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突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当初那些个盒子和麻将,还在家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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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交停靠在了能打到车的地方后,蒲千阳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开了门后,他连鞋都来不及脱就去翻箱倒柜。
东西自己当时给放到哪里去了?
最后他还是按照残存的记忆在电视柜的深处翻到了。
蒲千阳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从里边嵌地紧密的麻将里取了一个幺鸡出来。
然后他拿出刚刚在布袋里得到了幺鸡的模具,小心翼翼地将两者对扣在了一起。
严丝合缝。
这事儿居然还能有后续。
真让人想不到。
碰翻了旁边的纸袋,掉出自己买给祝云宵的墨水。
虽然按照要求避光保存,但墨水还是在瓶身上凝了一层层厚厚的部分会有崩断的固体,以至于只剩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量。
也是,哪家墨水能放上十年还不变质啊。
当时是想着在祝云宵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
他什么时候生日来着?除夕是吧。
还有两个月就到除夕了啊。
除夕的话,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那时候到时候吃点什么呢?生日蛋糕?长寿面?祝云宵虽然很会做饭但是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不如这段时间趁他有时间多请他吃点不同类型的馆子观察一下。
倒不如说,祝云宵现在能安稳当上他的医生竟然是令蒲千阳最为欣慰的事情。
守好现在的这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这些……
蒲千阳轻轻地拆开了麻将和模具,将两者分开装好后,一块堆回了电视柜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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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宵按时赴了约。
在他敲下第二次门之前,蒲千阳就过来开了门。
门口内的垫子上提前摆了一双大小合适的棉拖鞋。
在蒲千阳开门的瞬间,祝云宵就注意到了他眼下的淡淡乌青。
于是祝云宵在打招呼之前先关心了一句:“没休息好吗?”
感觉到祝云宵的目光,蒲千阳抬手揉了一下下眼眶。
可不是么,白天现实搞事业,夜里做梦解迷题,忙得很。
但这些就没必要和祝云宵说了。
他后退半步,给祝云宵留出了进门的空间:“来就来,还拎东西。你还是学生,不用讲究这些的。”
见蒲千阳避而不答,对现状心知肚明的祝云宵也买办法,只得顺着他说:“刚好看到楼下有卖的,而且季节刚合适。”
今天天气好,阳光也足,那股天然的热乎劲儿顺着领口就传到了全身。
进门后,祝云宵便脱了羽绒服,把它搭到餐椅背上。
他里边穿的是一份画着大号史努比的带绒卫衣。
整个人一副典型学生打扮。
在桌边坐下后,祝云宵从他拎过来的礼物袋的侧面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并把它推到了正在给自己倒水的蒲千阳面前。
“看到楼下有一封插在你信箱里的文件,看起来不像是广告邮件,就顺手给你捎上来了。”
第184章 经纬度坐标
什么广告邮件都是借口,这信当然是祝云宵直接带过来的。
看到信,蒲千阳手上倒水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被打断,只是在嘴上感叹道:“我已经对公民的类似于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等个人信息的隐私性不抱任何希望了。”
把水杯推到祝云宵面前,他顺手拿起了信封。
蒲千阳没有着急拆开,而是先把这信封翻来覆去地观察了好几遍,又对着光线检查有没有什么类似于内部夹层之类的结构。
这信封的用料十分厚重细腻,甚至还带了些暗纹,仔细闻一下还带了些香气。
但凡换一个场景,大概九成九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封情书。
“这是谁给你写的?”祝云宵明知故问。
“不知道。我跟这人就见了一次,还是单方面的。唯一确定的只有他的性别。”感觉顺手就放在一旁的了置物架上。
“先坐吧,具体的待会儿我们边吃边说。”
伴随着锅中腾升的白汽,和在水中上下翻滚的红油,种种烦心事儿都得为这人间食味让路。
先下不好熟的土豆片,再下丸子和肉卷,时令鲜蔬则是用筷子夹着小烫一下蘸个味道就出锅。
在吃饭过程中,蒲千阳将自己能讲的和同无关人员人不能讲的一概挑拣着说予了祝云宵。
“所以,最后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状态。”蒲千阳拉开一罐可乐,一口气灌了大半,“搞得我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没想到自己的行话语居然能让蒲千阳为难,祝云宵立刻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就像下棋,人家已经把能够吃你棋子的棋放上去了,明摆着看出来你下一步会怎么走了,你还会按照原定的计划下吗?”
“我不一定,但你会。”祝云宵肯定道。
指尖感受着可乐的外壁的湿润,蒲千阳轻声说:“而且,当时他说了一些话也让我有些在意。”
【你这故事还是太善良了。】
【更聪明的做法是当着这象的面鞭笞它的同伴。】
【它跑一次,同伴就代它受罚一次。】
【只一次,它就不会跑了。】
他说这话不会只是为了跟自己抬杠吧?还是说,这是警告?
同伴吗?
“算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当时怎么知道当时珂大哥在说谎的?”蒲千阳生硬地切了话题。
“香城毕竟也是港口城市,之前在那边待着的时候,有过一些了解。”祝云宵对此早有准备,云淡风轻地回答,“那位珂先生说的一些事情,对不上号。”
一时之间,蒲千阳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往什么方向接这句话。
因为,在大多数社交场合,此时的自己,应该询问的是:
那你在香城那边感觉怎么样?好不好玩?
但是这个话题也……
在气氛彻底冷下来之前,祝云宵却先行给了他台阶下:“我们之间的猜测都没什么意义,不如先拆开看看那人给你寄的是什么吧。”
蒲千阳松了一口气,瞄了一眼一旁的那份信封,“不过很意外,这家伙,还挺守旧的。我还以为他会发个短信什么的。”
“守旧的”祝云宵顿了一下,给自己辩解道:“大概是为了确保你能看得到吧。要是发短信,说不定就被系统给当成垃圾短信给删了。”
“有点道理但不多。万一我就静态视力零点一硬是没看到楼下那封信呢?”
祝云宵:……
蒲千阳从锅里捞出一块鱼豆腐,“好吧,是我在诡辩了,反正他肯定有一万种方式让我看到。”
“这次没拿,说不定下次一觉起来这封信就压在我手机底下。”
虽说是拖延了一顿饭的功夫,自己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
用抹布将夹菜时掉落的汤污和锅底滴落的水汽擦干净,蒲千阳把那封信摆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从抽屉里取出美工刀后,他用两指轻轻地按着内部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的短边。
信封里静静地躺着一张折了几折的白纸。
这白纸摸起来倒没那么多花里胡哨,是最普通不过的八十五克的打印纸。
但不普通的事,在其中央用宋体打印了一处数到小数点后六位的经纬度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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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缺德地图没出错的话,就是这里了。”蒲千阳伸手把两人中间屏幕上的地图放到最大,确定自己所在的区域理论上就位于那张白纸提供的经纬度的坐标的附近。
如果哪家的词典需要给“荒郊野岭”配一张图片,编辑可以选择直接来这里取材。
环顾四周,蒲千阳叹了口气:“小说里反派角色都喜欢当谜语人,没想到现实中的反派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有端挨骂的祝云宵选择不说话,今天自己就主打一个陪伴。
反正以蒲千阳的水平,他肯定能找到的。
如果实在不行,自己再无意间帮一下就好。
阴阳怪气归阴阳怪气,但蒲千阳相信,对方这么一个大佬也没理由送一封写着经纬度的信来只为溜自己玩。
又经过一番探索,果然还是被蒲千阳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
这里以沙地为主,但港城前几天才下过一场雨。一部分棕色的泥土就吃着水从下方浮了上来,还盈盈地长出了不少毛茸茸的苔。
而在一片泥土上的苔却秃了一块下去。
仔细一看,还能发现一些残余的嵌在泥土中的残骸。
是货车的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