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还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沈渡却觉得丢死人了,这一天天的,净干些蠢事。
好在游戏已经结束,沈渡关掉手机站起来,说:“好巧。”
袅袅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他,更没想到沈渡看起来这么一有偶像包袱的人,会没形象地跟向南蹲在一起打游戏。
向南把家里存款全给了他不成?
她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别在这儿蹲着了,快进来喝点水。”
沈渡看到她的表情,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没了。
向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往前走了两步,察觉到后头没人跟上,扭头看过来,眼神疑惑。
沈渡倚着路边的栏杆,摆了一个特酷的姿势。
向南:“你要拍照?”
沈渡:“腿麻,缓缓。”
“……”
袅袅给两人都倒了水,去旁边开窗透气,见只有向南一个人进来,有些奇怪:“沈先生走了?”
向南想了想沈渡刚才说的,沉默着没吭声。
“哎你们店还招人啊?”过了一会儿,沈渡进来,指着门口挂出来的小黑板说。
袅袅正拿抹布擦灰,闻言道,“对,怎么啦,沈先生感兴趣啊?”
“都说了别叫沈先生,叫老了都,叫名字就行。”
向南看着他,忽然喊:“沈渡。”
“你不许这么叫,喊哥。”
没大没小。
沈渡瞪了他一眼,才说:“干嘛?”
向南改口改得从善如流:“沈哥,可不可以加你微信?我问秦哥要了,但他不给,让我自己问你要。”
似是怕他不答应,少年补充道:“上次你说,想打游戏随时可以找你。”
“哎,等会儿。”沈渡敏锐地抓到了重点,“你是说你问秦弋要了我微信,他没给,还让你自己问我要?”
向南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有些奇怪,但还是说:“是,所以你给吗?”
“给。当然给。”沈渡忽然笑了。向南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袅袅洗完抹布回来,见沈渡还盯着门口那小黑板看,凑上去说:“沈渡,你真感兴趣啊?”
“没,就是觉得最近有点无聊。”
刚才那瞬间,他反思了下。
除了大学同学,他在云山市没有认识的人了,整整两个月,他都得待在这鬼地方。
吃了睡,睡了吃,顶多就是再直播一会儿。
那太无聊了。
他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这个招聘广告倒是提醒他了,他可以去找个暑假工。
“那不正好。”袅袅说。
沈渡:“哪里好了,我又不会纹身。”
“不需要会纹身啊。”袅袅指了指黑板:“喏,不是写了吗,招聘店员一位,可兼职,上满30天,薪资面议。”
他们店里目前不招纹身师。
沈渡摸着下巴思考,袅袅也不强求:“来不来还是看你自己啦,我是想着这不正好方便嘛。云山也有很多招暑假工的,不过你要擦亮眼睛,别被骗了。”
“店里工作其实不多的,秦哥人很随和,干完自己的活想干嘛就干嘛,还可以去工作室看师傅们给人纹身。对了沈渡,你对纹身感兴趣吗?”
兴趣?
沈渡一下想到了自己当初纹身的场景。
躺在那样一张小床上,他的手臂被人握着,不敢随意出声,仿佛生死由人掌控。
挺荒唐的,他居然觉得那样有种隐秘的刺激。
第10章
出了纹身店,气温明显升高了不少。
往回走的路上,沈渡摸出手机给秦弋发消息:【听说你拒绝给向南提供我的微信?】
这会儿时间还早,沈渡想着等人回复得有一阵子,没想到刚把手机熄屏,消息就进来了。
算是秒回。
沈渡打开看,短短几个字,被他品出了威胁意味。
【可以怪:他跟你告状了?】
【°:怎么滴,你要收拾他?】
这会儿车流量逐渐多了,不方便低头打字,沈渡索性摁着语音键边走边发语音:“告诉你啊,向南可是小爷我罩着的,你别欺负他。”
那头,秦弋刚走进会场。
按照要求,全场要静音。领队正在前头带领大家进去,秦弋抬头看了一眼,转身往回走。
郑青低声喊他:“你干嘛去?”
“有点事,你先去,我马上来。”秦弋说。
郑青:“那你快点啊。”
秦弋来到外边的走廊,点开语音。
四周安安静静的,沈渡带着点京市口音的语调响起,懒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是同一个的缘故,这会儿听,倒跟【深°】有点像了。
秦弋默默将这条语音重新点开,放在耳边又听了一遍。
接着,也回了一条语音。
低沉的,带着点喑哑的磁性。
“我竟是不知道,向南什么时候成你罩着的了。”
那头的沈渡被他这渣男音震得耳朵有点麻:“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给向南我的微信?”
“那时候他跟你还不熟吧,我不知道你俩关系到了什么程度。”秦弋略顿了一下,才说:“你是我的客户,也是我的房客,在没经过你同意之前,我是不会将你的联系方式随意交给别人的。”
好长的一句语音。
听得沈渡耳朵都痒痒了。
【°:就算是你信得过的人也不行?】
【可以怪:不行】
【°:你还怪有原则】
说不清楚原因,沈渡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一句。但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莫名有点好。
秦弋重新回到会场,郑青站在最外头等他,见他进来,小声喊了句:“老秦,这儿!”
会场很安静,也很暗,秦弋视力极佳,一眼就看到了。
他走过去。
郑青是个瘦高个儿,长相帅气,一派精英相,是秦弋在京市的好友之一。
他引着秦弋进去,嘴上问:“刚干嘛去了,那么着急。”
“回朋友信息。”
什么信息要出去回?郑青扭头看了他一眼,“快点落座吧,拍卖就要开始了。”
这次拍卖会有不少好东西。
里头有一幅画,是欧洲中世纪某画家的真迹,秦弋向来有收藏名画的习惯,一听说要拍卖这幅,放下手里的工作立马就来了。
落座后,郑青凑过去小声跟他说着:“我刚才偷偷看了一圈,来的大佬不少,有很多也是冲着你那幅画来的,你想要拿到,恐怕得肉痛一阵儿了。”
“没关系。”
秦弋坐姿随意,明明面上云淡风轻,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惹得边上的人看了他好几眼。
他低头翻着手机,不太在意道:“就怕他不疼。”
沈渡回到家,拉上窗帘打算睡个回笼觉。
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一天。
这会儿傍晚都已经过了,天色黑蒙蒙的,街道外华灯初上,一派热闹景象。
沈渡捂着饿得咕噜叫的肚子去厨房觅食,冰箱里除了几瓶饮料什么都没有,厨房干干净净,没锅也没碗——忘了买。
其实就是买了也是放着积灰。
沈渡开了瓶雪碧,拎着凳子去阳台吹风。
吹了一天空调,脑子有点闷。
易拉罐沁凉的瓶身贴在手心,沈渡咬着瓶口,低头点外卖。
周围好吃的店都已经被他吃遍了,没办法,只能叫跑腿到城市的另一边取餐。
他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得饿死。
付完款,沈渡闲着没事开了直播。有点奇怪的是,他不过就两天没播,粉丝还比以前多了。
沈渡看了一会儿弹幕,反应过来这些人都是从微博摸过来的。
他不知道,即使自己将那条微博转成了仅自己可见,依旧有人将截图流传了出去,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来直播间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