”
沈钦言让他有话说话。
谢星珩在其他御史不敢明目张胆看热闹的关注里,大声道:“我家附近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我怀疑有人要刺杀我!”
做御史的,就没有不关注各类事务的。
大大小小的,不是政绩就是摸鱼好素材。
谢星珩说的事,他们很感兴趣听。
沈钦言给他气笑了:“那你去衙门报官。”
谢星珩不去。
“衙门忙着向家的事,我区区小编修的安危算什么?还得师叔帮帮我。就当怜惜怜惜学生的两个幼子。”
他算是戳了沈钦言的心窝窝。
沈钦言沉吟片刻,问他:“你怎么知道是那些人是针对你的?”
谢星珩耍赖,说:“我长得好看,对别人的视线敏感,他们看我我能不知道吗?
满座御史都在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