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离言简意赅:“说。”
安景说老一辈说,人一辈子的气运不是源源不断,而是有限的,不可能一辈子好运,也不会一辈子走霉运。
一旦把好的运气都用完了,接下来就该走霉运了。
晏启离扫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开口:
“你的意思是,认识我,把你的好运用完了?”
安景一噎。
虽然我是这个意思,但你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不会觉得难为情吗?!
显然,在活阎罗的人生字典里,是没有‘羞涩’‘难为情’等情绪的。
他还觉得安景不愧是读书人。
说话还拐个弯。
安景咬着唇,闭嘴不说话了。
他在这里叭叭一堆,晏启离始终是那沉静淡漠脸,波澜不惊的模样,哪有半点姜辰说的在意?
安景不安躁动快两天的心,缓缓下沉。
晏启离确实什么都没说。
是他和姜辰在脑补。
晏启离重情重义,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晏启离在得知好友背叛自己之前,会为了他闯九死一生的惩司,也愿意为一个身陷敌营、毫无功勋的无名小卒,不顾危险单骑奔走,把人从箭雨中拎出来……
晏启离面冷心热,给朋友转账八百万,也算不了什么。
晏家有钱,晏启离又不看重金银……
长这么大,好多好多年没有被人公主抱过,和晏启离紧实的肌肉相贴,安景一边想,一边不是很自在的动了动腿。
晏启离对朋友一向大方,价值连城的明珠也能赏给——
不老实的腿碰到某个地方,安景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一僵,连脑子里刚刚在想什么都忘了。
不止脑子空白一片,安景表情也出现了空白,呆滞抬头看晏启离。
他刚才碰到了什么??
抱着人下楼的晏启离,第一时间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
但他并不在意。
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样。
看着他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安景更震惊了,你是怎么做到上下如此割裂的!
安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冲击之下情绪更是毫无掩饰。
晏启离看着那双烟茶色眼眸中的凌乱,不知道他在大惊小怪什么:
“这不是正常反应?”
安景:“???”
哪里正常?
晏启离淡声开口:“我是一个健康且正常的成年男人。”
自己若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才是不正常。
安景:“……”
说得很有道理,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点。
“但是……你,这……”安景又开始语无伦次:
“你这……”
难道就这样出门?
还有,你下面都这样了,到底为什么还能做出一副坐怀不乱的性冷淡的表情啊!
脸皮薄的人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没办法顺畅说出口。
主要是晏启离反应太过平静坦然了。
好像那啥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太怪了。
安景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腿也不乱动了。
就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原来刚才那模样……不止自己胡思乱想了。
他现在不想什么朋友义气了。
因为没人会对朋友产生生理反应。
除非对这个朋友,本身就怀着一些不清白的心思。
知道晏启离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淡定,安景洗澡摔跤要让人救的尴尬难堪,诡异的减轻不少。
毕竟现在好像某人更尴尬。
跟物业打过招呼,这次叫的车直接开进了小区。
被晏启离抱上车时,安景咬牙认痛,目光却不受控制朝晏启离看去。
想看对方恢复没有。
就他刚才那无意慌忙中碰到的一下,嗯……不愧是北疆王,很有资本。
安景一边唾弃自己下流,一边脸又开始红。
精准捕捉到安景眼神的晏启离:“……”
上车不到一分钟,在安景第六次看过来时,晏启离面无表情:
“回家再看。”
不明真相的司机搭话:“看什么?”
‘轰’地一下,偷看被抓包的安景彻底熟了。
安景恨不得跳窗而逃,一直到了医院,都没再开口。
***
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安景挂急诊拍了个片,尾椎骨没折没移位。
但有轻微骨裂,肌肉挫伤比较严重。
医生把片子放回桌上:“骨裂不严重,可以自愈,我给你开点止痛的药,接下来一段时间少站少走,多卧床休息。”
“若是后面有问题,来医院复查。”
安景:“还有复查?”
医生:“要是恢复得好,不复查也行。”
复查也是对病人负责。
因为出现过受伤后当时来医院拍片没问题,结果回去没几天病情加重,来医院复查结果发现骨移位的情况。
还不止一例。
人的骨头坚硬又脆弱,说不准的。
说不定拍片的时候没断,回去不小心拉扯一下,就恰巧断了。
晏启离:“他其余地方没事?”
医生:“他还有哪里疼?”
安景脑袋也有点疼,摔倒时脑袋撞到了墙壁,后脑勺鼓了个包。
医生起身按了按,按得安景眼泪差点飙出来。
医生仔细询问:“这么疼?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头晕不晕?”
安景:“不想吐,晕。”
医生开单子:“这样吧,再去拍个片。”
包鼓这么大,万一里面有淤血或者摔成脑震荡呢?
打印机吐出检查单,医生递给晏启离,又提醒:
“你弟弟走路不方便,一楼可以借轮椅,也不用你抱来抱去了。”
一百多斤的人,楼上楼下的抱着跑,也累人。
晏启离:“不用。”
说完后,晏启离一手拿单子,一手把安景捞起,去楼上照脑部CT了。
上了年纪的医生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感慨:
“小伙子力气还挺大。”
晚上的医院病人和家属依然不少,安景把头埋在晏启离肩膀,全程没有抬起来过。
太社死了。
太尴尬了。
他伤的是尾椎,坐着其实是有点疼的。
可他宁愿坐在轮椅上疼,也不愿意被晏启离抱着社死。
伤患发出微弱反抗。
反抗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