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就一个啊。”
年轻人:“?”
房间响起一阵咳嗽,是年轻人的爷爷:“小禾,床底下有一个,也拿过去吧。”
“好。”
周母拿着两个行李箱,微笑道谢后,转身敲响对面的门。
咚咚咚。
“你好,请问能借我行李箱吗?”
对门大姐也很热情,拿出一个后,发现她身后还有,愣住了。
挨家挨户借完行李箱,周母分几回送去楼上。
等她再下来时,轻松左右手各拎着一个。
然后再次上去,下来……
透过猫眼偷看的一些住户见状点了点头。
如果是杀人分尸,用不了这么多行李箱,总不能一次性杀了十几个人。
现在可以放心了。
年轻人先前是透过门缝偷看,这会儿小心翼翼关上门,给老人送药时说:“爷爷,我好像听到了行李箱里有呜咽声。”
老人眼皮都不抬说:“行李箱放久了,进老鼠了吧。”
年轻人:“哦。”
月黑风高,周母依次把行李箱送上大巴车。
每一个行李箱都露着一条缝,里面人睁着一只绝望的眼珠,用来束缚他们手脚的是海蛇,恐怖的蛇和人共处一个行李箱,精神上的折磨远胜对肢体的摧残。
兔子巴士在夜间行驶,最终拐进了一片大雾中。
海蛇这时蒙住了绑匪的眼睛。
又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周母垃圾一样把人丢进神秘的隧道,之后收回海蛇,一言不发开车带着空荡荡的行李箱走人。
从车上被扔下来,五脏六腑都像是要震裂了。
没了海蛇蒙眼,众人陆续当看清了当前情况,狠狠愣了一下。
“我们,怎么到雾中来了?”
前方还能依稀看到隧道的轮廓。
不等他们反应,巨人观般膨胀的怪物从隧道涌出。泡发惨白的皮肤和雾气几乎融合成一色,腐臭的味道汹涌激烈,黑魔会高层摆脱束缚后,第一时间用被蛇咬烂的舌头说:“联手!”
尽管含糊不清,但都明白他的意思。
“该死的女人。”
居然以为他们扔进副本通道就能抹杀,他发誓,等这次出去,一定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嚣张久了,在男人看来,周母再强大,也比不过背后的公会。
怪物扭曲着身子纷纷爬行而至,张大嘴巴涎水留了一地,早就涣散的瞳仁中似乎藏着一抹恶毒的嫉妒。
它们在嫉妒这些还活生生的人。
众人联手,一面后退寻找着出口,一面准备正面迎击。
既然已经在通道内,意味着可以使用道具。
混血男子忽然沉声道:“有点不对劲。”
这些恶心的巨人观怪物,似乎在后退?
前方雾气更浓郁了点。
隧道内有什么其他的响动,就在众人高度警觉时,雾气的尽头,一只高大的兔子人冲了过来。
当它逐渐接近时,工作人员的身份暴露无疑。
“我的车!”它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车刚刚出现过。
不顾众人的惊愕,斯先生发疯一般单手掐住近处混血男子的脖子:“我的车呢?!”
它本来是很开心的,透过好友的数据分析,斯先生十拿九稳下一个副本可以将周祁安炼成傀儡,再利用对方操纵圣器。
刚开心不到三秒,竟然感觉到了车的踪迹。
斯先生通过系统实时更新的罚单找到了这里。
混血男子后知后觉回忆起来时的车,上面似乎有两只标志性的兔耳朵。他先是一愣,紧接着顿时大喜,那个恐怖的女人似乎是偷了工作人员的车。
“偷你车的是……”
两根过分长的指头突然插进了口袋,混血男子愣了下,看到斯先生从兜里夹出一张照片。
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口袋里的?
照片取出的时候,背面朝上,几个字猝不及防跳进了斯先生眼帘。
白底血字,六字箴言:你好,送点油来。
附言:给他,我儿子→
箭头转弯指向另一面。
没有一点点防备,一张大大的周祁安笑脸映入眼帘。
斯先生肺险些气炸。
混血男子见是个机会,表态可以帮忙除去周母:“那女人在外面世界不好抓,我们可以合作……”
他越说越快,并没有注意到兔子脸上渗人的表情。倒是黑魔会高层,感觉到异常,悄悄往雾色寡淡点的地方溜走。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万一那辆车强行进入了一个关闭的副本入口,那他们就属于偷渡者。
工作人员有权执法。
刚遁走了几步,一阵剧痛传来。
低头一看,五脏六腑被一只胳膊穿透。
“救命!”周围奔跑逃遁的人不要钱似的祭出道具,然而最终都没能逃脱魔爪。
原地,刚还在喋喋不休的混血男子也已经倒栽血泊中。
“为,为什么……”
他到死目光都透着不解。
支离破碎的尸体二度被当做垃圾,扔去了巨人观怪物那里。
斯先生又尖又利的指甲上滴落着血水,笑容狰狞:“合作?”
玩家不会无缘无故和那对母子扯上关系,八成也是谋夺圣器的。
不杀,留着过年吗?
·
贡暨。
许久没有收到消息,红斗篷有一瞬间考虑要不要再派人去看看,很快又歇了念头。应该不会出差错,至少自己这里不会,按照原计划,她的手下会在较远的地方作观察。
周祁安正在用毛巾擦干发梢的水。
受到威胁后,他看着反而要比之前轻松很多:“那么,有结果了吗?”
‘大孝子’的行为引来红斗篷微微蹙眉。
上个副本最后的爆炸,多少说明青年对女鬼都有着一丝怜悯,但在亲人的生死上,他压根没有多余的争取。
这让红斗篷心底里的怪异感再度增加。
嗡。
手机论坛突然弹出两条消息。
--会长和黑魔会的人都不知所踪。
--疑似看到了兔子巴士,我们正在赶回协会。
两条消息省略了很多内容,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字里行间似乎透露着浓浓的恐惧。
兔子巴士!红斗篷指尖微微颤动一瞬,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周祁安也收到了周母发来的信息:
--宝贝儿子,我和原车主打过招呼了,回头碰上了你记得问他要油。
要油?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这句话怎么就看不懂了?
周祁安一颗心顿时吊了起来,走去一边打电话。结束通话后,他浑身微微颤抖着,只觉得刀刮皮肉,寒风刺骨。
另一边,红斗篷正打给下属。
那边的恐惧根本抑制不住:“担心被发现,我们不敢靠得太近……”
电话那头简单说了下他们所有看到的事情经过:系着围裙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行李箱,开走的巴士……还有消失的两个协会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令人无解的惊惧。
“会长好像没了,”汇报人拼命咽着口水,“我们这算是被连根拔起了吗?”
红斗篷冷冷道:“以后我才是根。”
她挂断电话,看似冷静,但此刻估计不会有人比红斗篷更惊骇。
工作人员进入了现实!这个惊悚念头刚生出,立刻被她否定,绝对不可能。
如果真这样,现实世界早就乱套了。
抬眼时正好瞧见失态的周祁安,红斗篷下意识问:“你抖个什么?”
他们这些被连根拔起的,都没抖。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