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将这份异样表现出来,而是仿若无事地随口问道:“这么说,那五年里我们并没有走很远,还是在美国境内?”
西蒙带着古怪的神情摇了摇头。
“不……我们走了很远,我们去到了世界的另一端。”
“成为你朋友的那个超人不是美国的超人,而是苏联的超人。在那平行世界中,外星飞船坠落在乌克兰的集体农庄中,随着时间流逝,飞船中的婴儿逐渐成长为一个觉醒强大超能力的青少年,有一天,这位年轻人决定向东边走,前往莫斯科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他果真出人头地了。斯大林的逝世以后,人们口中的超人、钢铁之人、红色之子为了能让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在万众呼声与簇拥下坐上那个位置。”
“说实话,在和你一起旅行前,我甚至做梦的时候都想象不出,一个降落在地球的外星人和跨越宇宙的命运化身谈论共产主义未来的场景……可是当这幅会让华盛顿特区发动地震的画面真正出现时,我却发现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厄里亚目瞪口呆。
第五十三章 我会看着你的
按照西蒙的说法, 他和命运之主在一起出行的那五年里,实际上是去到了平行宇宙,在这个平行宇宙中,氪星毁灭以后, 运送婴儿超人的飞船并未降落在美国, 而是飞到了地球的另一端——东欧。
时值20世纪中叶, 冷战进行期间,红色之子的名号传遍整个世界, 苏联在这无可匹敌的超自然力量的加持下成为了地球上唯一的超级大国, 美国人因此畏惧和仇恨超人, 媒体在官方授意下通过种种方式散播谣言诋毁他们眼中的巨大威胁,与CIA展开合作的莱克斯·卢瑟博士亲手制造或吸引来比扎罗、布莱尼亚克、寄生怪等一连串罪犯以对超人进行刺杀。红旗之下,人们为超人树立特殊节日和博物馆,迎着灿烂的阳光歌颂他的成就……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则生活着另一批人,为地球对面的庞然大物战战兢兢、夜不能寐。
四十二年前的‘厄里亚’和西蒙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抵达了该宇宙的美国东海岸。
“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西蒙用力摆摆手,就好像他的脑袋旁边飞着一只二维苍蝇,“此前我一直都是个普通人, 接触的最离奇的生物是我那不允许任何书本出现在家中的父亲……而你, 命运,你的能力对我来说太超乎想象了, 我一开始表现得就像个呆瓜,唯一存在的意义是向你提问题。
“我们降落在了平行宇宙的大都会,我问你‘这是哪?’,你回答我那是‘哥谭旁边的城市’。”
厄里亚眨了眨眼。
“——是的, 没错, 你都没想过向我解释我们实际上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别说你话少, 那肯定是故意的!”
线条西蒙用豆豆眼瞪着他,试图以这种方法激起厄里亚迟来的罪恶感,“于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自己只是进行了一次短途旅行,尽管眼前的大都会和我在报纸上看到的不一样……我觉得那是因为我见识短浅,毕竟我在我二十岁以前没能完整地看过几张报纸。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稀里糊涂、蒙头转向,你则将我扔下、独自一人目标明确地往大都会和周边地带搜索了一圈。
“傍晚时分,我无所事事又无处可去地在大都会的一家咖啡馆里闲坐,试图以和当地人聊天的方式搞清楚情况的时候,你突然走进来不由分说拽住我:‘出了点意外,我们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现在立刻、马上去苏联。’”
回忆这些内容时,西蒙的口吻显得轻描淡写,但他自己清楚,当年他的心绪可比今天讲这些故事的时候混乱太多了。想想看,一个在异常家庭长大、缺乏知识和常识的二十岁年轻人,莫名其妙地随着一个非人类跑到了陌生的环境,不得不小心而生疏地和其他人交流收集情报……然后命运之主大摇大摆地走到他旁边,在这片笼罩在红色阴影中的土地上公然说:
我们跑错地方了,其实旅行目的地是苏联。
西蒙至今仍然记得,那时咖啡馆里其他人看过来的异样视线,以及他产生的唯一想法是:爸爸,您的儿子今晚就要远航,因为他眼看要被扣上资本主义叛徒的帽子而被同胞制裁了……
厄里亚不知道西蒙的思绪正在跑偏,他很严肃地问:“‘我’急于见到超人?‘我’很想尽快认识他?”
西蒙点点头又摇摇头:“该怎么说呢……你急着见他,却似乎并不一定要认识他。‘见’是个单方面的行为,按照你给出的说法,我们本来计划在莫斯科转上一圈就离开的。”
厄里亚敲了敲手指,说道:“‘我’应该是想要确认那个宇宙的超人的情况。”
“有可能,”西蒙说,“你还买了非常多的报纸,很不幸的是,它们并没能起到什么积极作用……嗯,英文内容你看不太懂,俄语就更困难了。”
厄里亚:“……”
代入感猛然间又窜回来了。
西蒙:“没有翻译软件,没有词典,没有合法身份,我们落地后遇到了麻烦。天堂岛的共产主义战士神奇女侠率领一群人将我们包围了,他们怀疑你我是美国派来的间谍——说实话,我有可能是而不自知,但你绝对不是。你们没有打起来,戴安娜差点就要动手了,她已经摘下来了她腰间的真言套索……然后,超人听闻消息,眨眼工夫便赶了过来。
“他穿着深色制服,披风的颜色就和苏联的国旗一样。他的胸膛上有着那个著名的镰刀和锤子的标志,在你看到它的一瞬间,我注意到你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紧接着你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之前从大都会到莫斯科的一路上,你始终摆弄着那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记录一些词句。而见到超人以后,我总算知道了你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个幽灵,□□,在欧洲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而此刻不仅仅是欧洲,半个世界都站在了你们的对立面。’
你面对着超人、神奇女侠,以及那些克格勃的特工半是念诵半是慢慢讲道,‘……现在是共产党人向全世界公开说明自己的观点、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图并且拿党自己的宣言来反驳关于共产主义幽灵的神话的时候了——你呢?超人?你的观点,你的目的,你的意图,是什么?’
“‘地球不是你的母星,苏联不是你的国家,莫斯科不是你的城市。你以一个外星人的身份成为了人类社会的领导者,你又想从中得到什么?’”
“超人看了你许久。我认为他的眉眼就像钢铁一样,无愧于‘钢铁之人’的名号,而你与他对视,就仿佛他的答案对你来说至关重要。大约过了五分钟,超人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是第一次向人、尤其你们美国人这么说了,尽管你们从不相信,但我可以永远重复下去,直到我的言语或我的行为将你们彻底打动为止——我自始至终为正确的事物而战,为消除这世上的不平等、不道德,为实现共产主义的理想而努力奋斗。’
“‘我会让每个成年人都得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让每个孩子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让每个人都能吃饱饭,让所有人都能享受充足的睡眠……我不是在以领袖的身份说这些,我不是个演说家——尽管你们时常将我形容成满口谎言的骗子。我是个工人,我是个无产阶级,我在做我应做而且有能力做到的事。’”
“老实说,他的气势非比寻常,态度又尤其严正,都快要将我说服了。但你只是像超人注视着你一样注视着他们,你观察着超人、神奇女侠,和他们身边那些同样信仰共产主义的人,良久以后,你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我不相信说,只相信做,红色之子……我会看着你的。’
“超人笑了。他友善得超乎想象,特别是,我猜那会他依然怀疑我们是资本主义的间谍。但他什么都没做,仅仅是邀请你和他一起在莫斯科逛一逛。
“‘戴安娜之后,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会念出《共产党宣言》的超能力者。’他边笑边说,‘她是受到了我的影响,除她以外,别人都视它为洪水猛兽,更别说当着我的面读出来了,就好像那些字句会替我操控他们的大脑似的。说真的,我并不在乎你是谁,你从哪来,同志,那是克格勃才会关注的东西。我只在乎一件事:我们在未来有可能成为同伴吗?’”
厄里亚听到这里,认为这位红色之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问出了一个颇有些精妙的问题。
——他在向命运之主询问他们在将来是否会成为同路人。
而无论‘厄里亚’怎么回答,都仿佛会泄露出一些命运的痕迹。
“但你沉默着,没有回答他。”
西蒙发生一声叹息,就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依然和当年时的自己一样,心心念念地想要等到厄里亚心中的真实答案,
“所以你那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未来发生的那些事在你眼中吗?”
厄里亚代入进去思考了片刻,却觉得万般情况皆有可能,于是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只能确定观测超人对‘我’来说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我会看着你的’……这句话应该不止针对一个平行宇宙的超人。”
这是结合漫画剧情得出的结论。
西蒙对他挤挤眼睛:“这么说,那位红色之子对你而言并非特殊咯?”
厄里亚板着脸说:“我不知道。”
西蒙这孩子从小就胆大,并没有被命运之主的冷脸吓到:“你猜怎么着,我们逗留在莫斯科的时候,有八成市民都觉得你们在谈恋爱。”
厄里亚霎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的假的?!”
“真的!!据说克格勃还搜集到了一堆在民众间流传的小册子,内容有些……上不了台面。特工们怂恿超人下大力气严查,但他好像只是将那些册子收藏起来并且假装不知道这回事,你想对一个有着超级听力和超级视力的人来说,要装作又聋又瞎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
厄里亚和西蒙聊了太多东西,其涉猎之广远远超出他最开始的构想,这就导致他们在前往阿卡姆的路上消耗了过分长的一段时间,而且早过迈过了他和蝙蝠侠的约定时刻。
蝙蝠侠的心情从‘人呢?’变成‘人呢??!’再过渡到‘人呢……’
超人从WhatsApp上发来一条消息:【明天星期一,他可能忙着劝孩子上床睡觉。】
蝙蝠侠回复:【我养了那么多罗宾,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他刚一按下发送键,头顶天空中忽然亮起一颗璀璨的光点。它在繁华的城市灯火中依旧如晨星般耀眼,而且在视野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近,不仅如此,没过几秒钟,这颗光点旁边不远处又亮起了新的稍微小一点的光点,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数不清的陌生星光占据了苍穹,仿佛一道人造的银河。
不等地面上的人反应过来,第一颗‘星星’已然近在咫尺。它跨过了地球的大气层后逐渐减速,最终悠然落在蝙蝠侠面前。
是昂头背手、一幅成竹在胸模样的塞尼斯托。他站稳之后环视一圈,说道:“无意打扰,但我听说这里有一场事关黄灯军团的战争。”
话音落下,‘群星’随之降临在他身后。蝙蝠侠的脑神经一阵抽疼,意识到塞尼斯托不是自己来的。
如他所说,这里有一场战争。
塞尼斯托带来了他的军团。
第五十四章 上帝没有怜悯之心,但恶魔有
史蒂夫举着盾牌坐在哥谭市河岸边的一块漆黑嶙峋的巨石上, 默默地看着河水从上游蜿蜒而下,河面泛着点点星光,水波冲击着支撑桥梁的石墩,激起一层又一层洁白的雪浪。几个恶魔站在他身后, 将猎槍横在肩膀上, 低声议论着此刻的战局。
“阿卡姆比想象中更难攻破……”他们在血月的照耀下窃窃私语, “听说是因为以前有人想过从外破解这座监牢,导致那个叫蝙蝠侠的家伙反复加强了安保措施。”
“蝙蝠侠?我看了他的照片, 长得有点抽象。他是恶魔吗?”
“不, 不是, 他脑袋上的角不是天生的。”
“他比恶魔更狡猾、更邪恶,朋友们。不要低估任何一个活人——只有死掉的坏蛋才下了地狱,聪明的罪犯都还他妈活着,而且活得比绝大多数人强。”
“但我们不能在这浪费太多时间和义警们与阿卡姆的傻x纠缠,地狱之门是有时限的,如果完成不了山姆·哈瑟维仪式所需的献祭,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迫滚回傲慢之环——那鬼地方就相当于是路西法和上帝联合为我们圈出来的‘阿卡姆’, 而且神和天使甚至不如蝙蝠侠讲人权……恶魔权, 我受够了每年一次的‘大灭绝’,如果有可能的话, 我宁愿住在阿卡姆精神病院!”
“更糟的是不止我们这么想,整个傲慢之环的‘罪人’都为此心动了。你以为我们的进展为什么这么慢?因为地狱里我们这些黄灯、还有纳粹和佣兵团还在打,而且打得更狠了!要知道恶魔从来没有什么一荣俱荣共同发展的观念,最好的结果就是己方能够留在外面, 而死敌永远待在地狱里面腐烂……本来人手就不足, 还要分出一部分去守门,我很担心军团天亮之前拿不下阿卡姆这栋堡垒。”
“但比起失败后灰溜溜地回去, 我更不愿意看到我的死对头从此摆脱‘大灭绝’阴影,在现世里吃香的喝辣的——看他们过得好比我自己过得烂痛苦多了。”
“你妈的,你怎么就不能理智一点?算了,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别担心,兄弟姐妹们。”一个貌不惊人的恶魔突然说,“我联系了首领,他说他会过来帮忙。”
小声交谈着的恶魔顿时停下动作面面相觑,过了半晌,一个恶魔缓缓睁大眼睛,黑暗中扩散成圆点的瞳孔下意识缩成一条竖缝。她问道:“你说你干了啥?”
“我联系了首领……”那恶魔老老实实回答,“黄灯戒不是能远程互相联络吗?虽然我们的戒指是黄灯戒·地狱版,但是我刚才发现它好像也可以连上现世的服务器。我就给塞尼斯托长官打了个电话,他说他现在正好有时间……”
“你他娘——”其他恶魔瞬间慌得一批,破口大骂,“你打电话前怎么不先说一声?!”
“怎么办?!首领为什么会来?他知道地狱里发生的事?”
“废话!你想我们为啥开战!因为死掉的红骷髅冒犯了首领的情……爱人!”
“那居然是真的??!不是你们编出来驴我的?!”
“……”
史蒂夫不知自己作何心情,只是望着前方的黑暗幽幽叹了口气。如恶魔们所说,大佬要么在研究如何攻进阿卡姆、献祭那帮神经病,要么在地狱之门门口顶着臭气拦截其他恶魔。和他待在这的部队名义上叫做后方支援,实际上就是一群哪哪都不想要的杂牌军,整活一个比一个牛,正经事上一个比一个菜。
本来以史蒂夫的地位和实力,是不会和这群恶魔混在一起的,但他既不想帮蝙蝠侠检查阿卡姆的安保漏洞,也懒得去和地狱里的疯狗纠缠,就干脆把这项工作讨过来,权当享受假期了。
塞尼斯托与厄里亚·埃斯波西托的绯闻史蒂夫也听说过,毕竟他和地狱黄灯军团混编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平时为了避免大脑被污染,他从来都不仔细想这回事。
到现在史蒂夫也不觉得谣言是真的。只能说地狱从不缺乏开战的借口,而这回的借口显得更……更有桃粉气息。它涉及到活人、顶头上司、八卦绯闻、和敌军最为仇视的同性恋,可以说汇聚了傲慢之环近期一半以上的热点内容,恶魔们自然兴趣高涨,故意将前因后果描绘得夸大其实。
总之。史蒂夫想。塞尼斯托和厄里亚·埃斯波西托之间说不定有一点真感情,但塞尼斯托绝不可能为了厄里亚干掉手下,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地球和地狱宣战,更不可能像传言中那样带着一大兜子灯戒向厄里亚求婚还遭到了拒绝——这都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哪怕他们俩一不小心坠入爱河,那也应该像当年的美国队长和特工卡特一样,在严肃的战局之外环绕着点旁人不易察觉的温馨与默契,偶尔交汇一道眼神、一点不经意般的肢体触碰……
他想的稍微有点远了,正在这时,身后阿卡姆的围墙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史蒂夫立刻回过神,就听见一个恶魔在他身后兴奋地说道:“前线消息!!阿拉斯托带着一队恶魔冲进了囚犯区,还成功重伤了一个祭品!”
史蒂夫闻言精神一震,担忧和某种莫名的情绪同时涌了上来。前者是对着那些可能被误伤到的普通人,后者则是对着据说被恶魔捅刀的祭品了……他平时对阿卡姆这座著名的犯罪摇篮没什么想法,也很赞同蝙蝠侠的理念,更不会闲着没事去精神病院里替天行道,这就是为什么他躲在桥底下,而不是举着盾牌站在前线。
但话虽如此,听说死去的恶魔把活着的‘恶魔’捅成重伤,他也很难生出怜悯之心。
反正就连上帝都没怜悯过这些罪犯。
他差点露出一个笑容,又很快控制住自己,肃穆地问:“怎么回事?有人受伤吗?”
“没有。”恶魔兴高采烈地回答,以为史蒂夫在问己方的伤亡情况,“我们在契约的影响下没法伤害普通人嘛,幸好阿拉斯托手底下有个很厉害的指挥官……和希特勒打了很多年那种。在他的帮助下我方顺利绕开了守卫。
“然后阿拉斯托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被天使祝福过的武器并非不能伤害所有人类!它可以精准干掉那些死后注定下地狱的人!于是我们的同胞,一个长角恶魔举着她心爱的、花高价从黑市买来的胭脂红精制福音步槍,将天堂的光辉扫射到了精神病院的每一个角落……”
史蒂夫:“……”
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似乎随着这段话受到了某些震颤,赶紧转移话题说:“那他们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答话的黄灯恶魔将头摇成拨浪鼓,“阿卡姆的战斗很快就会结束,我们得去支援别的地方——我还收到另一条消息,人间的九头蛇残党派人过来支援地狱里的纳粹恶魔了。”
史蒂夫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