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锦出生在富贵人家,但不受爹和后娘疼爱,还有个刁难他的大哥,身体不好,在偌大的宅院中苦苦挣扎。
爹和后娘为了不给他分家产,把他许给了男人,名叫林召。
沈子衿:“嘶……”
林召是个商户的儿子,传闻他性情暴戾,但新婚当天,冲冠一怒为蓝颜,对申小锦极好,踹翻了申小锦大哥,亲自背着他出门。
沈子衿:……不确定,再康康。
新婚之夜他们缠缠绵绵,由于并非十五禁,所以具体过程简单带过,第二天,申小锦就病了。
沈子衿微微捏紧了书页。
中间省略各种恩爱宠溺片段,等申小锦病好后,林召带着他去参加朋友聚会,两人分别对了诗。
这个时间段和沈子衿楚昭并不相同,但是,但是!
重点来了。
书中两句诗跟沈子衿和楚昭当初留在定国公府的诗句并非一模一样,但保留了“咸鱼”和“困”,明显得不能更明显。
事已至此,沈子衿已经完全确认,这个话本原型就是他和楚昭!
申小锦、林召,合着原来名字都是照着他俩来的。
不是,白大人你怎么还跟着周小公爷胡闹啊!
而且写得完全不像。
他才没有依偎在楚昭怀里殷殷切切什么的,脑补得太过分了。
大概也是怕真被民间其余人猜出原型,毕竟承安帝还活着呢,后面的情节就纯粹是凭空描写,直接让两人一脚踩进了某个桃花源,在那里展开了新故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居然奇异地贴上了人设,因为他和楚昭都是穿的。
如果不知道申小锦和林召是谁,沈子衿大概还能津津有味看下去,可一旦知道写的是自己,看着书中两人互诉衷肠恩恩爱爱,沈子衿就浑身不对劲。
因为真的很容易代入楚昭的脸。
楚昭握着自己的手,温和又坚定地说情话什么的之类的……
沈子衿:咳!
他猛地阖上话本,深呼吸,这书是看不下去了。
话说楚昭看了吗,他会有什么感想?
周公子是真不怕秦王拿他试刀啊。
难怪都不敢细画人脸了,摆明了目前还不敢太张扬,只是当初去定国公府参加过赏花宴,听到过那两句诗的人如果买了话本,肯定会联想到秦王和秦王妃,但人数不会太多,这些世家子,真认出来了也不会去到处嚷嚷。
“侯爷。”
孟管事的声音响起,沉思中的沈子衿一个激灵,吓得他差点下意识把话本藏起来,但好在他立刻稳住了,只是手指蜷了蜷。
沈子衿一如寻常:“孟伯,何事?”
孟管事:“宫里的旨意,明日太后去白龙寺礼佛,要带着您和东宁公主一起。”
白龙寺就在城西,里面出过不少高僧,寺庙香火也极旺,里面的大师偶尔还会被请进宫中讲经,很有名。
沈子衿:“好,知道了,王爷……”沈子衿顿了顿,生疏地改口,“楚昭那边,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孟管事听到称呼的变化,会心一笑:“是。”
哎呀,这货真价实的小两口就是不同啊,瞧瞧,都能直接叫上名字了。
沈子衿觉得,今天不管是小甄还是孟管事,好像都笑得……特别慈祥。
孟管事走后,白枭翻身下来,一双眼睛也笑眯眯。
好在这小孩儿脸上是真看不出慈祥痕迹,不然沈子衿就要生疑了。
白枭被黑鹰叮嘱过,别缠着沈子衿和楚昭问昨晚的事,小孩子少打听,可不管怎么说,王爷昨天跟侯爷睡一屋了啊。
又不是新婚时候需要演戏,既然不是演的,那就是真的。
王爷和侯爷果然还是走到一起了!
白枭嘿嘿笑:“侯爷,我知道王爷喜欢的人是谁了!”
沈子衿警铃大作:“我——”
“对啊,就是侯爷你嘛!”白枭抚掌,“真相大白!”
沈子衿:……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白枭说的话也没毛病,这事儿他也已经知道了。
沈子衿轻咳一声,竖起手指:“嘘,我们知道就行,你别去他人面前说。”
白枭心道但王府上下应该都知道了啊,不过他依旧很听话,点头如捣蒜:“嗯嗯!”
他瞧见沈子衿按着的话本:“咦,是新话本啊,侯爷不看了?我能看看吗?”
沈子衿倏地把话本一收,将桌上的蜜饯推过去:“这个不适合你看,以后有别的话本再说,吃糖。”
白枭:“哦哦。”
有糖吃的白枭好哄得很,沈子衿悄悄松了口气。
下午楚昭回来,沈子衿说了礼佛的事后,还是决定跟楚昭商量:“周小公爷的新话本已经开始售卖了吗,如果没有,能不能让他停下?”
话本在楚昭手上,他迟早是要知道的。
楚昭还没看过:“嗯?怎么了?”
沈子衿一言难尽:“里面内容不太合适。”
楚昭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知道,我差人去问问。”
写什么了?他待会儿回院子里就看。
昨晚楚昭留宿,今日众人都以为两人要继续恩恩爱爱,因此满怀期待。
今天开始加训的侍卫们显然很会苦中作乐,反正训练已经翻了倍,吃瓜就要够味!
晚饭用完,王爷和侯爷起身,好,接下来他们就会——
就会互相一点头,沈子衿往院内,楚昭往院外。
侍卫们:??
啊,不是,王爷怎么又回自己院子了啊?
侍卫甲:“这么克制的吗,不都说会食髓知味?”
侍卫乙:“废话,那可是王爷,再说侯爷明天还要去礼佛,他怎么舍得折腾侯爷。”
侍卫丙:“就是,所以我赢了,拿来吧你!”
楚昭回到自己院子,瞧着安安静静的屋子,莫名心口也跟着有些空荡荡,怀念起昨晚的场景。
夜间有个知心人在耳边说说话的感受,居然这么叫人念念不忘。
说起来,玉州之行按照沈子衿的计划,会由沈子衿先去,他后到。
中间算算时间,没准得分开十天半月。
他和沈子衿自打成婚后,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十天半月见不到沈子衿……楚昭光是想想,心头就抽抽地开始冒苦水。
又苦又涩,是他从没体验过的滋味。
但偏偏“沈子衿”三个字又是甜的,以至于混到一起,真是百般滋味只有个人知。
还真是特别的体验。
楚昭在房中垂着眸安静站了会儿,片刻后才坐下,拿过了周丹墨给他的话本。
子衿说内容不合适,让他看看是怎么个不合适。
刚翻书时,楚昭表情如常。
片刻后,出现疑虑,书页翻动速度加快。
在“唰唰”的翻书声急速掠过后,楚昭“啪”的一声,险些把薄薄的话本拍出板砖的效果。
“周、丹、墨。”
楚昭冷笑:“好,很好。”
冷到中途,想起这话本已经被沈子衿看过了,楚昭顿了顿,面无表情,彻底收敛成了冰块脸。
他打了个呼哨:“黑鹰。”
黑鹰利索落地现身:“属下在。”
“去国公府,问周丹墨这册话本是否已经大量印刷开始贩卖了。”
黑鹰瞧了瞧书封:“王爷,这个我知道。”
楚昭看向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黑鹰道:“今儿去办事,我在外面已经看到了这个话本,京城最大的书局都上了,小书摊上应该也有,周小公爷和白大人的斋名口碑向来很好,他们的话本基本刚出来,就会被一抢而空。”
楚昭:“……”
秦王殿下威仪赫赫:“是我太纵容他了,给点颜色,染坊都敢开到我家门口了。”
黑鹰:“那王爷,国公府还去吗?”
“去。”楚昭残忍至极,“你去把他房里的美人图都给我缴了带回来,告诉他,人质在我手上,让他去跟书局说,马上把话本给我撤了。”
虽然不知道已经卖了多少,但是能救则救。
黑鹰是专业的,抱拳领命:“是!”
黑鹰走后,楚昭深吸口气,目光重新落在话本上。
写的不像,沈子衿哪有软软呼呼趴在自己怀里,他只会趴在被窝里。
也没有秋水潋滟瞧着自己,羞赧又大胆地握住自己的手,慢慢凑上来——
楚昭:“咳!”
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