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肃抬手解他的衬衣扣子,笑道:“反正现在只对你有真心,我还没当着这么多前男友的面做过呢, 来吧宝贝儿, 宣告一下主权。”
他说的是正对着床头的那片前男友的照片。
这话就像把火瞬间吞噬了林木寒仅存的理智,他一把攥住了韩清肃的手腕, 手指因为过分用力骨节隐隐泛着白,他把人狠狠的压在了身下,掐住了韩清肃的脖子。
韩清肃一只手还被拷在床头上,脚腕上的链子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被他逼得仰起了头,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分毫:“这得多少双眼睛看着啊,刺激吧?”
林木寒扣着他的手腕,彻底将人笼罩在了自己的阴影下:“那就让他们看看我是怎么操你的。”
这场情事有些超过了韩清肃的预料。
他不太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也鲜少用在床伴身上,更不要说用到自己身上,身为一个享乐主义者,他并不喜欢以痛取乐。
不过偶尔试试也无妨,还是这么刺激的环境下。
但是当他被按在那面满是自己照片的墙上,和照片里的自己对上目光时,他就有点儿后悔了——这他妈未免有些过于羞耻了。
照片里的他正西装革履笑着和人握手,对方好巧不巧,是几年前的楚景元,旁边还站着秦符。
而现实里,他的手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被人从后面覆上来紧紧扣住。
“哥,你交了那么多男朋友,为什么忽然想结婚了?”林木寒的脸贴着他微微汗湿的脖颈,轻声细语地盘问他,“在此之前你交过的男朋友最长的时间没有超过两年,最短的只有一个星期,怎么就他不一样,你和他谈了整整三年,甚至还在国外举办了盛大的订婚仪式,哥,为什么?”
韩清肃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脑子里一片混沌,他极力克制却还是没忍住喘息出声,哼笑道:“原来是……因为那枚胸针……操,你他妈轻点儿。”
他说好端端的这小崽子怎么就突然发了疯。
林木寒嫉妒到几乎眼睛滴血:“你爱他,是不是?”
韩清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些什么,只记得那张照片逐渐在眼前被汗水模糊成了虚影,林木寒解开了他的手铐,带着他离开了那面满是照片的墙。
这小变态反倒更受不了这种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木寒一遍遍地在他耳朵边上问他爱不爱自己,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爱字,最后嗓子哑得几乎出不了声。
到最后,他是真累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林木寒搂着他,让他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厌其烦地吻遍了他每一寸皮肤,才终于放过了他。
“哥,我爱你。”他说。
韩清肃迷迷糊糊,有气无力地冲他竖了个中指:“我他妈谢谢你。”
林木寒周身的气压一低,抓起他就要继续,韩大少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搂住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乖,我也爱你。”
才终于得了解脱。
——
林木寒睡醒睁开眼,发现韩清肃已经醒了,正背对着拿着他的手机玩游戏。
这手机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游戏也是韩清肃新下的,他盯着韩清肃玩了一会儿,在他快要赢的时候拿走了手机,按灭。
“卧槽!”韩清肃骂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人用力地勒进了怀里,后颈传来一阵湿润的热意。
“哥。”林木寒声音沙哑地喊了他一声。
“滚出去。”因为他用力的动作,韩清肃面色有些扭曲。
林木寒轻笑了一声,却没把人放开,问他:“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哥,你更爱我还是更爱游戏?”
韩清肃几乎要对爱这个字ptsd了,痛苦道:“你是我哥,放过我吧,真要吐了。”
林木寒搂着他闷声笑。
“出去。”韩清肃恼怒地捣了他一下。
“哥,选我的话两天两夜,一分钟都不能少。”林木寒吃痛也不撒手,黏黏糊糊地吻他。
韩清肃道:“你他妈再不滚起来,我现在就报警。”
他摸出了手机,人脸识别瞬间通过,林木寒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把人松开起身。
身后传来的异样让韩清肃有些暴躁,他转过身来一脚踹到了林木寒的肚子上:“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林木寒一把攥住他的脚踝,直接把人拖到了自己面前:“哥,我可比畜生强多了,这么多东西我可一样都没舍得往你身上用。”
韩清肃手腕和脚腕上都是勒紫的血痕,身上更是不堪入目,他看得眼神一沉,笑道:“哥,真漂亮啊,你要是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韩清肃啧了一声,反抗不过干脆躺平:“成,来吧,死了拉倒,反正守寡的是你。”
林木寒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松开了手,把人抱起来去了浴室。
——
在昏暗的地下室待了这么久,韩清肃差点被刺眼的光线差点闪瞎眼睛。
“两天一夜不给口饭吃,你他妈真是个人才。”韩清肃只依稀记得自己被喂过牛奶,最后饿过去之后,已经感受不到饿意的存在了。
林木寒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辩驳道:“是你不肯吃外卖。”
“你他妈对着满墙的小刑具能吃得下去?”韩清肃靠在岛台上,抬脚想踹人,结果林木寒在颠勺,他被迫停了脚,看色泽漂亮的炒菜在空气中翻了个漂亮的个儿,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菜出锅,熬得瘦肉粥也好了,林木寒端上来四菜一汤,韩清肃大爷似的坐在餐桌前:“筷子。”
林木寒任劳任怨地去拿筷子。
韩清肃原本已经察觉不到的饿意汹涌来袭,他端起粥来喝了一口,林木寒刚要提醒,他就被烫得喊了一嗓子。
“你他妈……”韩清肃烫得脸瞬间红透了。
在床上都没红成这样。
林木寒看了一眼,转身给他倒了杯凉水递到他嘴边:“……喝一口。”
韩清肃骂骂咧咧地接过水杯。
林木寒叹了口气,拿起他的粥碗给他搅了搅晾凉:“粥刚出锅。”
韩清肃道:“你就是在地下室里没能得逞,对我杀意未消,所以痛下杀手要烫死我。”
林木寒失笑:“哥,我爱你。”
“你他妈——”韩清肃差点把杯子砸他头顶上。
好歹是鸡飞狗跳吃完了这顿饭,当然仅限于林木寒,他又要帮人挑刺又要帮人晾粥,还要收拾厨房里的残局,等他打扫好卫生,韩清肃已经瘫在沙发上吃完了水果睡了过去。
“哥,刚吃饱别睡。”他弯腰把人捞了起来,拍了拍韩清肃的脸。
“我这两天加起来睡了不到十个小时。”韩清肃眼底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你们变态也得有点人道主义精神吧?”
“这样睡容易不消化。”林木寒摸了摸他的肚子,忽然道,“哥,你吃得太多了,好像怀孕了一样,昨天在地下室也是。”
韩清肃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现在真是不要脸到了一定境界了。”
林木寒微笑道:“没关系的哥,你慢慢就会习惯了。”
“哪里,是我还不够变态。”韩清肃拍开他乱摸的爪子,重新瘫回到了沙发上。
林木寒硬是挤了进来,让他靠在了自己怀里,韩清肃干脆顺势一躺,枕在了他的大腿上,林木寒替他揉了揉肚子,道:“哥,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你那天在这里说要把我关进地下室原来不是开玩笑?”韩清肃懒洋洋地曲起了一条腿。
这里是他们刚回A市时的那栋别墅——林木寒口中的朋友家。
“是。”林木寒低声道,“但我怕把你吓跑。”
“你现在就不怕了?”韩清肃睁开眼睛看向他。
“怕。”林木寒的声音又落寞了几分,“但是怕也没用,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把你抓回来,锁在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让你每天只能看见我一个人,把你折磨到精神崩溃只能依赖我,到时候连踏出门半步都不敢,只会躺在床上乖乖地张开腿,缩在我怀里喊老公,脑子里只记得爱我一个人。”
“……我靠。”韩清肃叹为观止,“这么牛逼?”
林木寒深情地注视着他,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哥,我没有开玩笑。”
“要不我还是报警吧。”韩清肃想要坐起来,却被他按住肩膀重新躺了回去。
“所以以后别再惹我生气了好吗?”林木寒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的。”韩清肃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林木寒简直对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无能为力,“为什么要把那枚胸针拿回来?”
“这玩意儿七千万,你说为什么?”韩清肃一脸看智障的表情。
林木寒垂眸盯着他:“只是因为钱?”
“不然呢?”韩清肃费解,“难道你真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七千万在您眼里都不算钱了吗?”
“一个破胸针能值七千万?”林木寒面不改色道。
“……”韩清肃沉默,这的确有些超过普通人的认知了。
“你们这些人送个东西都几百万几千万,时常让我觉得我们不在一个货币体系里。”林木寒说,“我更愿意相信它对你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
韩清肃挑眉。
“比如家传下来,只会送给心爱之人。”林木寒抿起了唇,目光森冷。
韩清肃闻言直接笑出了声。
几分钟后,林木寒看着手机里慈善晚会拍卖记录,图片上是韩清肃手里那枚胸针,下面七打头后面跟了一串的零。
“林小宝,就凭你能把我查个底朝天,连分手日期都能标注好的这种水平,不应该啊。”韩清肃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怎么就漏了这个呢?半年前刚拍下来的,哦,我想想,是不是那时候已经回芜城开车去了?所以没及时更新信息?”
林木寒放下了手机,和他对上了目光:“哥,你想说什么?”
“就为这破胸针,你把我折腾成这样,我要点补偿不过分吧?”韩清肃虽然还在笑,却莫名多了几分认真。
“什么补偿?”林木寒问。
“简单,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到底想干什么。”韩清肃笑眯眯道,“秦符?楚景元?还是沈知重?是韩家的人?又或者是我哪个结了仇的仇人?”
林木寒没说话。
“你退学的记录清清楚楚,A市查不到任何有关你的痕迹,但你半年前才回的芜城,你如果真的只是个开黑车的司机,搞不来这么多东西。”韩清肃道,“那些照片里各个国家都有,单凭你一个人根本查不到这么多东西,我看你也没多么想藏……不如这样,给你五分钟时间,你想好怎么编?”
“哥,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林木寒认真道,“也没有人派我来,是我自己想要来找你的。”
韩清肃玩味地看着他:“来找我干什么,总不会这么多年还对我念念不忘吧?”
林木寒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是。”
韩清肃愣了一下,扯起嘴角道:“这就有点没意思了啊弟弟,你——”
“我忘不了你,这十年我没有一天不是在想你,我试过重新开始,但是我做不到,仅仅是想一想我都觉得恶心。”林木寒低声道,“可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就算你身边还站着别人,我依然觉得你还是我的,哥,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韩清肃原本有些不信那么多照片真是全都林木寒拍的,毕竟就像他永远长情不了,他也难以相信会有人这样疯狂地爱一个人整整十年,甚至这更像一种病态又扭曲的心理疾病,当然,他更没有什么恐惧亦或者愧疚,这完全是林木寒的个人问题,和他有屁关系,被这种真变态盯上倒霉的是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