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听他们不在乎。
“军师最近有收徒的想法,你可知道?”陆怀清问道。
俞渐离听得心惊胆战的,这又是什么套?
为什么要对他下套?
他什么都没参与,也就写写小黄书,做做花灯,为什么要试探他?
他只能如实回答:“听说过一些。”
“嗯,我看你前阵子去了司天台,还当你是奔着做他的徒弟努力呢。”
“我哪里敢啊……”俞渐离回答得诚恳,“军师收徒定然劳心费力,我的身体不佳,怕是还未出师便会先行离世,岂能让他老人家白忙活一场?”
这说的是实话,倒是让陆怀清闭嘴了。
太子适当地开口:“我会让太医帮你瞧瞧身体。”
“多谢太子费心。”
“一家人,客气了。”
咝——怎么又一家人了?
他刚才回答得哪里不对吗?
还是说这又是什么套?
这群人总是勾心斗角的,相处得好累啊……
跟这群人聊天,都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好在此刻出现了一阵惊呼声,纪砚白进了这场比赛的第一个球,那势不可挡的架势,甚至吓退了对方的马。
纪砚白拽着马绳停下来,侧头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
太子浅笑:“小舅舅在警告我了,我们不聊了。”
第49章 唬人
冯光栖来之前还当是寻常地看看, 甚至想好了词汇,准备在陆怀璟输了之后数落他一番,结果看了一会儿后表情越来越严肃。
不久后他便断定了一件事情, 他们遇上如今的国子监队伍赢不了。
“可能真的要垫底了。”冯光栖一脸沮丧地道,“输给陆怀璟,他怕是要笑我好几年。”
他的好友也跟着说道:“那个纪砚白太厉害了, 明知言那么傲气的人也愿意跟他打配合,陆怀璟看似乱跑, 实则是有走位在的。”
“不行,我再算算, 我就不信我们会垫底。”
冯光栖说着开始掐指捏算。
他身边的几个朋友也开始口中念念有词。
算完了之后几个人都沉默下来, 甚至再没有什么沟通。
显然他们算的结果是一致的,并且结果不理想。
太子这边的气氛也逐渐压抑起来。
俞渐离站在崇文馆众人身边, 眼看着陆怀清最开始还云淡风轻地下套跟他聊天, 后期干脆没空理会他了,认真去看比赛。
一向笑眯眯的太子此刻也改为了斜靠着椅子, 单手托着腮, 看得仔细。
七皇子原本跷着二郎腿,不久后也开始有了小动作。
看到纪砚白他们的队伍势如破竹,比分逐渐拉大, 俞渐离也放下心来,还有心情偷偷观察七皇子。
他想知道七皇子的注意力是不是都在明知言身上。
观察了一会儿他又放弃了,七皇子初期的感情太收敛了,根本不敢让太子发现自己在留意明知言。
就连明知言自己都不知道七皇子喜欢自己,还当七皇子挺烦自己的, 靠近他,只是想要利用他。
到了下半场, 弘文馆已经丧失了斗志。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马都要被纪砚白吓退了,甚至发出了哀鸣声,不敢上前,连连后退,导致他们的发挥更加困难。
一边旁观的冯光栖忍不住问:“纪砚白骑军马比赛?”
“好像不是,是陆怀璟买的马匹。”
冯光栖蹲在小树林里半晌,才憋出了下一句话来:“让将士打马球,根本就不符合规则!我们这群人哪里敌得过将士?!”
“就是……”虽然纪砚白如今是国子监监生的身份也无法让人否认。
冯光栖抬手抹了一把脸,也不知是在擦汗,还是擦掉马场上扬起的灰尘。
他说了一句:“我得想办法把陆怀璟唬住。”
接着便起身往回走。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国子监。
再看下去除了让他们更心灰意冷,起不到任何作用。
太子那边也注意到了崇玄学的人,自然也看到他们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们也在此刻没了什么看比赛的兴致,毕竟弘文馆都已经因为比分差距过大,马匹怯战,而丧失了战斗力。
现在这些人都是在场上乱晃。
纪砚白已经不再认真,明知言也在明显地收手了。
陆怀璟却是乐坏了,在这种情况下由他连续进了三个球,笑声爽朗到旁人听着都刺耳。
比赛结束后,太子已经恢复了平常,还去与纪砚白等人打招呼。
纪砚白与他们寒暄了几句后,便道:“我要去沐浴了,你们请便吧。”
陆怀璟等人可不敢这般模样,规规矩矩地送太子出门。
等这群人都离开了,陆怀璟才欢呼起来,人都变得轻快了似的,一边跳着一边说:“今晚带你们去吃酒庆祝!都来啊!你们两个去通知纪砚白。”
通知完毕,他便开始热火朝天地张罗了。
俞渐离知道今天是躲不过了,便跟着明知言一起又一次去到陆怀璟的住处沐浴,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发。
在马车上,俞渐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目光顺着侧壁的小窗往外看。
他被陆怀璟叫嚷得有些头疼。
陆怀璟却不在意,依旧在大嗓门地问:“我最后的那几球厉不厉害?这场比赛决定性的几球是不是靠我?”
俞渐离只能机械似的点头,多少有些敷衍。
陆怀璟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压倒性胜利!弘文馆的人走的时候的表情你们看到没,有人都被气哭了,哈哈哈哈!”
“嗯,很厉害。”俞渐离这句话重复了不下十几次。
但是陆怀璟听不够,笑声逐渐癫狂,甚至如同十余只鸭子合并成了一个人。
明知言听得额头青筋直冒,明明他也刚刚获得胜利,似乎也没多高兴似的。
实在是陆怀璟太吵了。
终于,他们坚持到了酒楼楼下,一向不太积极的明知言倒是第一个下车的。
俞渐离紧随其后。
谁知陆怀璟刚刚钻出车帘,就大笑着朗声宣布:“没错,我就是今天马球赢了弘文馆的陆怀璟!”
明知言在俞渐离被陆怀璟举动吓得呆愣的时候,伸手拽着俞渐离快速进入酒楼,生怕走得慢了,和陆怀璟一起丢人。
他们走进去后如同秘密会合一般说了雅间的名字,今日倒是顺利进去了,没有出现波折。
进入雅间后,明知言依旧板着一张脸,想到之后全程要听陆怀璟吹嘘就有些头疼。
俞渐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道:“我们得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嗯,我也在思考对策。”
明知言在书里也算是脑力担当,很多计谋都是他提出来的,几次重大的剧情反转,也是因为他的神来一手。
能让明知言都觉得头疼的,居然是让陆怀璟闭嘴。
刚巧,陆怀璟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后,和纪砚白一同走进了雅间。
还没等陆怀璟开口,明知言首先开口:“人到齐了,地方也安静,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下一场的策略。”
陆怀璟张开嘴刚准备说什么,就被堵了回去,还有些诧异:“下一场还是和弘文馆,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场地,这一场赢得这么轻松,还用得着商量策略?”
俞渐离在一旁帮腔:“不可疏忽大意,我们这一次赢是因为出其不意,打乱了他们的节奏。下一场他们很容易想出策略来,我们却因为骄傲自满而输了,岂不可惜?”
陆怀璟还真被他们两个人唬住了,跟着思考了起来,接着认真地点头:“你们说得对,只赢了一场而已。”
俞渐离对陆怀璟的反应很是满意:“对,现在最棘手的是崇文馆看了我们的阵形,他们又有实力,又有着不会惧怕的马匹,我们遇到他们的时候,连出其不意都没有了。”
陆怀璟表情逐渐严肃,坐在了椅子上道:“对,我哥最是阴险狡诈,如果针对我们想办法,还真的有些难以招架。”
场面算是稳住了。
于是他们一边吃饭,一边商量比赛的事情,同时总结这场比赛的经验。
陆怀璟没了刚才的兴奋,恢复正常后让人能接受了些,也让俞渐离松了一口气。
可惜他们这顿饭依旧没能吃得太平。
吃到一半,就听到了冯光栖的声音:“听说陆小少爷在这里,小道这就来了。”
见到冯光栖,陆怀璟仍旧有些惧怕,似乎还对冯光栖曾经吓唬他的那些手段心有余悸。
“你、你来干什么?”陆怀璟气势不足地质问。
“你们赢了球,小道也跟着高兴啊,所以过来跟你们蹭蹭喜气。”冯光栖也不管里面的人欢不欢迎他,带着自己的朋友径直走了进来。
国子监和弘文馆对战如果胜利,下一场遇到的就是崇玄学。
冯光栖是特意过来,打算再吓唬陆怀璟一番,若是能吓到国子监的其他人更好了。
陆怀璟嘟囔着回答:“知道我们赢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