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隐忍地看着谭臣,眼圈里溢满委屈的眼泪。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是站在你的角度死牢,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那个和你在一起的人不能是沈迭心……”
谭臣冷冷地看着他。
“滚。”
林听抬手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了。
“你以后就会后悔的。”
林听走前留下这样一句。
谭臣连回应的耐心都没有,咬紧牙关回到车上。
接连来临的愤怒反复刺激着他的神经,太阳穴内仿佛有千斤重的球正在对外砸者。
林听的话,再度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在意的爱的,是你的钱,而不是你。】
谭臣的手放进口袋,紧紧攥住糖果。
“谭先生,我们还是去华音吗?”司机礼貌询问。
透过后视镜,他发现谭臣的面色异常苍白。
谭臣深呼吸,忍着头疼,“目的地不变。”
无论沈迭心在意的是什么,他都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再度和沈迭心的辅导员见面,对方的态度没有上一次的敷衍和冷淡。
“三个学生都在这里了,你要是再晚找他们半年,他们就都要毕业了。”
沈迭心艳照在学校内四处张贴之事,在学校内部引起了剧烈的反应,但因为沈迭心离开学校,此事就这么搁置,没有一查到底。
但谭臣再度找到沈迭心的辅导员,却发现辅导员对沈迭心被害的事情比过去也要热情,后来多次交谈才知道,当年辅导员对自己冷嘲热讽都是为了帮沈迭心的离开善后。
辅导员和谭臣一样,都希望沈迭心能走得越远越好。
从一开始,辅导员就没有怀疑过沈迭心的人品。
哪怕沈迭心选择退学,他也坚持把自己照顾学生的责任做到最后一步。
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亦是,为人师长的担子,他一直没放下。
只是他人微言轻,无力在学院诺大的行政体系里以一敌百。
直到谭臣找到他……
谭臣在多方协调之下,终于查到了仅剩在学校里仅剩的三个学生。
数量不多,而且根据这三个学生所说,他们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
但距离真凶推进了一厘米,也是近了。
谭臣问:“他们说什么了吗?”
辅导员摇了摇头,“他们嘴上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用了假身份的师哥叫去帮忙。但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就无从考证了……”
谭臣颔首,“交给我吧。”
-
办公室里,三个男学生或坐或站或走,但每个人都焦躁不已。
他们昨天就被叫到这个办公室里,本以为说了该说的,这件事情就该结束。
却没想到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正值毕业季,他们都不想扯上麻烦。
门外传来稳而重的脚步声,隔着门就能感受到气势。
三个人立刻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门外从打开,先进来的,是个面容深邃冷峻的男人,冷淡的眼眸一瞥,没说一个字,就已经让最左边的胡西建满背是汗。
他身后跟着两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黑衣保镖,全身饱满的肌肉,连西装都掩盖不住健硕的轮廓。
他迈着长腿,态度随性地坐在办公桌前。
双手交叉着,姿态是上位者的淡然沉着。
坐在最右边的涂禹建梗着脖子说:“你带这两个人来是要干嘛,是准备把我们屈打成招吗?我知道的都说过了,剩下的,我不知道。”
中间的李鑫也跟着出声,“我们也是被骗了,根本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要找,就去找当年骗我们的那个人好了。”
胡西建沉默着,飘忽的眼四处看着,但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攥着裤子。
涂禹建和李鑫似乎从大声说话里找到了些许底气,反复又叫嚷了几句,但内容还是撇清自己。
但这种嚣张在谭臣携带的两个保镖上前迈步的瞬间就消失了。
“诶,别着急。”谭臣抬起手,轻轻向后摆了摆,两个保镖就立刻归位。
“别激动,我呢,出门习惯带着人,不是针对你们的。”谭臣挑眉,“你们不会怕了吧?”
从刚才开始,谭臣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激怒了涂禹建。
涂禹建咬着牙说:“我们才不怕!”
“那就好。”谭臣笑了笑,目光落在涂禹建的腿上,“我看你抖个不停,还以为你是怕了。估计是等了太久,有点冷了。”
这一番讥讽恭维,涂禹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他可以确定,他们三个加起来,都未必能和眼前这个男人打几个回合。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谭臣,却等到谭臣递来一包烟。
“来一颗?”
这盒烟,涂禹建只在网上见过,单包就要花掉他半个月的生活费。
而从谭臣衣袖下露出的那块表,更是涂禹建想也不敢想的名贵。
这等财力的人要是抓着事情不放,涂禹建不敢想象以后会出现什么事情。
“没人抽烟啊,那还都是好学生,怎么当年就遇人不淑呢。”
谭臣淡淡地收回烟,看不出情绪。
李鑫硬着头皮说:“对,我们都是被哄骗过去的。”
谭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给自己点燃一根烟。
“既然都是被骗过去的,怎么不把这可恶的骗子供出来呢?”
白烟萦绕中,更显得谭臣的眼神凌厉凶狠。
李鑫的气势完全被压倒,转过头说:“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给的信息都是假的。而且当初他拿了上面给的钱,自己全部昧了。”
“这么贪啊……那这样一个人,也得给些钱吧。”谭臣吞吐着口中烟雾,随意地给出猜测:“一万?两万?”
坐在他对面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涂禹建:“肯、肯定没那么多钱啊。”
李鑫也跟着说:“最多也就几百块吧。”
这种小事,要是有那么多钱就好了。
谭臣没有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抽着烟。
门窗紧闭的办公室内,烟雾刺鼻久久不能散去。
但更让人心慌的是接下来的未知。
在谭臣抽完一根,又准备去点第二根的时候,涂禹建终于忍无可忍,大声说:“你们现在是在限制人身自由,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他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被身边的李鑫一把拽住。
“不要轻举妄动。”李鑫咬紧牙关,额头已经满是汗珠。
涂禹建的神经已经徘徊在崩溃边缘,瞪着谭臣说:“你就算再神通广大,也得讲法律,你既然这样想知道,那报警去抓人啊,找我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用?!”
他的脖子和脸都涨得通红,像个快要爆炸的红色胡萝卜。
谭臣的目光冷冷扫过他,轻轻叫出他的名字。
“你是S市人,爸妈都是双职工,还有个正在上初中的弟弟,对吧。”
“李鑫,你是c城人,爸爸在日化公司做总经理,妈妈是c城高中的老师……啊,我忘记了,你还有个关系很好的女朋友,是隔壁学校大三的学生。”
“胡西建,你是D县出来的,爸爸去世早,跟着妈妈改嫁,后爸是一个水泥工,你们家能把你供出来,也是挺不容易的。”
谭臣的语气像是在和他们聊着家常。
可和蔼之下,却藏着深深地危机。
谭臣挑眉,“李鑫,怎么看起来不太舒服?生病了?”
李鑫喉结上下翻滚,被涂禹建一把捏住了大腿。
“你要做什么?!”涂禹建高声喝问。
但他已是强弩之末,除了语气之外,再无任何底气。
这个男人出现了多久?
有没有十分钟?
可是他们三个的心理防线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面对涂禹建的激动,谭臣还是淡淡的。
“你们都已经大四了,应该知道在学校内做了影响严重的事情,会被学校开除学籍或者处分留看吧。”谭臣笑了笑,“这个案底,要跟着你们的档案一辈子,你们也不希望只是因为被骗,就这样背一辈子的案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