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产生不必要的期待。
与其藏着掖着,不断自我怀疑折磨,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反正依照晏启离的洞察力,看透自己是早晚的事。
安景盯着晏启离看,强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
晏启离顿了两秒,垂眸看他:“因为我给你买了东西?”
安景:“不止。”
每天变着花样的餐盒、符合他口味的茶饮甜品、总是停在片场的房车,最重要的是……
一个剧组考察了半个月没离开的晏总,准备和他一起返回南城。
几块钱一克的银饰,今天两人在店里买的所有东西加起来,应该都没有那辆房车片场酒店来回跑一天的消耗贵。
所以不是因为晏启离给他买了手镯,而是对方的行为。
晏启离眉一挑:“我还以为你这么好哄。”
几条不值钱的手镯就能哄骗到了。
安景:“?”
我也不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
被晏启离这样一打岔,安景原本的紧张都没了。
错过了继续刚才的话题的最佳时机。
就像当初沈君误会两人关系一样,没了下文。
没能干脆利落的解决这件事,买完所有东西回酒店的路上,安景还在暗恼自己嘴笨。
错过今天,以后应该很难再找到机会了——
这种话说多了,显得太自恋。
不过晏启离没接他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应该就是没那个意思了……
真的是他误会。
想到这里,安景心底后知后觉涌上难堪。
安景啊安景,面对晏启离,你怎么就这么憋不住事?
不是说好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吗?
而现在,不但跟姜辰说了,还对着当事人旁敲侧击试探了。
自取其辱。
自作自受。
安景沉默了一路,也内耗了一路。
越想越觉得天塌了。
他就像背着壳的蜗牛,颤颤巍巍伸出触角,碰到冷冰冰的墙就倏然缩了回去。
想在壳里躲一辈子。
安景甚至假设了自己卖房子走人,离晏启离远远的,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定居的可能性。
但躲晏启离的计划在心里还没成型,某只社恐蜗牛就被人从壳里戳出来了。
安景看着眼前陌生但处处透着有钱的别墅,问晏启离:
“为什么我要跟着你来这里?”
晏启离淡淡开口:“这里离机场近。”
来安曲的这段时间,他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们定的是明天的早班机,住这里能比住剧组定的酒店,节省至少一个小时时间。
“还有。”晏启离瞧他:“都进门了才问,是不是晚了点?”
双脚已经踏进门的安景一噎。
他这一路想着心事,没注意车并不是开往酒店方向。
安景想说自己行李还在酒店,转脸就看见楼梯处立着的行李箱。
很眼熟。
是他的。
安景目光幽幽看向晏启离。
难怪出门买东西之前,晏启离让他把行李收拾好。
他还以为是为明天赶飞机做准备,没想到是在这里等他。
这座别墅加上地下室共四层,晏家一年半载也没人来住,倒是每年花不少钱雇人打理。
晏启离来安曲后,多了一个照顾他饮食起居的阿姨。
此时阿姨在厨房准备晚餐,听见动静走出来,笑着说二楼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床上用品都是新换的。
本来还在瞧晏启离的安景,一见有外人,站姿都端正了不少。
安景不太好意思:“谢、谢谢。”
阿姨说应该的,又折身回去继续忙碌。
人都到这里了,总不好在折腾回去,客房里一应物品准备齐全,安景连行李箱都不用打开。
确实比住酒店更省事。
***
阿姨做好饭就离开了,偌大的别墅中,就只剩下安景和晏启离两人。
司机明天一早会来接他们去机场。
一楼餐厅的餐桌大得夸张,长桌可容纳二十几人同时用餐。
长桌首尾两人交流,都得靠吼的距离。
难怪大户人家中讲究食不言。
主要是言了也听不见。
就两人吃饭,阿姨做了三菜一汤,外加一道解暑小甜食。
安景和晏启离相对而坐,第一口就吃到了熟悉的味道。
安景很轻的眨眨眼,疑惑:“嗯?”
这味道,和这段时间晏启离让人送来的饭菜味道一模一样。
晏启离看出了他的疑惑,平静开口:“你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她做的。”
这边做好后,再由司机送去酒店或者片场。
安景‘啊’了一声:“我以为是外面餐厅的外送。”
晏启离眉一挑:“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这位阿姨是晏家花大价钱请来的。
她确实是晏家旗下某个星级酒店的主厨。
只是晏启离来安曲这段时间,被临时调来服务晏总一个人而已。
安景再次体会了晏家的有钱程度。
普通的家政阿姨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了。
酒店大厨开的小灶……
安景拿出十二万分的虔诚对待自己碗里的食物。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一杯倒的菜鸡没法豪饮,美食也能抚慰心灵。
安景做不到把杯盘狼藉留到第二天晚上等人来收拾,主动收拾了塞进洗碗机。
这就不算白吃白喝了。
安景想。
把擦完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安景走出厨房,看见晏启离正坐在沙发调电视。
晏启离很少上网,偶尔会看会儿新闻。
不局限于哪个版权的新闻,不管是财经新闻、国家新闻还是国际大事,甚至是娱乐新闻,他都会扫两眼。
安景瞅了一眼,他对新闻不感兴趣,准备上楼待着。
“过来。”
脚还没踩上楼梯,稳坐沙发的那人就开口了。
嘴角往下一撇,安景转过身却没动:“干嘛?”
晏启离连头都没回,用后脑勺对着他,语调平静:“还是你想让我来拎你?”
安景:“……”
你力气大,你了不起!
安景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往沙发走。
他一屁|股坐在离晏启离最远的单人沙发上,不想靠近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晏启离偏头看了他一眼,对他双手环胸撇嘴的姿态没说什么。
电视机中,穿着雨衣的记者在报道某地的大暴雨,风声雨声和人声交杂在一起。
安景看到了街上被风刮得颤颤巍巍的行道树。
还有在暴雨中艰难前行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