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祝云宵也没有再纠结,直接踩着蒲千阳的胳膊翻上了石墩,然后把人拽了上来。
两人翻出校园后快速穿过马路沿着过肩龙逃跑的路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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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楼与楼的缝隙还相对比较整洁宽敞,可越往后,居民堆积在道路两旁的杂物越多,到最后几乎到达了无法通行的地步。
过肩龙对这里特别熟悉,借由天然的路障和楼与楼之间的小路很快就甩掉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可对方派来的打手也不是省油的灯,尽管被拉开了一点距离,但他们还是能凭借蛛丝马迹,精准的分辨出过肩龙逃跑的方向。
受伤的过肩龙没法长时间奔跑,对他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一个门洞钻进去藏起来。
可虽然这里是旧小区,但防盗门是前些日子统一换过的,配的还是电子锁。
两方人已经在整个小区里打转了几轮,过肩龙路过的地方一扇扇银色大门都是闭着的。
在他筋疲力竭之前,终于有一扇大门发出了响动,里面走出来一位戴着标志性头盔的外卖小哥。
拿出最后的力气,过肩龙冲了过去拉住了即将合上的铁门,在藏身进去之后轻轻将其虚掩了起来。
紧跟而来的打手,狐疑的看了看虚掩的大门,又看了看离开的外卖员,决定花一点时间来进行一番检查。
过肩龙的心脏狂跳。他不能向上跑,狭窄的步梯间会扩大他的脚步声音。
他只能尽力的把自己藏在柱子的后边,遮挡住外边投射进来的视线,同时屏住呼吸。
打手的手已经抓到了门把手上,可下一秒他的手机弹出了消息提示音。
他啧了一声,隔着玻璃简单打量了一下楼梯间,就跑着离开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过肩龙用手抹了一下从头上滴下来的汗,暗自啐了一句,“他妈的。”
刚刚他在教室里接到消息,说是藏常严泰的地方被举报了,现在正有便衣条子去救人。
他就觉得有问题。
想要在城市里藏一个大活人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之前自己承诺过那个天然的山洞是自己偶然发现的,在此之前也从来没用动用过。若非如此,那里也不会被选为关人的首选地。
那么既然是在深山老林里,怎么可能有人能精准地举报呢?
换成是自己也要怀疑团队里出了内鬼,而恰好自己就是最像内鬼的那个。
干这行的,要么有能用来交换的价值,要么就得表现出诚信。
可现在,自己可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自证清白了。
上车之前他还以为这两人是被派来接过去,给一个解释的。可上车之后,自己却被蒙上了袋子,得到一顿好打。
“在你想好怎么办之前,要不要吃个外卖恢复一下体力?”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过肩龙猛地回头,忍着身体上的疼痛,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蒲千阳正站在在他上方楼梯的接口处,手上还拎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外卖袋子。
“虽然你的逃跑路线挺有规律的,但想找个时机给你开门真挺困难。尤其是还不能引起你身后的那个人的怀疑。”他从楼梯上走下来,把外卖塞到了过肩龙手上,“反正只有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咔哒一声,铁门被蒲千阳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过肩龙发现,这人的穿着与刚刚的外卖小哥如出一辙。
蒲千阳笑着补充道:“想来想去,感觉就外卖小哥的身份最合适了。”
来者正是祝云宵。他看了蒲千阳一眼,说,“头盔和衣服都还了。”
把外卖给出去的蒲千阳随即坐在了最下边的台阶上,拍了拍旁边的空间,说:“跑了那么久不累么,坐下吃呗。”
过肩龙也确实是累了,先是挨了一顿揍,又拖着带伤的身体一路狂奔。
看着眼前的两人偏于瘦弱的身躯,他觉得仅凭这两个学生仔也翻不出什么花。
卸下防备的神经后,一阵排山倒海疲惫感从身体里涌了上来,他靠着墙壁滑坐了下去。
“外卖算我送的,不过救你也是有目的的,他有话问你。”蒲千阳拍了拍坐在身边的祝云宵的肩,示意他接话。
祝云宵思考了片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24章 无名一与直升机【修】
过肩龙觉得现在的场景属实是过于离奇。
自己被人套麻袋毒打,自己在今天才说上两句话的年级第一的帮助下逃脱。
结果是因为另一个跟自己有过节的人有事情要问自己。
然后这个人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自己叫什么。
看到过肩龙不解的眼神,祝云宵补充道:“总得有个称呼吧。”
蒲千阳在心里默默接话,你也可以叫他喂,或者楚雨荨。
拆开外卖的封条,过肩龙一边把外卖掏出来一边回复:“齐伟承。”
他打开外卖的包装,里边是一份普通青椒炒面,加了一个蛋和两根火腿肠,还送了一小瓶挂着水汽的可乐。
“顺便说一下,你问我也可以不答。饭肯定不还。”齐伟承掰开筷子,把外卖端了起来。
获得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的祝云宵继续问:“齐伟承,为什么昨天要……”
“你说你们班班长?跟我没太多关系,她求我的。”齐伟承挑了一口面吹了两下,“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我可以帮她联系到李老板,好像她爸妈跟李老板有点纠纷,她想曲线救国。”
“高中女生而已,能帮什么忙。我大概能猜到她想干什么,还跟她说了不要这么做。可她死脑筋非要让我带过去见一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用我承担。”
“我不太擅长应付哭泣的女生,只能答应她了。”一口面下去,齐伟承有点噎到,顺手拧开了可乐喝了小半瓶。
祝云宵接着问了自己关心的第二个问题:“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班长一定要去见那个李老板?”
齐伟承没有回答,夹起那颗荷包蛋放进嘴里。
知道真相的蒲千阳拽了拽祝云宵的衣角,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一般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对班长越好。”
“包括你。”
见祝云宵抿住了嘴角,蒲千阳接过问话的权限:“那你之后怎么办?还能上学么?就算你住校也会有回家的时候吧,他们要是接着堵你,我们也没法次次给你开门。”
“不知道,你们这些好学生也别掺和这些事儿,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我大不了换个城市重新开始,江湖不见。”齐伟承把餐盒底部最后半根肠吃掉,随后把垃圾按照可回收和不可回收的种类装了起来。
蒲千阳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不是,你换个城市那我怎么办啊。
要怎么才能让齐伟承留下来呢?
要不先激将试试?
蒲千阳看着齐伟承幽幽地说:“换成我白挨一顿打,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么低级的激将法齐伟承才不会中技。
可他刚想站起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从腹部传来,又跌坐了回去。
“你下毒?”齐伟承瞪大了眼睛看着蒲千阳。
“你有病?”蒲千阳哭笑不得。
排除了被下毒的可能,但这份痛觉越来越清晰,齐伟承的头顶甚至冒出了冷汗。
见情况不对,祝云宵走过去把他的撩起衣服检查了一番,发现在齐伟承的腹部有一处青紫色,用手一碰就激得齐伟承一哆嗦。
“可能是之前打架的时候伤到了,导致脏器出血。”祝云宵大致判断道。
蒲千阳站起来把齐伟承架到肩上,“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啊。”
两人一左一右连拖带拽终于从老小区里绕了出来,来到了马路边上。
蒲千阳本来想用手机叫一个滴滴,可是十年前的滴滴才刚起步,甚至没有多少注册的司机。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选择在街边拦车。
可是,大多数司机在看到三人组合的时候直接一脚油门加速离去,即使是没有人乘坐的空的出租车也不愿意拉这一趟单子。
齐伟承的状态越来越差,两人几乎都要撑不住他了。
祝云宵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样,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打了联系电话里边命名为无名一的那个号码。
仅仅两秒钟之后,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里边传出来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祝云宵皱眉,很明显不是很喜欢跟电话里的人沟通,可他没有办法,只得回复说:“这里有人脏器破裂,需要赶紧送到医院。”
保险起见,他加了一句:“不是我。”
“好的,请你打开定位,直升机将会在五分钟内到达。”
祝云宵本想让他们换一种方式,可看到齐伟承的脸色,他没有说话,就当做是默许了。
蒲千阳震惊,非常震惊,尽管隔着齐伟承他不是很能听清楚电话里两人的对话。但关键词,比如直升机,他可一个都没错过。
这得是什么身份啊?
电话里的人说是五分钟,但其实并没有用那么久。
大概也就两分钟,三人头顶就传来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噪声,从空中吹下来的巨大气流把马路上的尘土吹得四散开来让人睁不开眼。
附近的商户和住在周围的邻里纷纷探出头来,惊诧地看着带有十字标志的银白涂装直升机垂直降落在柏油马路上。
远在校园里边的同学也看到了这一景象,纷纷往窗外望去。
任课老师不得不组织课堂纪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看教材!”
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不等飞机完全降落就顺着绳索滑下。
为首的人快速锁定了目标三人组,招呼队友大步走了过来。
他们接过已经几乎昏迷的齐伟承,把他安置在担架上,合作把人抬上了飞机。
做完这一切后,为首的人看向祝云宵,问道:“请问您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自行前往?”
祝云宵侧过头用目光征求蒲千阳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