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珠子转转有了主意,要是林渔能被休了,那他不就还得回他家,这种坏了名声的哥儿谁还敢要他呀,到时候还不是自己想什么样就怎么样。
赵大志扬起头很是得意,“穷猎户,你知道我娘为啥匆忙把这个小贱人嫁给你吗?”
“大哥!不要说了!”赵月月拉着赵大志的袖子乞求地看着他,“不要说了。”
林渔猛地抬头,眼神里都是惶恐,他死死拽着魏青山的袖子,“我,我想回家。”
“嗯,我们这就回家。”
魏青山顾及对方是林渔的舅舅才没有动手,以后林渔要是不想过来就不过来了,这家亲戚也没什么好走的,魏青山握着拳头忍下了怒火,不能动手,要不然会吓到他胆小的夫郎。
“哎,走什么呀,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这小贱人勾.引我,才被我娘匆匆给打发出去了,你个穷猎物,还真以为捡到宝了哈哈哈。”
听着这话林渔腿一软险些跌倒,魏青山扶着他的腰才没有摔在了地上,林渔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魏青山的衣服上,他抬头看向魏青山,“我没有。”
“我知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回家。”
魏青山心头的怒火烧得他胸口都快炸了,他快步走过来,一手拎着赵大志的衣服把人给举了起来,啪啪几巴掌打在了赵大志的脸上,“我让你胡说!”
魏青山手劲大,几巴掌下去硬生生打掉了赵大志两颗牙,嘴角都流出了鲜血,赵大志被打得嗷嗷叫了起来,丝毫没了读书人的体面。
赵家柱蔡春花夫妇一看自己宝贝儿子被打了,下手就要打魏青山,“你放开我儿子!”
魏青山一边一个把人给推倒在了地上,然后拎着赵大志就按在了水缸里,赵大志跟个鸡崽似的在水里扑腾,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蔡春花爬过来厮打,被魏青山一脚给踹开了,这个老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渔哥儿那身上被她打得一块一块的,还让睡柴房!
林渔怕魏青山下手没轻重赶紧过来拉他,“青山,青山,我想回家,回家。”
魏青山把赵大志给丢在水缸里,他一扭头赵家柱就缩着脖子躲在了树后面,连句话都不敢说的。
赵家的人,赵大志在水缸里扑腾,蔡春花捂着胸口在地上哎呦,赵家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树后面,一家四口就只有赵月月身上干干净净。
院子外面离得近的邻居纷纷探过来头往里看,李婶子看着这三人的惨样笑出了声,活该,一天天鼻孔朝天的,这下好了,终于被人给收拾了。
“在这等我一下,我拿了东西就走。”
魏青山去堂屋把他拿的果子给提在了手上,又去厨房把那条肉也给拿走了,蔡春花一看竟然把肉和果子都拿走了,她当即就尖叫了起来,“你给我放下,放下!”
魏青山准备走了,又听见了后院的鸡叫声,他果然看见了自己迎亲的时候带的两只野鸡,连鸡带笼子都给拿走了。
蔡春花一看鸡也没了,爬着就要去抢,“你还给我,还给我!”
“渔哥儿,我们走。”
林渔跟在魏青山的身后准备离开,赵月月快步跑了过去,“等等!”
赵月月鼓起勇气看向魏青山,“我,我哥他说的是假的,渔哥儿日日和我在一起干活的。”
魏青山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魏青山带着林渔走出了院子,蔡春花在地上扭曲爬行也没追上,气得她直捶地,“你个强盗!你还我的鸡!还我的肉啊!”
蔡春花这会的反应比看见赵大志被打都大,急火攻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门口看热闹的几人一看见魏青山出来赶紧跑了,李婶子没有走,还叫了林渔一声,“渔哥儿,没事吧。”
林渔沉默地摇了摇头,李婶子见林渔可怜也不由开口,“他相公,渔哥儿是个老实孩子,你别听蔡春花她们胡说。”
李婶子见魏青山脸色冷,怕他心里误会,回去了在对渔哥儿不好,这才出言说了两句。
魏青山点了点头,“他是我夫郎,我自是信他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走在山间的路上,林渔低着头跟在魏青山的身后,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魏青山不信自己的话,他就走。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头撞在了魏青山的后背上,魏青山站住了脚步,“抬头,看路。”
林渔听话地抬起了头,他一看他的小夫郎脸上爬满了泪水,魏青山很是心疼,“走,在去把那个赵大志给打一顿去!”
魏青山说着就要折返回去,这才走没远呢,欺负他家夫郎,在打一顿给他的小夫郎消消气!
林渔紧紧拽着魏青山的袖子,他语气梗塞,“你怎么不问问我?”
魏青山心疼坏了,他这一手提着鸡笼,一手拎着肉和果子,这会也顾不上什么了,东西都给放在了地上,把瘦弱的小夫郎给搂在了怀里,“我信你的。”
魏青山知道林渔过得不好,性子又敏感,怕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林渔两只手紧紧抓着魏青山胸口的衣服,脑袋趴在他的怀里哭出了声,“我没有整日围着赵大志转,也没有勾.引他,那天,那天赵大志喊我去他房间给他添热水,他就拉住了我的衣裳,想,想……”
魏青山的心都被小夫郎给哭得皱成了一团,“不哭了,不哭了,我知道的,知道的,那赵大志看眼神就知道是个淫.邪之辈,我只怪自己没有早点遇见你,让你受委屈了。”
林渔还在断断续续地说:“蔡春花打了我,说我勾.引赵大志,又贪图,贪图你的银子,这才匆匆把我打发了。”
林渔哭得身体抽搐,趴在魏青山身上不敢抬头,就连魏青山刚才说的话他都没有听太清,只怕魏青山因此厌弃了自己。
魏青山也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冷硬的汉子只能抱着自家夫郎安慰,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我信的,信的。”
但林渔似乎没有听见,低着头放声大哭,魏青山都能感觉到胸口温热的泪水。
魏青山有些急了,不能在这么哭了,这么哭下去伤身。
他伸手抬起怀里人的下巴,语气有些严厉,“林渔,你听我说。”
这一看魏青山更是心疼不已,他的小夫郎哭得眼睛都肿了,眼底红红的,脸旁的碎发都有几缕站在了脸颊上,眼泪跟决堤的河水似的滴落在自己的手上。
魏青山觉得他今天下手轻了,真该把三人用藤条狠抽几下才算解气。
第13章
魏青山放轻了声音,“林渔,看着我,看着我。”
魏青山紧紧盯着林渔的眼睛,“我信的,我没有生气,我只是生气你被人欺负了,我却没有在你身边,你是我的夫郎,我会护着你。”
林渔眨了眨眼睛,一大颗眼泪又掉了下来,“真,真的吗?”
“真的。”
说完魏青山就低头亲在了小夫郎的嘴唇上,小夫郎的眼睛逐渐睁大,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打了个哭嗝都忘记哭了。
见小夫郎不哭了魏青山才放下心,“回家了我们,帮我拎一下肉,我两只手都占满了,都不能牵着我的小夫郎了。”
魏青山把放在地上的东西给捡了起来,林渔直愣愣地接过了那条肉还有果子。
魏青山这才空出了一只手,一只手提着鸡笼子,一只手牵着自己傻愣的小夫郎回家去了。
一路上林渔都不敢抬头,任由魏青山牵着自己走,魏青山是相信他的,魏青山亲了他,心里的后怕散去,脑子中都是刚才的轻轻一吻。
多年后的某天夜里林渔再次提起这件事,“青山,你知道吗,那日若不是你相信我,我就去找我阿娘了,我好怕,好怕被你抛弃,好怕在回到赵家。”
这边魏青山安抚好了自己夫郎,带着人走了,那边赵家兵荒马乱了起来。
蔡春花因为家里的两只野鸡还有肉被拿走了,气急攻心晕了过去,水缸里赵大志还在里面扑腾呢。
这虽然天气暖和了一些,但赵大志的袍子还是薄棉袍,自己从水缸里扑棱出来冻得嘴唇都紫了,自己爬出来后浑身湿透地趴在地上直喘气。
赵家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是先把自己读书人的儿子给扶了起来,“大志,大志啊。”
他一个人扶不起来趴在地上的赵大志,只能拖着人给拖到了屋里,“月娘,月娘!还不快点去烧水!”
赵月月赶紧去厨房烧水去了,赵家柱怕赵大志的湿衣服弄湿床铺,就把人拖到了堂屋,两只手把赵大志的湿衣服给扒了,赵大志冻得瑟瑟发抖。
“我的儿,你在等一会儿,等一会儿,等你妹妹烧了水了在躺床上。”
赵大志就这么赤着身子在堂屋里瑟瑟发抖,弄好了赵大志,赵家柱又把院子里躺着的另一个人给拖了回来,他热得一头的汗,真的是,累死他了,你说,好好的,干嘛惹那个蛮横的穷猎户呢。
等赵月月把洗澡水给烧好,在给拎到洗澡盆里已经是半柱香之后的事情了,赵大志被冻得抖得跟筛糠似的,被赵家柱扶着才坐在了澡盆里。
赵大志被冻得不轻,当天就着了风寒,蔡春花也捂着胸口在床上哎呦哎呦,不能想起那两只野鸡,一想起来她就胸口疼。
而赵家柱把林渔的聘礼银子给翻了出来,赵大志病得厉害,他一边心疼银子,一边又怕家里光宗耀祖的儿子有事,抓药都舍不得让郎中下贵的。
*
魏青山两人回来的时候都半晌了,两人手上提着野鸡肉啥的,他也懒得和村里的人说那么多,带着林渔绕路从后山回去了。
回来第一件事魏青山就是烧水给自己的小夫郎擦脸,真的是出去一趟,他好不容易养的精神一点,这下好了,他的小夫郎又蔫了下来。
两人这会子晌午饭都没吃呢,林渔心神不安也没感觉到饿,但他怕魏青山饿到,强打起精神去厨房做饭去了。
魏青山让他去屋里休息他也不愿意,魏青山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忙一点也好,要不然坐在哪里乱想。
成亲时候剩下的席面已经吃完了,林渔就擀面条,还有割的那条肉都已经两天了,林渔怕坏了就给切了出来。
魏青山就坐在灶台前帮他烧火,时不时地看眼自己的夫郎。
林渔先把那条五花肉全给用油炒了出来,大部分盛出来再加入野菜翻炒,就这么做了一锅野菜肉片汤面。
他给魏青山盛了一大碗,自己盛了半碗,两人坐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魏青山也饿了端着碗吃了起来,林渔的做饭手艺很好,就算是简单的面条也做得很好吃,炒肉的时候油里呛了干辣椒和大蒜,做出来的面条上面飘着一层金黄的油,搭配上绿色的野菜很是好看。
魏青山不遗余力地夸赞,“我的小夫郎真的心灵手巧,你看这汤面做得丝毫不比人家卖的差。”
林渔被魏青山这句‘我的小夫郎’弄得有些脸热,抑郁的心情好了一些。
这面做得很和魏青山的胃口,他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碗,就连林渔本来胃口不好都被带得又吃了小半碗。
吃饱了的魏青山心里熨帖了不少,有些懒散地坐在凳子上。
“小渔,你知道吗,没分家时我经常打猎回家晚,那魏老太从来没有给我弄这些带汤的热饭,冷锅冷灶上就只有凉掉的杂粮馒头,还有咸菜,我就就着热水啃两个硬邦邦的杂粮馒头。”
林渔抬头看向魏青山,眼神里都是心疼,魏青山心头一软,“所以,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我不太会做饭,离了你我又得天天吃冷饭。”
“青山不赶我走,我就不离开。”
“谁说要赶你走了!你可是我的小夫郎!”
林渔笑了一下,“嗯,林渔是魏青的小夫郎。”
魏青山被自己小夫郎这个突然露出的笑容晃了神,果然,他的小夫郎笑起来最好看了。
吃过饭魏青山就撵林渔去床上休息去了,今天走了那么远的路,又被伤了心神,睡一觉就好了。
魏青山则洗了碗筷,又把锅里的面条喂给了大黑和白雪,他收拾好之后也回了房间。
床上林渔已经睡熟了,魏青山关了门也悄悄躺了上去,他伸手把自己的夫郎给抱在了怀里,小夫郎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魏青山满足地叹谓了一声。
两人半晌的时候就睡着了,林渔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屋里,隐约能看清屋里的东西。
他是被热醒的,盖了两床被子,魏青山又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