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变态。”韩清肃瘫成了条死鱼,“那你把地下室的墙留着,我要亲自粉刷成五彩斑斓的黑。”
林木寒笑了一声:“好,只穿着粉围裙。”
“……你硬得有些不合时宜了。”韩清肃礼貌道,“我正在为我的人身安全担忧。”
林木寒笑得浑身都在抖,又戛然而止,他忽然抬起头来,有些难过地问韩清肃:“哥,昨天是我生日,你为什么不记得了?”
韩清肃就没记过。
“啊,忘了。”韩清肃敷衍地亲了亲他,“生日快乐宝贝儿。”
林木寒说:“骗子,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生日。”
“知道你还问。”韩清肃耐心耗尽,使劲把人推开,翻身就要睡。
林木寒把他翻回来。
韩清肃半死不活地看着他:“要杀要剐随便,赶紧完事儿,我忙着睡觉。”
然后他就因为这句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和他比起来,林木寒在床上并不温柔,甚至还有些粗鲁,韩清肃险些被他惹毛跟他干起来,奈何这混蛋力气太大,直接给他按在了阳台的墙上。
“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哄哄我?”林木寒不解地问他,“就像以前那样。”
韩清肃的脸和冰冷的墙面密切接触,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粗糙的颗粒,他点评道:“你家这墙……嘶……刮得不太平……”
林木寒直接被他气笑了:“韩清肃。”
“哟,终于不装了?”韩清肃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林木寒扣住他的下巴,沉声道:“叫出来。”
“我叫你大爷!”韩清肃声音有些变调。
林木寒看他烧红的耳朵,凑上去用鼻尖蹭了蹭:“哥,你也会害羞啊,我还以为你天生就这么骚呢。”
韩清肃没吭声。
“你还记得以前你也喜欢在阳台上吗?还为此专门定制了窗户……哥,你当初就是把我这样压在窗户上让我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楼栋,嘴里还说着些低俗又恶趣味的话……怎么现在不说了?”林木寒逼着他看向窗外,“这窗户可不是定制的,对面的楼离我们很近,看见那扇窗户了吗,说不定他们正在做饭,一抬头就能看见你正在被我干。”
韩清肃眼尾湿润,咬牙切齿道:“差不多……行了。”
“不行。”林木寒低声笑,“你还能站住呢,哥。”
韩清肃想杀人。
“哥,你真厉害,你交了那么多男朋友,怎么就没一个人发现你这么适合被……”他在韩清肃耳边说着些低俗又下三滥的话,欣赏着韩清肃变幻莫测的脸色,听他的骂声逐渐支离破碎,却仍不满足。
只要一想到韩清肃交过那么多男朋友,甚至还认真准备和其中某一个结婚,他就已经妒火中烧,恨不得把那些人全都杀了,再将韩清肃挫骨扬灰。
“哥,我这十年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想你,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他亲吻着韩清肃崩溃的眼泪,“你不知道,你也不在乎,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犯贱的只有我一个人,真他妈操蛋……哥,你死在床上好不好?”
韩清肃被他蛮横地捂住了嘴,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真好。”林木寒抓住他的手抵在了他的小腹上,笑道,“这回你应该能记我一辈子了,生日也能牢牢记住了——”
“就在我差点干死你的前一天。”
“真乖啊哥,哭得再厉害点,我会更开心的。”林木寒用力地将他箍在怀里,“韩清肃,我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
第23章 礼物
韩清肃差点以为自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他瘫在床上,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砸碎了又粘起来,尤其是后腰疼得仿佛要断开,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他妈的, 林木寒昨天晚上疯了。
他记不清这神经病压着自己做了多久, 他嗓子都喊哑了, 哭得也很没面子, 何止是记住了, 简直毕生难忘,任谁见了都得喊林木寒一声畜生。
林木寒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管药膏,他坐在床边道:“哥,我给你请假了,今天不去工地,我给你涂药。”
韩清肃身残志坚,举起手来冲他比了个中指:“林木寒,你个傻逼。”
林木寒抓住他的手, 低眉顺目道:“对不起, 昨晚是我过分了。”
“操。”韩清肃哑着嗓子道, “臭傻逼王八蛋,你他妈吃垃圾长大的嘴里那么多骚话, 昨晚上没揍你是我有素质。”
林木寒抓住他的手, 放在嘴边亲了亲:“嗯,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韩清肃手都懒得往外抽,“我爬也要爬出去报警。”
林木寒笑了笑, 咬住他的手指舔了舔。
韩清肃一个激灵, 骂骂咧咧道:“恶心。”
林木寒说:“哥,你哭起来真好看, 现在眼睛都是红的,可爱。”
韩清肃登时恶寒:“林木寒,你要是听不懂人话,我也不介意揍你一顿。”
林木寒将他拽起来抱进怀里:“哥,我还以为你会不理我。”
“对不起啊,我这人嘴碎,高冷不起来。”韩清肃说,“但是从我的态度上来说,我已经开始和你冷战了,麻烦配合一下。”
林木寒说:“我先给你抹药。”
“留点脸吧弟弟。”韩清肃叹了口气,“我这一身傲骨都快被你干碎了。”
林木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把药膏放在了床头上,转身出了门。
韩清肃连看都没看一眼,拽过被子来就继续睡觉了。
去他妈的傲骨,他现在只想睡觉。
但即便睡觉也睡不安稳,林木寒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床,将他搂进怀里活活给闷醒了。
“你干啥?”韩清肃眼睛都没睁开。
“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去A市,哥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我出去给你买。”林木寒不老实地咬他的耳朵,“老婆,别睡了。”
“你他妈舌头不要我可以给你拔出来。”韩清肃说,“开车去?”
“嗯,我们轮换着开。”林木寒说,“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腊肉。”
“你——”韩清肃懒得和他掰扯,“算了。”
林木寒亲了亲他:“哥,陪我出去。”
“不去。”韩清肃拿被子蒙住了头,“想让我出门,除非杀了我。”
于是林木寒放心地出了门。
韩清肃美美地睡了一觉,最后被一通电话吵醒。
“哥,你现在方便说话吗?”韩清然问他。
韩清肃叹了口气:“别喊我哥,我他妈对这个字快有心理阴影了。”
“是不是林木寒对你做了什么?”韩清然的声音忽然紧张起来。
“啊,那他对我做的可多了。”韩清肃在床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明天我和林木寒回A市。”
“你和他?”韩清肃听上去更紧张了。
“我在他家里,懒得动弹,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韩清肃在床上艰难地蠕动了一下,“韩清然,你愿意为了你亲哥哥我杀人吗?你把林木寒杀了去坐牢吃喝不愁,我把公司变卖了跑路去国外,行吗?”
“……”韩清然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没良心。”韩清肃叹了口气。
——
韩清肃第二天又变得生龙活虎。
林木寒早上没摸到人吓了一跳,直到去卫生间看见韩清肃在吹头发,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起这么早?”林木寒问。
“昨天睡多了。”韩清肃神采奕奕,“出发吧宝贝儿。”
林木寒说:“吃早餐。”
“乖,车上吃。”韩清肃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木寒忽然有些不安,他抓住了韩清肃的手:“要不我们改天再去?”
韩清肃挑眉:“你逗我玩儿呢?”
林木寒和他对视了几秒,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道:“只是去扫墓。”
韩清肃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韩清肃出奇地沉默,玩手机也有些心不在焉,要么就是倒在座位上睡觉,林木寒偶尔看他一眼,睡着了眉头依然紧闭。
他这次带韩清肃回A市,除了想让人扫墓,主要是想让韩清肃看看心理医生——他总觉得韩清肃很不对劲,可如果说他真想不开,他平时又生龙活虎一副万事不往心里搁的模样,但凡换个人家里忽然破产又被这人这样半软禁还沦落到工地干活,怕是早就已经崩溃了。
韩清肃不仅没崩溃,回去扫墓的路上还啃了一大块腊肉和四五个面包,路过服务区饿得嗷嗷直叫,一副不停车吃饭就跟他拼命的架势。
“我这是开了胃口。”韩清肃认真地跟他科普,“老朱说了,我把劲儿使开了之后,饭量倍增,揍起人来力气翻番。”
“喝口牛奶。”林木寒给他拆了盒牛奶,插上吸管递到了他嘴边。
韩清肃歪头吸了两口:“太甜了。”
“那喝我这个。”林木寒把自己的换给他,“你慢点吃,吃快了容易发胖。”
“没事,我觉得我能刷完整个A市的墙。”韩清肃极其自信。
“……哥,你是不是接受这个身份接受得太快了?”林木寒有些不放心地问。
韩清肃看着他失望地摇头:“你根本不懂刷墙的快乐,这是我的梦想。”
林木寒看着比刚开始胖了一圈的韩清肃,忍不住叹了口气:“吃慢点。”
他好像把人养得太好了,和最初来芜城时颓废消瘦的模样不同,大少爷现在连黑眼圈和亚健康都消失了,能吃能喝能睡还能干活,积极阳光健康开朗到能直接给保健品代言,和他预想中被折断羽翼囚禁在破旧屋子里只能忍辱负重的破产少爷的形象完全八竿子打不着,思虑过重的好像也只有他一个。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林木寒看着面前阳光开朗的粉刷匠,给他递纸巾:“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