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离:“身高外貌、性格年龄包括指纹DNA,完全对得上,就算我前后言行不一致,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
就算怀疑,一个医学可以解释的‘失忆’,便能轻松解决。
所以晏启离是真的一点不担心即将到来的祭祖。
经过晏启离这么一说,安景:……好像也是哦!
不过既然说到这件事,晏启离问安景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
安景指着自己:“我?”
晏家祭祖,他一个外人去做什么?
晏启离:“我也是外人。”
安景认真:“这不一样。”
在沈君他们眼里,晏启离是晏家未来的掌权人,明面上和自己有很大区别。
拒绝后,安景又解释——
晏家祭祖和他回开蓝上坟扫墓不是一个概念。
他不是那种,晏启离陪他回去,而他不愿意陪晏启离回去的人。
才不是因为,他觉得晏家祭祖当天,会有很多很多人!
知道安景社恐,晏启离也没真想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去。
晏家是有让他无比熟悉的沈君,但那么一个大家族,是龙潭虎穴还是‘家’,他总要先去探探。
***
清明,下了一|夜的大雨,在天光乍破时见小。
斜风细雨,天色阴沉。
晏家来接晏启离的车,早早停在了小区楼下,安景披着薄外套,站在露台看司机一手撑着黑伞,一手帮晏启离开车门。
他们小区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外卖快递都有专门的通道,也不知道晏家的车是怎么开进来的。
不过想到他们这个小区开发商是谁,安景又觉得很合理。
要是晏家的车都被拦了,那也说不过去。
身姿挺拔的晏启离站在那儿,神情淡漠,气质自成一派。
蒙蒙细雨中,活脱脱就是一幅朦胧的山水画。
太朦胧养眼了,安景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
不知道是察觉出来了还是怎样,按下拍摄键的同时,弯腰上车的晏启离突然偏头看过了一眼。
隔着细雨朦胧,两人目光短暂交汇。
安景心尖一颤。
这么敏锐,已经察觉到自己偷拍了?
心颤但手稳,安景成功把刚才的画面定格在手机中。
轮胎碾压着路面远去,带起一阵小水花。
等黑色汽车连车屁股都看不见。安景裹着一身微凉细雨回房间,欣赏自己刚才的杰作。
连拍好几张,晏启离抬眸望过来的一幕,被性能极好的手机捕捉到。
这氛围感,这清晰度……
安景有一瞬间,升起一股自己应该去当个狗仔的自信。
细长的手指按住屏幕放大,安景用眼神,细细临摹晏启离的五官。
这人是从书中抠出来的,是自己一字一句描述出来的。
身高多少才更帅气,和同为男人的主角受站在一起,才能有更好的视觉效果?
眼型什么样?
桃花眼在北疆王脸上显得多情轻佻,狭长丹凤眼也不好……
鼻梁呢?
挺而翘的好,山根要挺。
眉毛要干净利落,剑眉星目……唇形要薄,多一分少些气势,少一分便显得刻薄……
连晏启离原本的头发长度,都在安景脑海过了一遍的。
写惯了大男主的文,有些写作习惯不是安景想改就能改的——
他先入为主带入了晏启离的视角,把他的人设外貌想得细致,顾此失彼,主角受缺只有一个大概轮廓。
连个姓名都没定下。
脑海中纸片人的形象,脑补得再细致也不够立体,始终描绘不出来‘骨’,哪怕五官一模一样,组合在一起也会出现很多张脸。
不然在见晏启离的第一眼,安景就能认出他是自己笔下的主角攻了。
只有见晏启离,安景才恍然,原来自己笔下的文字具象化,是这样的。
他脑海里的人,原来是长这样。
处处和他心意,在他审美点上疯狂蹦迪。
和晏启离再熟,安景也做不到长时间盯着活阎罗的脸看。
那只能多看两眼照片了。
安景正全心欣赏这张合心意的脸,姜辰打电话来了。
姜辰语调懒洋洋,拉长声调问:“阿景,你今天有事不?”
安景:“没有。”
简简单单‘没有’两个字,就让姜辰从隔壁小区,杀来了安景家里。
姜辰说孟于舟弄到了两张票,但临时有事去不了,票来之不易又不能退,就来抓安景这个壮丁了。
安景晕乎乎的被姜辰推进衣帽间,换完衣服才晕乎乎的问:
“什么票啊?”
戏曲音乐会还是演唱会门票?
“谁家好人早上开演唱会啊。”姜辰哭笑不得,戳安景脑门:
“是一个讲座。”
确切的来说,是一场学术讲座。
安景被戳得像不倒翁似的往后一仰,更晕了,反应过来抱住门框,不肯再走了。
学术讲座,一听人就很多,他去那种严肃的场合做什么?
不行,不去。
姜辰不容拒绝拉他:“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学术讲座。”
而是一位全国有名的历史学家的讲座,今天是历史冷兵器的发端与改良的专题讲座。
姜辰:“就这位老师的知名度,一票难求的好吧。”
冷兵器?
爱写武侠小说的安景对这个专题感兴趣,缓缓松了扒拉着门框的手。
姜辰把人拐出门,后知后觉:“你家哪位呢?”
晏启离有名字,不叫我家那位。
安景在心里反驳,现实是已经放弃纠正姜辰称呼的问题:
“回家祭祖了。”
姜辰和安景之前存在信息差,听安景说完,吓得手里的门票差点掉了:“晏家?”
是他知道的那个晏家吗?
安景很严谨的补充:“如果你知道的,和我知道的是一个的话,应该就是。”
姜辰没理会安景突如其来的废话文学,看安景的眼神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担忧,总之有些复杂:
“年年啊~”
安景已经习惯姜辰总在变的称呼:“嗯?”
姜辰语重心长拍他肩膀:“以前晏启离来历不明,我担心他骗你钱,如今,悬着的心总是死了。”
安景不理解,眨眨眼:“为什么不是落地了。”
姜辰恨铁不成钢:“因为他那么有钱,肯定不是为了骗你钱呀。”
那真相只有一个。
姜辰:“晏启离他,确实图你的人。”
安景:“……”
安景以为姜辰会说出什么独到见解,结果绕来绕去,还是离不开污蔑他和晏启离的青白。
无言半晌,安景扭头便走。
姜辰闷笑两声,快步追上去,没安静两秒,又问:
“他都陪你回家扫墓了,你怎么不和他一起祭祖?”
“那可是晏家,你跟着去走一圈,对你写豪门争斗文应该很有用。”
姜辰切入点角度清奇,安景哭笑不得:“小说和现实不一样。”
“不不不。”姜辰摇着手指头:“现实往往比小说狗血精彩多了。”
艺术来自于现实加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姜辰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你信不信,前段时间晏启离那么落魄要你收留,就跟家族争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