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深却没有半点想要放开他的意思,只是低下头,唇几乎贴到他的鼻尖:“有监控,得演一波。”
倒是把乔昔先前的嘱咐又重复了一边。
乔昔都快哭了,好在于深趁着旋转背对摄像头的动作,说了几句要紧的话:“谷陇镇的镇长失踪了。”
“我今天在镇子里调查了一天,据说镇长是在调解了一家父女矛盾后失踪的。那个女孩名叫鲁娜,因为父亲想要将她卖掉,所以找了镇长来。”
“然后鲁娜就和镇长一起失踪了。”
“我怀疑鲁娜被卖进了这家酒吧里。”
电视镜头一转。
三人舞彻底变成了热情桑巴群舞。
又上来一位明显更高壮些的男舞者,将镜头中的女演员托举起来。
下一刻。
乔昔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一轻,牵着顾城亦的手也被迫松开,而他整个人腾空而起,被徐擎抱着转了几个圈。
在乔昔的惊呼声中,他整个人都被徐擎托起来,白皙的双腿被迫蜷缩在对方怀里,双臂也不得不抱住他的脖颈。
满腔都是甜腻的香气。
徐擎有些贪婪地在他胸前的衣料上摩挲了一会儿,感觉到怀里的宝贝开始情不自禁地颤抖时,才慢吞吞地说:“我们没有在酒吧陪酒女孩的名单中看到鲁娜。”
“恐怕得你留下来调查。”
“想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必须要找出这家酒吧的秘密。”
一曲结束,徐擎终于把乔昔放下来。
乔昔只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腿是软的、胳膊是软的、脸是烫的,好像被这三个坏蛋欺负了个遍似的。
偏偏他们也只是借跳舞的机会向他传递情报,搞得他有火都没办法撒。
顾城亦一脸餍足的样子,挑眉看他:“怎么了宝贝儿,还想再跳一次?”
说着还走过来捏了捏他的脸蛋:“好了,今天人多,也不方便对你做什么。”
然后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注意安全。”
顾城亦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把乔昔带走。
如今这魔窟……恐怕只得乔昔一个人来闯。
他当然是怕的。
然而那三人前脚刚走,琳达后脚就过来通知他:“明天他们还会来,说是要一直留着你,不许你陪别的客人喝酒。”
琳达笑意盎然,看向乔昔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了:“本来以为只有一个小帅哥对你钟情,没想到三个人都是一样的情种啊,你要怎么选?”
乔昔没有回答琳达的话,一边庆幸顾城亦三人帮他扫清了暂时的危险,一边又觉得头昏。
他留在这里是有任务的。
鲁娜。
他必须要找到那个在镇长失踪之前见过的女孩,这样才能找到镇长的下落,完成任务。
可乔昔总觉得怪怪的。
谷陇小镇很怪,这家酒吧也很怪,他们对待女人的态度更奇怪。
女孩从出生就被灌输地位低于男人的思想,成年之后,要么卖给夫家,遭受丈夫的家暴凌辱;要么被拐卖到风月场所,成为男人的玩物。
她们……真的会这样逆来顺受吗?
第15章
夜色渐深。
乔昔被琳达安排在一楼最靠南边的卧室休息。
住宿环境还算不错,至少有单独的浴室和空间。
只是门口一直有两个打手看护,没有琳达的允许,乔昔不能出去。
这家酒吧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其实内有乾坤,仅是陪酒的女孩就有上百位之多。
她们都被安排在一楼的宿舍里,距离乔昔的房间……也就一个走道的距离。
乔昔必须想办法混入他们其中,才能打听到鲁娜的消息。
可门口始终有人防备,这点搞得乔昔焦头烂额。
很快,乔昔就将目光锁定在房间内一扇半米见方的小圆窗上。
窗户很小,一般成年人的身量很难翻出去,但乔昔身材纤细,勉强可以一试。
最重要的是,这扇窗户并不是通向室外的,而是正对着一楼一间杂物间。
乔昔连忙搬来凳子,不敢发出太明显的响动。
想了一下,又把枕头塞在被子里面,假装自己在床上睡觉。
窗户的大小正好。
乔昔被蹭了一身的灰尘,但还是来到了隔壁的杂物间。
这里一片漆黑,只有乔昔房间窗户中透出来的一束光。
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和霉菌的味道,堆放着各种废旧的衣物和桌椅。
明明处处都落满了灰尘,却唯独有一处地方十分洁净。
那是一副斜放着的油画。
油画看样子是随意扔在地上的,画上没有任何灰尘脏污,就好像……每天都会有人挪动它一样。
乔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挪开那幅画。
画背后的墙面上……居然有一个漆黑的地洞!
洞口垂直向下,连接着陡峭的楼梯,不断有阴森的寒气飘过来。
仔细听,地洞下方甚至有缥缈的水滴声。
这里……是一处密室!
乔昔既紧张又害怕,可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处密室里有什么信息正等待他发掘。
要不要等明天顾城亦他们来了再告诉他们密室的事情?
可万一他们没办法进入这里呢?以他们三个人的身高肯定是没办法翻窗进来的……
乔昔突然想起那天于深对他说过的话。
于深说他太容易相信徐擎了,其实不然,他性子很软,总是喜欢依靠别人,不止徐擎,每个对他表达过善意的人他都容易过度信任。
可他们几个人明明是竞争关系。
他能依靠别人多久?
这也是他的任务,他必须勇敢地去完成。
乔昔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踏入密室之中。
那条楼梯很长,很陡,等乔昔真正踩到底的时候,腿都有点软了。
楼梯下方的世界果然不出他所料。
走道不远处亮着昏黄的灯光,墙角堆放着许多木箱,其中有一只箱子漏了一条缝,乔昔隐约看到箱子内透出金色的光泽,看样子应该是一箱箱的金币。
箱子对面,是两间暗室。
暗室铁门锁着,乔昔正想凑过去在门缝中看看里面是什么,突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又惊又怕,四处张望都无处躲藏。
倏地,一双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
“别动,是我。”
居然是于深的声音!
于深拉着乔昔迅速躲进楼梯通道处的一片阴影里,乔昔正打算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夜晚、小屋外——
强制猎杀模式就这样突兀的开启了。
【猎杀模式已开启,猎人乔昔需立即攻击范围内的玩家。】
【猎人玩家如果拒绝发起攻击,金币数额将以每秒减一的速度下降,数额清零时,玩家乔昔将直接淘汰。】
乔昔惊慌失措,于深却突然环住他的腰,将人转过来。
黑暗中面对面,即使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交缠的鼻息还是容易让人心乱。
“你……你快回去。”乔昔小声道,“我是猎人,如果我不咬你,我会死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
就是你尽快离开,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但于深却打断了乔昔的话。
他像个固执己见的老头,仿佛面对的不是丢失所有金币从零开始,而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事,甚至还带着某种期待似的:“最好的办法是,你咬我。”
“不行!”乔昔连忙拒绝。
其实于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在早晨乔昔出门之后就心神不宁,悄悄跟着他去了谷陇镇。
为什么在得知乔昔晚上将一个人呆在这间危险的酒吧时,会冒着被猎杀的风险,义无反顾地留下来。
他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坚决和固执到底来源什么。
长期的职业习惯让他对金钱十分敏锐,他最在乎的就是资本的积累,在眼下这个钱就是命的异度时空中,他更应该谨慎才对。
可为了乔昔,他竟然愿意散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