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能说?
谢司珩保持镇静,挤出定妆照般的完美笑意找补,“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他的歌声。”
季晏依旧稳稳坐在沙发上,眸里的意味深长愈发明显,提起唇角,轻轻哼笑了一声。
谢司珩觉得自己的脑子被狗吃了又吃。
季晏也是歌手,和老男人还是如此相似的风格。
你居然说喜欢老男人?把季晏置于何地?
有点汗流浃背,但还是努力找补,“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歌声。”
季晏蹙眉思索,轻抬尾音,“哦?你是他的粉丝么?”
谢司珩立刻否认,“不是,我怎么会是他的粉丝。”
话音刚落,《航行》恰好放完,歌曲切换到下一首。
是《童话宴会》那熟悉的吉他前奏。
不是粉丝,但疯狂地听他的歌?
这一秒,谢司珩刚换的衬衫后背洇湿了。
季晏起身走到他面前,掀起长睫看过来,“谢老师。”
“季晏。”谢司珩一点都不敢乱动。
季晏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你这几天可不可以不要看微博?”
谢司珩诧异,“为什么?”
季晏回答:“我不想你心情受影响。”
深谙有台阶就下的道理,谢司珩立刻乖巧点头,“我听你的。”
季晏满意地转身,坐回沙发里,谢司珩跟过来,折着腿坐在旁边看。
季晏翻动着手写的曲谱笔记,一行行看下来,时不时添加演奏标记,然后继续往下写。
随口问旁边的围观动物,“想听么?”
谢司珩:“想。”
“过几天给你唱。”
看他脸上得意的小表情,谢司珩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什么时候我都等你。”
第076章
谱子写得差不多, 陈焕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鹦鹉娱乐账号的持有人叫张义光,住在K省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
为了确保他不撒谎,陈焕安排人过去, 花钱直接拿到近一周的全部通讯记录。
传到谢司珩邮箱里。
时间范围比较短, 看了一下,很快锁定用微信联系鹦鹉娱乐发布这条消息的人, 但季晏没想到, 这个人的警惕性十分强,没有在聊天中向张义光透露任何个人信息, 甚至连给钱都是让张义光去某个地方拿的现金。
季晏看着聊天记录,忍不住思考,“会是谁?”
谢司珩判断:“一定是林泽那堆情人里的一个。”
自己公布林泽的事, 拖了一堆人下水, 没想到最终把那些怨气转嫁到了季晏身上。
这句话提醒了季晏, “对!而且这个人还很有可能认识钟亦。”
谢司珩:“你之前那张专辑早就被大家遗忘, 如果不是林泽说出来,一定就是钟亦。”
季晏突然站起身, 神情有些急切, “一定要找到钟亦!”
谢司珩跟随他起身,微微蹙眉, “可是钟亦跑到东南亚去了。”
“别说东南亚,就是博茨瓦纳嘎麦隆埃塞俄比亚, 都要把他找回来!”
谢司珩看他那么激动,胸口热血一荡, “好!”
大不了舔着脸去求家里的老爷子。
季晏也把钟亦的信息发给一直在国外做项目的哥哥, 让他帮忙一起找。
季晏想的是,鹦鹉娱乐的聊天记录证明有人故意栽赃, 歌曲证明自己的创作能力。但如果是再加上钟亦的证词,还能力证原身根本不知道那张专辑的来历,也完全不知道那个叫hhhh的词曲人。
制作《撒浪嘿哟》专辑的天兰工作室是一家不正规的小录音作坊,完全按照甲方浩禾的意思帮季晏完成这张专辑。
至于hhhh,只是浩禾放在那里甩锅的一个虚假词曲人。
但寻找钟亦困难,所以首要任务还是完成歌曲。
前五首的编曲正在进行中,自己只能等。
看了一眼旁边,脖子挂着雪白毛巾,头发半干不干的谢司珩,季晏善意提醒,“谢老师,你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吧。”
谢司珩赞同地点头,“是。”随后神情露出几分为难,“但我现在没地方住。”
季晏吃了一惊,“为什么?”
谢司珩解释,“我不是在世纪一品和陈焕一起住么?因为离开综艺,他不让我回去,密码都换了。”
季晏也知道,陈焕虽然多数时候在女朋友那里,但也能算是和他住。
不过还是疑惑,“你只有那一个房子?”
谢司珩无奈笑笑,“我哪有那么多钱。”
季晏:……
包括标点,都信不了一点。
谢司珩抬眸,从天花板到地面,环顾一圈,声音低低的,透着几分遗憾,“这房子我多少也有点功劳,可不可以让我借住两天?”
何止有点功劳,季晏想起,从买房到装修,从家具到电器,从床垫到床品,都是谢司珩花的钱。
原身没出过一分,直接拎包入住,甚至还把自己原来的房子卖了一大笔。
该走的竟是自己。
在他湛亮而期待的视线里,季晏缓缓点头,“那你住吧。”
谢司珩眉梢一舒,举起已经黑了的手机屏幕,“我先下去给手机充个电?”
季晏摆了摆手。
去吧。
这房子,你想怎么住怎么住,这电,你想在哪里充在哪里充。
谢司珩来到客厅。
他知道钟亦对季晏重要,必须给老头子打电话。
但实话说,还是挺难开口的。
自从十八岁离家,虽然金钱方面开始是依靠家里,人脉方面也无形中一直在受老头子的庇护,但走时候放下狠话,谢司珩死鸭子嘴硬,多难都不开口求助。
除了每个月的例行身体问候,父子俩沟通极少。
最关键是,之前为了坚持离婚,还跟老头子犟了一次,关系愈发僵硬。
对儿媳妇季晏,谢老爷子不算了解,但对季家,不满一年就离婚是背信弃义。
犯了生意人大忌,他不允许!
谢老爷子看到来电显示的“孽畜”时,正和老婆说说笑笑的愉快心情都瞬间不愉快了。
谢母知道儿子找自己会打电话,既然是找谢父,肯定是有事,把空间留给了父子两人。
老爷子一接通,对面开口就是安排任务,“爸,帮我找个人。”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这个独子,从小就不听话,非要找男生就不说了,让他继承家业,他非要自己努力。
干什么不好,去拍电影。
拍电影辛苦,以为他三个月就要卷铺盖回家,没想到他路子还挺多,一拍就是五年,还拍出了名气。
至于是什么名气,老爷子不关心。
谢老把指间的雪茄往旁边烟灰缸重重一摁,冲着电话一顿劈头盖脸,“找什么人?谁帮你找人?哪里有你爸?”
灵魂三连问甩过去,谢司珩缓了好几秒才低声下气地开口:“爸,我现在有麻烦,想请你帮我。”
老头子冷笑,“帮你?我为什么要管你的死活!”
谢司珩直接质问:“那你儿媳妇的死活也不管了?”
谢老爷子一愣,“儿媳妇?放屁!我哪来的儿媳妇?你们不是离了么?”
之前听说谢司珩已经和季晏去民政局离婚了。
谢老爷子当场拍碎两个青花瓷茶盏,在谢母面前辱骂两个小时。
从谢司珩祖上十八代骂起。搞得谢母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谢司珩懒散淡漠地回答:“说好一年,怎么会离。”
谢老爷子听愣了,“没离?”
之前可是他自己哭着喊着说受不了季晏,闹上法院都要离,这会怎么又变了?
谢司珩早就猜到,从容开口:“不信我给你开视频。”
视频一开,谢老爷子果然看到他正靠在他们两婚房客厅的沙发上。
那就是没离了。
这套房子是当时结婚,给两人买的婚房。
在老爷子这里,不管是不是形式上的联姻,不管是不是一年就到期的合约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