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几个身份都没有和我平等谈条件的资格,”徐栾歪了歪头,脸上出现玩味的笑,“但是有一个身份可以。”
“什么?”江橘白不懂。
“如果你愿意,彻底属于我的话,你可以跟我谈任何条件。”徐栾语气温柔下来,仔细辨别,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蛊惑意味。
只是少年还没有分辨清的能力,他只感觉稀里糊涂的,“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本来就是徐栾的,不是做了契?
徐栾嘴角朝两边牵开,“让我上你的意思。”
第41章 庙会3
在徐栾话音落地的下一秒,江橘白脑子里面蹦出来的话还是“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乡下长大情窦未开对女生的兴趣还不如对打水漂的兴趣大的少年,他的生活中甚少出现良性相关的词。
他懂一些,但不明白自己和徐栾跟这种事情能搭上什么关系?
“你……”江橘白颤着嗓子,“你什么意思?”
他明白了过来,他现在只想搞清楚,徐栾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什么叫让他上?
“你跟徐文星一样,你们都是同性恋?”江橘白不可思议。
“我不是。”江橘白声音变小了,他知道自己跟徐栾之间的力量差距,他们甚至都不是同一种生物。
徐栾朝江橘白走近,“没关系,你可以是。”
“不…不…我不是。”江橘白躲避着徐栾的眼神,他忍不住往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不得不抬头。
他想起徐文星,但徐文星的眼神要比徐栾温和收敛多了,徐栾的眼神就像院子里的篝火燃烧在了他的眼中,哪怕没有任何触碰,江橘白的脸都被炙烤得火烧火燎。
在徐栾朝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间,江橘白将眼睛闭上,“不谈了我不谈了。”
“我不谈条件了,”江橘白脸上出现切实的恐惧,“我不是同性恋。”
徐栾缓缓放下手,“那怎么办呢?”
鬼祟的脸上似乎出现了愁态。
“什么怎么办?你要上你去找另外一个男鬼不就行了,你上我?”江橘白脑子里出现了一道模糊的画面,他脸一黑,摇了摇头,将那不可言说的画面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太恶心了,”徐栾听了这个提议,微微蹙眉,“我只想上你。”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江橘白像被刺激得炸了毛的猫。
换做别的男的对江橘白说这些,这会儿,对方的头估计都已经在地上了。
也只有徐栾,江橘白一是怕他,二是徐栾确实帮了自己不少,算不上友情,但也有恩情。算恩情吧。
见徐栾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眼神乌沉沉的,以前像死气沉沉的枯井,现在的井底,汨汨往外冒着湿凉的水。
江橘白咽了口唾沫,“你要上就去上别的东西,我跟你,男的跟男的,有违那什么,人跟鬼,人鬼殊途……你是不是发情期到了,鬼也有发情期?”
少年害怕得眼前都泛了红,他从小跟人打架,惹是生非被爸妈揍,他都没怕过,
但被鬼上这件事情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他真的害怕。
他害怕的样子格外好看,即使连说话都哆嗦着,也还是拼命为自己争取着。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诱人。
但旁的人要是像他这样,那就是惊弓之鸟,丑态毕露了。
“不可以吗?”徐栾问道。
“……”江橘白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窗户低矮,他抬腿就能跨出去,但他想了想,还是别跑了,跑又跑不掉,回头一跑,把徐栾惹急了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他裤子……少年面无表情,“不可以。”轻颤的瞳孔再次出卖了他。
面前的人态度如此坚决,徐栾默然了一会儿,“你不喜欢我?”
“难道你他妈的喜欢我?”江橘白不可置信,他情愿徐栾只是单纯发情想上自己,如果动机是出于喜欢,那更恐怖了。
“你觉得我是什么?”
“我觉得你有病。”
“……”
树影婆娑香火袅袅的六爷庙,篝火旁一圈扭动摇摆的人影,以及散发着浓浓年代感的洗手间。
这种时间,这种场景。
江橘白:“你不会是在表白吧?”
这个江橘白很懂,毕竟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生就一抓一大把,即使他脾气很坏脸很臭。
“你可以当做是。”徐栾轻声道,“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要对你做那些事情。我活着的时候,没有跟别人做过,但是我很想跟你做,想把手指塞进你的嘴里,把舌头探进你的喉管,看着从你嘴角淌出的唾液顺着我的手腕流下;,想打开你的身体,看你哭……”
江橘白的心脏在徐栾鬼魅一般轻缓又寒凉的语调中一寸寸收紧,他一点不想知道这些细节。
“如果你想,你也可以这么对我。”
“我不想。”江橘白拒绝得干脆利落,他不是徐栾,也不是鬼,也不是同性恋,他没徐栾那么变态。
“可总有一天我会这么对你。”
“我不觉得。”
徐栾嘴角在此时扬了起来,似乎江橘白的不断拒绝和反抗根本没有让他放在心上,“没关系的,你本来就是我的。”
“你慢慢考虑,但是小白,我的耐性没有特别好。”
“在这种事情上,我还是更喜欢你情我愿。”
徐栾一句接着一句,将江橘白砸得懵在原地。
就在江橘白以为徐栾在说完这些能悄然消失时,以为这算是这场“谈话”的结束语,徐栾突然出现在了近在咫尺的地方,几乎贴上了他的面脸。
“反正……早晚……”徐栾垂目看着面前六神无主的少年,手臂绕到他的脑后。
“唔!”
江橘白陡然被含住嘴唇,比前不久在徐家更像一个吻。
少年瞳孔瞪得老大,他在徐栾的怀里剧烈地挣扎,但仍旧被桎梏得牢牢的。
他浑身像是被井水包裹住了,凉得他忍不住将身体绷紧,忍不住朝徐栾怀里躲,可徐栾的身体凉意更甚。
他的舌头躲闪不及,也躲无可躲,被徐栾整个含住吮吸,唾液发出啧啧的水声,江橘白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热度在瞬间腾起,他几乎眩晕过去。
直到耳朵尖上传来一阵濡湿的凉意,他打了个冷战,神思清醒。
脸侧出现了一张与眼前徐栾一模一样的脸,它没有完整的身体,它从江橘白身后紧贴着的墙壁之中探伸而出。
它吻着江橘白的耳廓,颈侧。
它途径的部位,竖起一片片细小的汗毛。
恐惧在此时压倒江橘白心底全部的不适,他差点忘了,不止一个"徐栾"。
“徐栾……”江橘白含糊不清地求饶,“我考虑,我考虑。”
徐栾停了下来,但颈侧的舔吻继续着。
少年战栗着。
“给我一些时间。”
徐栾发红的眼睛注视了江橘白一会儿,他舔了舔嘴唇,“好,我等你。”
说完后,徐栾还甚至抬手整理好了江橘白乱掉的刘海,给他拉好外套,摸了摸他的脸。
之后,他消失在江橘白的眼前。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归于平静。
江橘白靠在墙上,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膝盖一曲,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心脏跟着一块往下沉。
但脚下是地面,屁股碰着地就停止下沉,心脏之下是未知的深渊,依旧在不断地往下掉。
他用手掌捂住被舔过几遍的脖子。
他目光呆滞地平视着前方。
他想起江祖先之前说的,解契必须是在双方同意的前提下,这是一条路。
还有一条路,那就是江棉说的,徐栾自杀。
这两条路,不管那一条,达成的可能性都低得不能再低。
同归于尽算了。少年将脸埋进膝盖之间。
死也不给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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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离开太久了,徐文星和江明明在外面到处找他,直到看见他从洗手间的方向过来,整张脸都湿淋淋的,汇聚在下巴的水珠滴在胸前的衣服上,他也浑然不觉,酷酷地朝外面走来。
"找你半天了。"徐文星走近,目光忽的一顿,“你嘴怎么肿了?”
少年皮肤白,脸上但凡出现点深色,就格外显眼。嘴角那块破了皮虽已结痂的地方,已经分外惹人注意了。
江橘白摸了摸,随即放下手,“洗手间有蚊子。”
“冬天还有蚊子?”
“不知道。”
篝火旁已经开饭了,阿姨们做了丸子汤,还有各种各样的糯米圆子,裹着糖浆吃,还有和面线一起煮着吃,加了各种佐料和辅菜,香味飘得整个山头都能闻见。
江橘白用筷子把汤上面的香菜葱花都挑走,又从汤底里挑出姜丝蒜块。
等到他挑干净,开始吃了,一旁江明明都已经吃了一半儿了。
“你好挑食啊。”江明明说道。
江橘白情绪不高,“哦。”
“?”
过了会儿,江橘白抬起眼,“江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