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太黏人的。”
“如果我对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会怎样?”
“一个gay让你上了车,你猜这是为什么?”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
那些模糊暧昧、尘封在记忆里的话语,再次在耳畔响起,一桩桩一件件,他拿不准、不能确认、不敢相信的事情随着【梦中情意】的话一锤定音。
【他想追你】
犹如惊雷炸开,沈渡被巨大的事实砸中,他一边犹豫地相信【梦中情意】说的是真的,一边又觉得不可置信。
秦弋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对自己只是略有兴趣而已,像公园里的那两只猫一样,根本谈不上喜欢。
【深°:不可能的】
【梦中情意:……】
【梦中情意:可是都已经很明显了,你跟我说不可能?】
【深°: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梦中情意:。】
秦弋何止是激动,简直快要气笑了。有的人怎么能反应慢到这种地步,这就是所谓的直男吗?
他直接切了大号。
沈渡将水瓶还有眼镜放到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秦弋上次给他的烟盒片也在。
手机震动。
【可以怪:?】
刚才没能发出去的文字还在聊天框里躺着,沈渡将它们全部删掉,然后同样回了个问号。
【可以怪:吃饭没】
沈渡撒了个谎:【吃了】
冷冰冰的两个字,完全看不出来对方是什么态度,之前发的消息也不回,秦弋其实很想问他是真吃了假吃了,为什么不回消息,吃的什么,今天下午那句话到底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没。
火星燃到了烟蒂,差点烫到手指。秦弋将烟摁灭,衬衫被风吹得鼓起,这时,郑青出来了。
“怎么了,很少见你愁眉苦脸的样子。”
秦弋神色未变,抿着唇,看起来不是很想聊天:“怎么出来了。”
“来给你送好消息。”
秦弋锁了手机,兴致缺缺。
郑青:“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好消息?”
秦弋敷衍地嗯了声。
郑青笑眯眯的:“弟弟可以啊,看把你拿捏的。”
秦弋无声看过去,郑青立马抿唇咳了声,说:“帮你算出来了,大吉。”
说完,见对方还是那副死样,说笑的心思收敛了不少:“怎么了,大吉也不高兴?”
“没有,就是忽然觉得,这个已经左右不了我了。”
郑青没懂:“嗯?”
“就算是大凶,我也要试试。”
周围是一声长一声短的虫鸣,天上的银河照着别墅区的路灯,秦弋眼底闪着璀璨的光。
“行或不行,都得试试。”
他似乎短促地笑了一下,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那种荷尔蒙气息,势在必得,又仿佛是盯着猎物的野兽,无暇顾及自己的饥饿。
“哪儿有一直吊着人的道理?”
说完,那种隐约的压迫感就悄然消失,秦弋转过身,看向夜幕下的点点灯火,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虽然他嘴上说得厉害,但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对方什么性格,郑青还是了解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心里还是悬着的。
郑青跟他比肩站着:“你想清楚了?”
“你算好的是哪天?”
郑青低声说了个日子。秦弋略一垂眸,思索片刻后,道:“等不了了,明天就去。”
郑青就笑了,说:“行啊,我支持你。”
初恋嘛,总得刻骨铭心。
就算失败了也不后悔。
被冷气吹了这么久,沈渡最终还是扛不住,去浴室摸出吹风机将头发吹干,暖风打在身上,活过来了。
手机又在响。
是秦弋。
沈渡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没动。
电话响了一会儿,自动挂断,屋里短暂地安静一瞬,可没等他松口气,又响起来了,有种他不接就一直打下去的感觉。
沈渡叹了口气,在最后一道铃声响起之前把电话接了起来。
“秦老板?”
男生声音干净悦耳,一如他们初见时。
听到他声音的瞬间,秦弋浮躁一晚上的心忽然就静下来了。
“吃了没?”他低声问。
沈渡:“不是问过了?”
“刚才说得不算。”秦弋说,“不要骗我。”
沈渡沉默了。
今晚两人都怪怪的。
应该直接怼回去的,沈渡想。
“明天我白天不去店里。”
来了,秦弋又在跟他汇报行程了。他其实想说你不用这样,但秦弋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还在继续说:“那次不是还欠你一顿饭吗,就明天吧,下班我来接你。”
沈渡抿着唇,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但他还没说话,就听见秦弋说:“别拒绝我,好吗?”
对方的声音低低的,又是说着这样近乎恳求的话,跟他平时给人的印象不符,没人能拒绝这样的秦弋。
包括沈渡自己。
沈渡一边在心底唾弃自己现在的行为,一边说:“就等一分钟,一分钟没到我就走了。”
秦弋勾唇轻笑:“好。”
直到电话里传来了忙音,沈渡还维持着刚才接电话的姿势,等脑后那块皮肤被吹得发烫才反应过来,受惊似的往前蹿了几步,抬手摸着发烫的皮肤。
神游天外。
他感觉,事情好像从哪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第28章
第二天上班,秦弋果然没来店里,夏师傅和刘师傅都请假了,在外面接自己的活。
向南今天只约了上午的顾客,下午就被袅袅抓下来帮忙布置店里。
“这里先不用管,你和沈渡拿了打气筒去旁边把气球吹了。”
向南放下扫把,拿了东西就要过去。
“沈渡。”
没得到回应,袅袅回头,看到男生在盯着墙上的挂钟发呆,手里拿着早就串好的灯串。
袅袅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沈渡?”
“嗯?”沈渡回神。
“怎么了你,心不在焉的,盯着挂钟看好几次了,是一会儿有什么事吗?”袅袅将串好的灯串都收起来,装进旁边的纸箱里,“有事的话要不先走?我和向南两个人可以的。”
一旁正拆气球的向南也望过来。
沈渡眨了下眼,哦了声,说:“我没事。”
“没事就好,那你去那边帮向南吹气球吧。”
沈渡应了声,将手里的灯串也放进纸箱,起身过去。向南正冷着脸跟打气筒较劲,力气大到脖子上那片飞鸟纹身都在动。
“这气筒招你了?”沈渡好笑。
向南没说话,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沈渡:“……”
他这才恍惚地想起,自那次知道向南是gay后,两人再没单独说过话。一开始是有意疏远,后来纯粹是忘了。
这在向南视角看来,是自己在单方面冷暴力他,估计这少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哎,气球分我点呗。”
向南依旧没说话,只是将气球袋子和多余的打气筒往他跟前一扔,然后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
沈渡也没恼,撕开包装袋,拿了两个气球就开始干活,期间还不忘打量身旁的人。
这件事其实还是得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