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
村长:“……”
莫名觉得这块布料有些眼熟,花纹有点像一户村民家外晾晒的衣服。
周祁安若无其事地重新把东西包好,塞进了口袋。
这一幕看得同队玩家都有点害怕,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想些什么,居然把血肉组织往兜里放?
周祁安没有解释原因,催促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快进山吧。”
村长:“走吧。”
一名玩家嘀咕:“居然同意了。”
进山挖野菜的路上,周祁安走在队伍后面,嘴上断断续续哼着歌,眼神却沉沉盯着村长的背影。
不出所料,进山后玩家的注意力几乎都在远处的白色建筑上。
教堂距离村子不是很远,十分吸睛。
当他们提出要就近看看时,村长神秘兮兮地说道:“明天下午的时候,如果贵客们还有兴趣,我会邀请大家来参观。”
没有在山中久留,村长又带着众人去自己家。
沿途有人坐在田上聊天,有人在干农活,还有的正在从井里打水。看到路过的专家团队,他们会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那一张张流露发自肺腑笑容的面庞,却让玩家感觉汗毛倒立。
太阳升起,朝阳下,每一位村民的皮肤异常雪白,细腻到近乎看不到毛孔。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风吹日晒干农活,根本不可能拥有如此肤质。
因为太白了,他们的表情几乎都被淡化。
更诡异的是看久了眼睛会失焦,玩家再望过去时,模糊的五官让众多村民似乎变成了一张脸。
周祁安忍不住瞧了下村长,肤色相对正常。
仿佛感觉到了窥视,村长灰溜溜的眼珠一转望着周祁安,喑哑问:“在看什么?”
周祁安:“看你长得帅,有棱有角的。”
多么棱角分明的一张脸!
“……”
国字脸抓住机会给村长找台阶下,问:“这里的种植是什么时候出问题的?”
村长摇头:“记不太清了。”
“之前有请人来瞧过吗?”
“没有,请不起的,”村长叹了口气,“这次还是靠申请下来的补助金。”
国字脸闻言面色一沉,明明在故事背景里,在他们之前已经来过一波专家团。
·
村长住在村子西面靠里的位置,拥有着丰水村面积最大的宅基地。同属砖房,不同的是村长住处采光很好,窗户也正常。
连饭都快吃不饱的地方,村长还拥有一个单独的厨娘。据他所说是因为背上的肉疙瘩影响行动,不方便亲自做饭。
对此周祁安只想说一句放屁。
昨天晚上那么远山路,村长都快走出矫健的步伐来了。
厨娘脸也被一键磨皮过,不好辨认年龄,她从玩家这里接过摘来的野菜,进去厨房做饭。
周祁安跟着一起过去,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提要求:“别太辣。”
厨娘顶着一头有些油乱的头发,扭过脖子,一双眼睛在油烟中显得有些狰狞。
周祁安再次拿出白布,薄薄的残骸出现在厨娘眼皮底下:“您看,我朋友上火了,嘴巴的水分都蒸发了不少。她吃不得辣。”
厨娘震惊。
毕竟这一幕谁能想得到?
几秒钟后,厨娘再次震惊,她抢过周祁安手中用来包裹干肉片的布料。
“这是……我家的衣服?!”
她今早起来,外面晾晒的衣物全都不见了,邻居家的也是,听说连晾衣绳都不见了。
周祁安闻言眉心一跳。
很快,他镇静反问:“我在路边随处捡的,是不是昨晚上风大,刮走了?”
厨娘怀疑的视线就没移开过。
周祁安十分淡定,面不改色拿回东西走了出去。
厨房仅用一张布帘当做门,不隔音,都能听到里面在说什么。村长这会儿去院子里打水,他似乎是很渴,咕噜噜喝个不停。
看到周祁安口袋露出的布料一角,国字脸不赞同说:“利用玩家尸体残片,去戏弄npc,这不妥当。”
一名游戏经验不足的玩家下意识跟着点头。
“戏弄?”
周祁安似笑非笑,倒也没解释,“利用死人,总比利用活人好吧?”
不经意间的影射,让国字脸严肃的脸上有一丝僵硬。趁着村长还在院子里喝水的功夫,年轻女孩打圆场,众人开始迟来地做自我介绍。
由于这次情况特别,周祁安更关注女玩家。
和他约好下副本的女人姓徐,单名一个瑰字,另外就是年轻女孩和一名女教师。
男玩家里,国字脸面善虚伪,小红帽成员目前和他走得较近,剩下的一名玩家额角有块偏红类似蝴蝶的胎记,但并不影响风度翩翩的外形。
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村长终于喝够了水,佝偻身子回来。
厨娘卡准时间端菜上桌。
一锅热气腾腾的大杂烩为主菜,另外还有一条清炖鱼,主食是稀饭。
鱼是村长家里的,据说是专门给专家团留着的。
村长笑呵呵坐下,和气地说:“吃吧。”
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动筷,干坐在那里,气氛一下僵住了。
“怎么不吃?”村长第二次问话的时候,语调变沉了很多。
第一个动筷的是周祁安,黑色的木筷衬得他手指白皙修长,这种白可比丰水村村民那种渗人的惨白好看很多。
当然,只有沈知屹是在认真欣赏这双没有瑕疵的手,其他人全都在关注周祁安会从哪里下筷。
鱼。
周祁安的选择出乎意料,他夹了一大块鱼,津津有味地吃着。
除了鱼之外,周祁安全程喝了两口稀饭,反而是带回来的野菜,从始至终没有碰一下。
不管对他观感如何,玩家天性谨慎的性格让他们也没有去碰大杂烩。
村长吃得很尽兴,偶尔发出一两声古怪的笑。
像是忘记了残骸的事情,他又问起了消失的赵姐:“那位散步的专家怎么还不回来?”
被问得心烦,国字脸直接说:“昨晚她脚扭了,这会儿估计在哪里休息。”
先说出门散步,又说脚扭了,前言不搭后语,但村长并不在意,还摇头道:
“夜里黑,不是留蜡烛了?”
不提还好,想到那让人沉睡不起的蜡烛,有人差点没忍住冷哼一声。
厨娘没有上桌,站在布帘后,白皮的手上沾着一些没有洗干净的鱼血。
“村里总共也没几根蜡烛,是我们专门攒出来留给贵客们的。客人……没用吗?”
没人回答,厨娘抹了抹手上的鱼血自说自话:“是不是舍不得用?其实鱼脂也能制烛,稍后有空的话,你们谁来陪我做一些?”
任务?
众人心动又踌躇,这蜡烛能致人昏迷,制作的过程中原材料想来更加危险。
厨娘首先看向疑似偷衣贼的周祁安。
周祁安贵族老爷似的往椅子上一靠:“我不去,我可是专家。”
我们专家动嘴不动手。
厨娘提刀的手一抖,又看向应禹。
戴眼镜,穿白衬衫的应禹看上去像是一位无害的学者,很好迫害的样子。
应禹略一沉吟,应了下来:“好。”
一旁沈知屹见状冷笑一声,两个贼,这厨娘是非要带回家一个不可。
神经病。
应禹点头后,厨娘直接让他和自己走。
发现只有一个制烛名额,其余人并不失望,还有着隐隐的庆幸,现在谁都不想脱离大部队。
片刻后,村长也发话了:“村里最近闹老鼠,考察前最好先把鼠患解决一下。”
隔壁一个单独的小屋子被作为仓库,外面种植的一棵参天大树挡住了光。村长指着那间独独隐蔽在暗处的屋子说:“仓库有灭鼠工具。”
周祁安打了个呵欠,还是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打定主意当甩手掌柜。
村长没有强求。
这种活儿即便周祁安不做,也有人抢着做。
接下来村长又陆续提出了从井里打水,清洁院落等要求,最后只剩下周祁安和沈知屹干巴巴坐着。
周祁安翘着个二郎腿,看着众人忙里忙外:“您说说呗,后山建筑到底是什么?”
村长无视了他。
周祁安却还在问,一句接着一句,问到嗓子都冒烟了,要喝水的时候,沈知屹稍稍压了下他的手腕,微微摇头。
“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