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陵闭眼:“你态度暧昧,见面第一眼便认出我的身份,可明明三年前你才踏足中原,赛仙儿她尚且认不出我来。其次,你似乎清楚我和赵亭曾经的纠葛。最后,你对你和萧氏的合作表现消极。你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萧氏反贼绝不可能成功,你不想跟着他们作死,所以投诚反水。”
“云山君果然聪慧无双!”金灵凤飞掠过树梢,朝着偏离城门的方向而去。“但我并未归顺赵亭。唉,怪我当初初出茅庐,以为萧望月真欣赏我的才华,结果上了贼船。我想活命,苦于无法,还是有次在乞丐堆里发现你,好奇之下偷偷查,才大胆赌一把——结果你把我坑苦了!”
出林子、过百田、穿河流,进一座庄子其中一间屋子,放下陆延陵,金灵凤说:“知道赵亭要我做什么吗?”
陆延陵仍然闭眼:“不是把我抓回去?”
金灵凤同情地看他:“他要我废掉你的武功和四肢。”
“你敢!”陆延陵猛地睁眼。
“我不敢。”金灵凤很诚实,“所以我举荐平药师制出一种能废掉你武功的药,让赵亭亲自动手。”说完嘿嘿一笑,甚觉聪慧。“我去通知赵亭过来。”
翻出窗户,去找赵亭时,金灵凤自言自语:“赵亭盛怒下的命令,焉知事后不会反悔追究?这我还能听?”
***
夜渐深了。
陆延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尝试解开穴道,只身体绵软无力,不知金灵凤从哪得来的药,药效竟如此凶猛。
五感集中于此,猛地一个激灵,泄了气似的散了神,忽然察觉到屋里多了道气息,不由皱眉:“赵亭?出来!”
一豆火光照亮房间,一身白衣的赵亭自黑暗处走来,坐在床边望着陆延陵,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由松到紧,而后俯下身问:“你有没有心?”
陆延陵压低声音说:“你没好全便赶路,当真不要命了?我在山脚下暴露身份,你当清楚,我会留在京都,跑不了!如此不惜命,是打着要我愧疚心疼的主意?”
赵亭只瞧他不作假的担忧,仔细地瞧着,心底先是涌出茫然、难以理解的情绪,他怀疑陆延陵此刻是不是又在骗他,如果是,为什么要如此作践他?是真的、打从心底轻贱他,所以才在背叛他之后,好似无事发生般继续哄。
如果不是,那他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能残酷到面不改色地欺骗、践踏他的情感?在伤害之后,给予微不足道的言语关心,就嚣张地觉得得到了原谅吗?
“为什么?”小声呢喃,迷惘惶惑。
无论是哪种猜测,底色都是‘陆延陵不爱赵亭’,他已经从心底深处否认陆延陵爱他的可能。
“你对我,为何生不出一点情意?”
泣血似的,已然认命的绝望。
从小一块儿长大,相伴十数年,为何只他一人沉沦?
陆延陵张口,被赵亭捂住。
“不管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赵亭往陆延陵嘴里塞了一颗药,捏着他的喉结迫他吞下,而后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处。
丹药入口即化,陆延陵阻止不了,心生慌乱,嗓音沙哑:“你给我喂了什么?”
“散功丸。”赵亭掐住陆延陵脖子的动作便成了抚摸,探进衣领,往下寻去,不知不觉间,已将身体压在陆延陵身上,像条缠缚住猎物的蛇。“我给过你选择。”
“你经脉尽断、气府被废,像你这样心高气傲又坚忍的人,绝不会寻死,必定想方设法恢复武功,所以与你一样经脉被废的我不仅好全、还成了武学天才的消息传出去,你一定会回来。”
陆延陵瞳孔紧缩、心口震颤,“你——”
“何必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不就猜到我能看出你的来意?搭了戏台、叫来奸夫红颜唱戏,唱得真是劣质!你吝啬爱我、却可以毫无负担的将我的爱意一应接收,否则怎么事事心知肚明、有恃无恐?”赵亭抬起头来,昳丽的脸如妖似魅,目光从平静到不再压抑地狂热。“嗯?真的猜不出吗?”
“猜不出来一开始就是我设的圈套,引你主动来找我?那你还敢跑来见我,以一个狼狈到极点的形象,是要赌我心疼?”
赵亭轻笑,伸出舌尖,舔过陆延陵的脸颊,留下的痕迹仿佛蜒蚰趴着,陆延陵被舔过的皮肉似乎在作痛。
“我不心疼。”
虎口卡住陆延陵的下巴,迫使他仰起脸来承受,
“我当时很激动,很开心。师兄为了回到我身边,真是煞费苦心,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师兄心里一定全是我、是我啊!我光是想想,心就跳得快要死掉了!”
赵亭表情兴奋。
陆延陵头皮发麻,似乎第一次发现他这乖巧听话忠贞的师弟原来是个不可常理度之的疯子。
“我给过你选择!”赵亭强调:“我一开始是想折断你的翅膀,把你困在身边,就当我的娇娇娘子就好。但你费心搭了戏、为我受伤——”腔调颤抖,仿佛兴奋哭了。“就算是假的,也叫我开怀。”
“我便想,你有你的雄心壮志、你放不下你的欲.望,没有关系,我给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记得回头就好。”
“可是师兄,”赵亭俩眼珠子不动了,也冷下来,黑漆漆的,像大山密林深处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双鬼眼,叫人畏惧、心颤,直打哆嗦。“你辜负了我。”
——!
陆延陵没忍住,打了颤。
作者有话说:
下面是懂都懂,我尽量两天内搞出来,不一定搞得出,我已经不信我自己了。
PS:
1、不会真的散功,吓吓陆延陵而已。
2、陆延陵不是完全无情啦,也是喜欢恋脑哥的,只是他有他的喜欢方式。
第12章
赵亭拉开陆延陵的衣领,手指拂过锁骨,沉迷于细腻的触感流连在指尖,舌尖舔过陆延陵的眼皮,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再向下,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
不是很用力,但留下浅浅的齿痕。
手摸到了乳头,食指与中指夹住,轻轻拉扯、揉捻,而后用中指摁住凸起的顶端,那儿最敏感,时而摁住、时而摇晃,叫陆延陵难受得没法闭眼装无动于衷。
身体的感觉仿佛全都集中在左侧胸口处,麻麻的、酥酥的,迫使他不得不回想起四年前崖洞里的半个月。
那半个月总是下雨,一天要下两三场,有时是绵绵细雨、有时是倾盆大雨,所以空气潮湿、天色昏暗,一天之中很少有看清彼此的时间。
视觉被剥夺,触觉便格外灵敏。
昏暗的洞穴里,身下是一层干草,怕戳伤陆延陵的皮肤,便铺了赵亭的外衫,彼时陆延陵只觉得他是惺惺作态。他既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嫩女子,怕什么干草?更可笑的是一边担忧干草刺伤皮肤,另一边身下倒是毫不怜惜地挺动,似要将他贯穿一般,那会儿倒是不在乎他受伤了。
记忆落到了最深处。
身下是干草被压发出的哔啵声,身上是几乎压在他身上的赵亭。
肌肤贴着肌肤,滚烫得似一座火炉。汗水一滴滴地掉落,落到脸上、锁骨处,烫得浮起一层小颗粒。喘息声在耳边响起、回荡在洞穴里,还要一声声地询问他是否舒服。
那回忆被锁了起来,午夜不敢梦回,而今被赵亭复刻。
陆延陵用尽力气抬手,软软地搭在赵亭的手臂上,“你冷静些,我们谈谈。”
“你说,”赵亭细碎的吻落在陆延陵的唇角:“我听着。”
陆延陵狠狠闭上眼,斟酌话术随后睁眼说:“我不是要算计你的命,也不是不在乎你受伤,只是——唔!”
赵亭堵住他的嘴,用了点力咬他的嘴唇,陆延陵吃痛便张开唇,让赵亭的舌头趁机钻进去,攻城略地似地缠住他的舌,像条水蛇,灵活缠人非要扯着陆延陵的舌头,好似舌根都被扯动了,逼得他不得不仰起头来迎合。
啧啧水声响亮,脖颈仰得酸,陆延陵快撑不住了,无力地拍着赵亭的胳膊,好半晌才终于被放过,摔回大红色的被褥,大口地喘气。
“我不爱听,重新说。”
“哈……”陆延陵望着床帐顶,忽然闷哼一声,左边胸口被赵亭五指抓住,并一下、一下地揉捏。“关于这些年害你一事,我无话可说、不做辩解。”
赵亭静静地听,表情认真,只是下手越来越重。
陆延陵呼吸加重,断断续续的,“人生在世,若不建功立业、把控权柄、享尽荣华,岂不白走一遭?我没有郡主娘、将军父,便只能殚精竭虑为自己谋前程,不惜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包括我的身体、我的命...我并非,只针对你。”
“所以,你对伤害我的事,从不后悔、从无愧疚?”
赵亭俯下身,注视着陆延陵的眼睛。
那双眼漆黑,漂亮得仿佛黑珍珠,眼白处却不知不觉漫起一层红逐渐蒙上一层晶莹的水雾,莫名就令陆延陵不忍。
他很少产生怜惜与不忍。
这个时候,他应该否认,应该说点好听的谎话哄一哄赵亭,可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从不后悔!”
陆延陵撇开视线,不忍再看。
蓦地,眼下的皮肤被水滴浸湿,陆延陵讶然,迅速移回目光,却被一只手盖住,黑暗笼住双眼,看不到此刻的赵亭。
只是水滴一滴滴落在脸颊、唇边,像春日淅淅沥沥的小雨,又无端叫他联想到突然断裂的珠帘,玉珠一颗两颗跳落。
下一刻,一条布巾代替手遮住他的眼睛,触感被无限放大。
细碎的吻从唇边沿着脖颈落到锁骨,徘徊了许久,好似每一寸肌肤都被舔舐过,最后终于来到胸口处,凸起的红果被叼在唇齿间,时而舔着、时而咬一下,每次都会让陆延陵绷紧后背,担忧它被咬下来。
湿漉漉的、温热的触感离开红果,在周围落下一个个吻痕与咬痕。
赵亭在这档事上,不像平时的温和和好说话,如饕餮一般既贪婪又凶狠,总钥匙陆廷陵身上留下很多明显的痕迹。
极用力的允吸,尝够了就咬。
疼痛与瘙痒并存,叫陆廷陵无法忽略。
外衫被脱下,留下亵衣亵裤。亵衣褪至腰间,衣袖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处,露出胸膛与腹部。亵裤还挂在臀间,一只肤色苍白的手从后背一路滑下去,被亵衣挡住了,便伸出来,从下边探进了亵裤里,似有若无地抚摸臀瓣,忽而大力抓握其中一半,偶尔拂过中间的穴口,吊着铡刀似的偏不给人痛快。
胸口、腹部敏感处都被点火,陆廷陵的感官一会儿落在前边、一会儿落在后边,后背紧绷、脚背也紧绷,唇被咬得发白。
他还留着男人雌伏的羞耻心,哪怕曾与赵亭做尽一切夫妻该做的事,哪怕偷偷生下一个孩子,在被男人压在身下时,那股羞耻依旧自心底深处上涌,与快感斗争。
要克制着羞耻的喘息、羞耻的呻吟、羞耻的泣声,便叫呼吸愈发深重,愈发暧昧。
陆廷陵从不知,压制克制到极点的模样更色气,更能引诱出男人心底想更过分蹂躏他的欲望。他不知道,享受的男人自然也不会傻得提醒。
“唔!”
陆廷陵溢出一声,整个人像条上岸的鱼,猛地弹起,只因赵亭的手指摁住了隐秘的穴口,沾了冰凉的膏体,轻轻地按压,试探着伸进去,穴口紧张地一吸一张,不知羞地含住要贯穿它的手指。
“嗯?”赵亭疑惑。
指尖的膏体融化了,在伸进穴口时,几乎被磨蹭光,便要拿出来再沾写,不料摸到了另一些更为黏稠的液体,他起初以为是药膏,又觉得手感不太对,便抹了些,拿出来一看。
灯光下,透明的、粘稠的液体,不是白色的药膏。
赵亭懵住,他没甚实战经验,虽然这些年看了许多男人与男人的春宫图,这一刻也不懂了。好奇之下,他起身,换了位置,来到陆延陵的脚边,脱下亵裤,拨开两条腿,又抬起他的臀,想仔细地看清楚、想解开疑惑,便看到了殷红色的穴眼处,沾了化开的白色药膏,像射进去的精液流了出来。
这联想叫赵亭不开心,他还没进去。
陆延陵踢了下腿,两只手软绵绵地拨弄桎梏住大腿的手,犹如蚍蜉撼树。赵亭惊奇地看着那销魂之处,在翕张之间,流出一缕淫液。
弄了点,放到陆延陵鼻间叫他闻:“师兄,你情动了。师兄天赋异凛,事事要强,料不到这种事上,也比旁人强。”
陆廷陵耳朵通红,嘴唇苍白,喉咙间溢出羞耻的一缕呻吟,搅弄得他人心慌慌,偏他还要硬气地说一句:“自然。练……练出来的——呃!”
挑衅一起,便激怒赵亭,两根手指并拢着插进穴口,猝不及防的,因是天赋与前戏做得好,才只落一点痛,但被强行擎开的内里并不好受。
那儿实在脆弱、隐秘,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足以令人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