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他终于喘着气醒来,四肢绵软,身体有释放过的轻松,但更多的是没有得到满足的难耐。
季乐山爬起来灌了一大口冷水,然后去浴室,心中阴云密布。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一年多前,季乐山在选秀节目中崭露头角,随后签约了长宏娱乐,目前出了几首歌,但市场反应一般。因此公司要求季乐山转型,向偶像剧市场发展,奈何季乐山本人对演戏并不感冒,喜欢做个单纯的歌手,拒绝了公司。
前段时间的一场颁奖礼上,他应邀上台演唱,吸引了台下贵宾邵心怡的关注。颁奖礼后,邵心怡多次通过长宏娱乐约见季乐山。
长宏娱乐喜闻乐见,积极促成会面,希望季乐山能从邵心怡那里给公司拉些资源。
谁知季乐山竟当面拒绝了邵心怡。
公司大怒,认为季乐山没有认清自身价值,不懂得娱乐圈新人换旧人的速度是多么快,直接表明,如果季乐山不听从指示,等待他的将是无限期雪藏。
经纪人多方周旋,最终与公司达成一致,季乐山选择答应进攻偶像剧市场,公司不再追究拒绝邵心怡之事。
季乐山这才在公司安排下,参加了圈内大佬的演技培训班。
只是,从参加培训班开始,他有了个难以诉说的困扰。
最近,他每天夜里都会做春-梦,湿热,黏腻,充满火热的纠缠,令他身心焦躁,无法沉眠。
换个人或许觉得这是一件不错的体验,但季乐山不是。
他喜欢男人。
虽然他的外形偏锐利,但其实他是下面的那一个。
对别人来说梦寐以求的美梦,对他是种煎熬——任谁夜夜被撩拨,却又不得释放,都会想要骂娘。
夜里无法安眠,白天自然没有精神。
季乐山在课上无法集中注意力,频频犯错,连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勒令他出去待着。
他向老师道了歉,推门离开练习室。
从训练室顺着走廊往另一头走,就是休息室,季乐山单手扶着走廊慢慢前行,凉凉的墙面贴着手心,让他好受一些。
这一层所有的区域都是由玻璃隔断,不同于需要隐私的训练室,休息室的是透明玻璃,采光更好,节省灯光。
里面坐着吃盒装草莓的人,不正是昨天在地下车库见过的保安么?
季乐山推门进去,“劝你别在车库偷吃,你就来这里摸鱼?”
周行抬眼看他,原来是粉红色鬼的主人,今天比昨天更红了呢。
季乐山挑了个旁边的位置坐下,“工作这么清闲?每天都有时间到不同的地方偷吃东西?当保安挺舒服啊。”
周行点头:“保安很好。”
季乐山看他呆呆的,不由失笑,“那你也小心点,到处摸鱼,被抓到可能会被炒鱿鱼哦。”
周行想了想,“好的。”
季乐山扯了扯领口,身体里的燥热无法缓解,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多次量体温都正常,并没有发烧。
“你这草莓在附近买的吗?”季乐山喘了口气,对周行手中鲜艳色泽的草莓来了食欲。
“大哥给的。”
“我能吃一个吗?明天我买了请你,你明天还来吗?”季乐山捏起一个草莓,送到唇边轻轻咬下,丰沛的汁水浸润唇肉,唇形突显出来。
周行歪头,这个人快要被鬼染成粉红色了。
季乐山咽下草莓,心里的燥热反倒越烧越旺,他呼出一口热气,把衬衫解开两颗扣子,“才11月,已经开暖气了吗?”
周行沉默不语,季乐山眼神迷蒙地看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娃娃脸有着很漂亮的肩颈线条。
脸很可爱,肩宽适中,背部很挺,腰细,腿隐没在桌下,看不清……
季乐山脑子里混沌一片,本能驱使下,他慢慢凑近周行,“小孩,你多大了?”
周行奇怪道:“你的气味变得很难闻。”
季乐山听见他的话,可浆糊般的思维搞不明白含义,“好香,我也喜欢你的气味……”
周行不解:“我没有味道。”
“是吗……”季乐山喃喃着,身体则不断靠近周行,两人几乎肩头挨着肩头。
周行不知道他靠这么近想干什么,也不像攻击的准备动作,于是好奇地等着看。
季乐山视野泛起朦胧粉色,忘记了身在何处,也忘记了自己原本要做什么,只看得见面前的诱人的嘴唇。
一定很好亲……
心里好似有声音这般蛊惑着,季乐山听从了内心的声音,对着周行俯下脸。
忽然身后一股巨大的拉力,将他拽起,季乐山晕晕乎乎地被转过身,攥住领口提了起来,只有脚尖沾地。
“为免误伤,我可不可以问一句,你想对我弟弟做什么?”
周珵面上带着微笑,双眼却一片冰冷。
凛冽的质问唤醒了季乐山的神志,恍然想起刚才自己色魔般的想法和举动,不由得羞耻惭愧至极。
“对不起!是我昏了头了!”
他马上向周珵道歉,还艰难地转过脸向周行本人道歉。
周珵松开手,寒意不减,“季先生,你是个公众人物,希望你有基本的道德底线,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季乐山嘴里发苦,除了道歉他无话可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色情狂一样的举动,随便对着一个陌生人发-情。
周珵把周行拉起来,“星星,没有被怎么样吧?”
“被怎么样?”周行不解地问,他到底还是没弄明白那个人想要干什么。
季乐山双手举高表示清白,“没有!绝对没有!我没有碰到他!”
周珵心中的愤怒仍在翻涌不息。
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晚来一步,或者老师晚一刻才放人休息,星星不就被人给……
只要想起刚刚那一幕,周珵就无法克制地想发火。
这种情绪下,不适合与任何人沟通。
周珵把给星星增强安全意识的事提上日程,拉着周行离开休息室,完全把季乐山给忽视掉,找他打听邵心怡的事什么的,完全抛诸脑后。
周行跟着周珵在走廊中前行,还在不舍地回头看,“大哥,我想要他的粉色鬼。”
周珵脚步一顿,半回过身,“粉色鬼跟在刚才那个人身边?”
“嗯,很好看。”
周珵松开周行的手,拿出手机给耿全亮打电话,问他粉色的灵异体是怎么回事。
“这都能让你们碰上!还能是什么,是艳鬼咯,被缠上了会做春-梦,到处发-情,你被缠上了?梦见什么了?”
周珵不理会对方的调侃,挂了电话,有些明白季乐山为什么会如此失态。
可这并不妨碍周珵给周行打预防针:“那是一种让人迷糊的鬼,星星记得,不要随便靠近刚才那人。”
季乐山被艳鬼缠身,一定得严防死守,不能让他接近星星。
“不能捉吗?”周行失望。
“……等明天我再问一下。”周珵懊恼,刚刚忘了问耿队长。没办法,只要跟星星有关,他总会失去平常的镇定。
“星星,要记得,不能让别人对你做亲密举动。”
“像刚才那样?”
“对,那是最亲密的两个人才能做的,明白吗?”周珵解释说。
周行提踵靠过去,在周珵还没反应过来时,用自己的唇印在大哥的唇上,“好。”
轰——
蘑菇云在周珵的脑袋里升腾,周珵僵直,耳根红得几乎滴血,狼狈后退,“星星!”
周行疑惑歪头,“我和大哥是最亲密的人,不对吗?”
咕咚的吞咽声,周珵条件反射看去,季乐山双手握着休息室的门把手,用一种无助的语气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周珵罕见地无言以对:“……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想……没想。”季乐山头摇得像拨浪鼓。
周珵:“……”
既然知道了失礼的举动不是出自季乐山的本心,周珵对他的敌意减弱,至少愿意冷静地跟对方沟通,“季先生,能聊聊吗?”
季乐山以为周珵想谈相互保密的事,便答应了。
不料,坐下后周珵第一句话就惊得他坐不住。
“季先生,你连续几天做春-梦了?”
“你在说什么……”季乐山强笑,这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私密之事,变态吗?
“你被艳鬼缠上了,”为了上课期间的安宁,周珵不介意提点对方一句,“我朋友说,艳鬼缠身,会不断做春-梦,到处发-情。”
季乐山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可对方精准地说中了他的症状,“你到底是谁?”
他前脚出现不适,这人后脚冒出来提醒,该不会是被设局了吧?
周珵平静道:“我只是个新人演员,如果不是为了避免你骚扰我弟弟,我不会跟你说这些。”
季乐山脸一热,羞愧道:“我那会儿也不受控制。”
周珵扯扯唇角,“所以我希望你控制住自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你能帮我?”季乐山满怀希望地问。他已经被春-梦折磨了好几天,也不好意思跟身边人求助,正不知道怎么办。
“我朋友知道。”周珵打电话给耿全亮,放了扩音,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让耿全亮给点建议。
耿全亮的声音透过话筒有些失真:“艳鬼这种灵异体危害不大,就像迷药,得看你沾了多少。”
“量少,顶多做几次春-梦,容易欲望上头,失身。”
“量多了,就有点危险了,会一直欲求不满,可能精尽人亡。”
季乐山脸色难看,这几天,他可不就是夜夜春-梦不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