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上次还是扎带,这次直接升级成手铐了是吧!
在蓦然联想到之前的事件后,厉若水恍然大悟。
这不是意外,绝对不是!还有什么来得如此及时的救护车!合着你们一伙儿的啊!
厉若是欲哭无泪。早知道这样自己肯定不跟来了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一段时间后,他的眼睛适应了这小屋中的亮度,才发现这铁棍的另一端还有另一双手跟他同样被拷了住。
第217章 出逃
是谁?
感到危险的厉若水先是下意识地往反方向撤了一步,可囿于手铐的限制,他也就移动了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伴随着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不对,既然那个人也和自己一样被手铐拷了住,想必也跟自己境遇相似。
难道说?
厉若水缓慢膝行着凑了过去,来到那人身边试图验证自己的猜想。
借着从窗帘缝里透出的几缕月光,他发现被拷在另一端的人正是“杨千”。
看到熟人厉若水大喜过望,原本溢到嗓子眼的惊喜声被胆怯和关怀压了下去,最终变成了一句微声的呼唤:“杨哥?”
大概是药效过了,“杨千”此时也在厉若水的呼唤下悠悠转醒,双眼半闭半睁,鼻腔带出了一句:“嗯?”
随后,蒲千阳手腕上的重量和温度告诉他,自己已经按照计划来到了对应的房间中。
那么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会去营救童佐的外甥并且带人逃跑,最后把人交到许隆手上走她的渠道给送回去。
这么做有两个好处:
其一,就是卖了童佐一个大人情。童佐虽然为了避嫌刻意远离香城地下的那些纷争许多年,但不代表他对于基本的势力关系都不再了解。就像表面上许隆和祝云宵两方不太对付,不过在更高的层面上两人都会归在汤彦门下,他们的所作所为就代表着汤彦的态度。
而汤彦此时的身份是什么呢?香城文娱部的副部长,一个三不沾但其实三全沾的岗位。
其二,则是彻底断了香城第三大势力以相对平和的方式拿到中央赌场和地下钱庄的渠道。
祝云宵只是暂时被软禁,又不是被宣判了死刑,大选过后早晚都会出来继续帮忙捞钱。至于后边会不会换人那都是后边的事儿,毕竟走狗烹的前提条件可是狡兔死,事儿没办完谁舍得把这么好的工具给扔了?
想到这里,蒲千阳的心中略有酸楚。
虽然许隆当时给自己讲解祝云宵这些年经历的时候已经尽量简化了其中不少的波折,然而一个一无所有的少年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其中艰难困苦可想而知。
从一开始的被骗被利用一度走投无路,到后来的周旋其中利用利益与人心让不同的势力之间相互制衡,到最后大权在握游刃有余。
一定很辛苦吧。
许隆讲解时非常诧异于蒲千阳表现出来的愧疚。
“你是真的在心疼还是在得了便宜卖乖?”她不解,“钱?权?社会地位?他什么没有?说他现在已经是金字塔尖上的人一点不为过,多少人愿意去坐他那个位置你知道吗?”
蒲千阳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那时自己愿意接受死在医院里那个事实的话,或许祝云宵的人生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活法。
如果让祝云宵去选,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平凡的那个选项。
可就因为自己,他没得选了。或者说,他选了。
我欠他的。
不过这答案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说回正题,既然祝云宵出来是一个既定时间内一定会发生的事实,那么对于实力相差不大的老二和老三来说,要么我们联合通吃成果对半分,要么谁也别动。不管到底是什么缘由,绑架一事从表面上来看就是一方毁约在先。
其实行动之前蒲千阳其实有所顾虑,自己只是放出消息再配合许隆的内应稍加刺激,对面难道就真的敢策划一起车祸来抓人以制约要挟童佐吗?
而事实证明,自己确实低估了这些人的愚蠢和贪婪。
理清自己的行动策略后,蒲千阳把思绪拢了回来,专注在面前的问题上。
他动作了一下,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和之前约定好的有所不同,仅凭他自己是无法拿到开锁的道具的。
这种纰漏也是所有行动中无法避免的,但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头疼。
“我们这样不行,得把手铐打开。”他对厉若水说,“我大衣口袋里有一副眼镜,你帮我取出来。”
“眼镜?”厉若水不明所以,带着疑惑地答道,“可……我也……腾不出手啊……”
蒲千阳听到他的话有些无奈,“取出来非要用手吗?”
“啊?”厉若水依然摸不着头脑。
“叼出来啊。”蒲千阳低头朝着下方示意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被搬运时候什么东西剐蹭到了,他的大衣纽扣此刻已经被拽得脱落,呢绒的衣领大敞,露出其中棉绒质地的纯白毛衣。
而那副折叠眼镜此时正躺在外衣前胸内侧的口袋里,大概也是因为此它并没有被搜走。
不知为什么,厉若水把目光落在蒲千阳的胸脯上时咽了一下口水,一种僭越似的悸动烧上了他的心尖。
黑暗中蒲千阳看不到厉若水的变化,只催促说:“发什么呆?过来。”
你在说什么啊!不要说这种话啊!
一些很不合时宜的想法在厉若水脑子里打架。
迷迷糊糊的他寻着蒲千阳的指示用两排牙齿将眼镜叼了出来。
蒲千阳也顺势凑了上去用贝齿啃咬着眼睛腿的转轴。
太近了太近了!
厉若水的嘴角甚至能感受到对面那人喷出来的温热鼻息,他的耳朵也能清楚地听到口腔津液分合带来的水腻声响。
蒲千阳没注意到面前这小男生的心思,按照计划自顾自拆了一截眼镜腿下来,随后在自己手的正上方松了嘴。
“别动。”用手指握住镜腿,蒲千阳一只手捏住厉若水的手腕,另一只手将镜腿戳进了锁孔。
“这能好用吗?”厉若水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了,只能叼着缺了一半镜腿的眼镜含混地问。
回答他提问的是他手上手铐机关传来的咔哒的一声脆响。
虽然只解开了一边,但也足够厉若水恢复自由了。
他突然有点不想动。
不然那只手就要挪走了。
可不管他怎么想,蒲千阳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调整姿势解开了自己一边的锁眼。
这样一来,两人双双可以自由行动了。
厉若水将被自己叼住的眼镜取了下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给原主人,最后默默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揉了一下被别得酸痛的腿,蒲千阳站起来将眼镜腿换到另外一边的手开始拆另一边的手铐,边拆边问:“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后边“知道”两个字被厉若水咽了回去,因为蒲千阳此时的眼神实在是谈不上友善。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厉若水觉得自己真的是有苦说不出。“跟我真没关系啊。”
“那天真的是个误会。”
“我只是……”
装样子吓唬小孩的事儿点到为止,虽然蒲千阳反手开锁不熟练,但最终还是能解开的。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先想办法出去吧。”
厉若水解释再一次被打断。
他有些窝火。
这是第几次了?
其他人不听就算了,你得听啊!你以为你脱得开干系吗?!
蒲千阳先解开另一边的手铐,将整条手铐扔到一边,又走过来替厉若水解另一边的锁眼,“小童他人呢?”
看他主动靠过来,这厉若水怒气又消失了。
“不知道。”厉若水诚实答道。“这里好像就我们俩。”
彻底解决手铐问题的蒲千阳着眼辨别了一下房间的布局,随后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霎时间,薄凉的月色沿着窗沿散落进了这个小房间。
还没适应着亮度的厉若水被刺地眯起了眼。
余光中他看到了那个逆光的人影,像一卷无风自动的旌旗。
蒲千阳向外观察了一下,离这房间最近的平台也有三层楼的落差,如果不是跑酷专业选手大概得要摔个好歹的。
他又尝试这旋转了一下另一边房门的把手。
或许是许隆内应留的方便,也获悉是这里的人可能是根本没考虑到这两人居然还能解开手铐,所以这里的房门并没有上锁。
在仔细听了一番门外的动静后,蒲千阳招呼厉若水躲到视线的死角,然后自己以极其轻缓的动作推开了房门。
房间的外边并不是走廊而是另一个亮着灯的房间。
而童佐外甥此时正四肢被固定住地平躺在一张担架床上,而他之前车祸中受的一些外伤也已经给包扎上了。
蒲千阳检查了一下童佐外甥的情况,很好,肯定能撑到自己带着他出逃。
按照计划,接下来自己只需要……
然而不等蒲千阳解开下方滚轮的自锁结构,就听到房间的外侧传来渐近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那我就连床一块推过去?”
“不然你要抱个昏迷的大男人过去不成?”
事发突然,而这房间空空荡荡,半个藏身地也无。可若是要退回之前那个房间,恐怕就再难找到童佐外甥了。
蒲千阳当即撩开童佐外甥身下的床单对厉若水说:“快进去。”
“你怎么办?”厉若水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