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有物品歧视的习惯吗?
系统:“只有宿主创造或者生产出来的有价值的东西才能被系统商城纳入商品范围。”
樊伉:“……”
需要他创造或者生产出来的东西很容易理解,可这个有价值就很值得思考了。
“什么才叫有价值呢?”
明明桌椅板凳也很有价值啊。
系统:“这个系统有自己的判定标准。”
樊伉秒懂了。
简言之就是系统认为有价值就可以拿来寄售,如果系统判定没有价值,哪怕是皇帝的玉玺的也没有寄售的资格。
这也太主观了吧。
樊伉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还要再问,然而系统却不肯再说话了,除非樊伉愿意额外出钱购买信息。
小气、坑爹、死要钱。
这就是系统给樊伉的所有印象。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系统对于庄园币有一种极为迫切的需求,仿佛他对樊伉实施小皮鞭雷劈等等各种爱的鞭策,督促他认真完成系统任务也好,还是默许他进行跨界商城贸易也罢,系统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目的——让他多多地赚取庄园币。
既然如此,那么是不是说明庄园币对于系统很重要?
隐约感觉到自己仿佛窥中了某个不可说的秘密一般,樊伉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一个阴险的笑意。
不怕你贪财,就怕你不贪。
嘿嘿嘿嘿。
动物图腾么?
好像是很有趣的世界。
“郎君为何笑得如此阴险?”突然,耳边传来无名的声音,打断了樊伉的臆想。
樊伉回过神,果然看见无名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幽幽地看着他。
“呀,无名兄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樊伉立刻丢开了系统,关心地询问道。
无名撑着额头坐了起来:“口干,头痛得快要炸开了。”
典型的醉酒后遗症。
樊伉放心了。
叫人送了碗蜂蜜水进来,递给无名,说:“喝碗蜂蜜水会舒服点。”
无名接过来喝了两口,大约是觉得那种甜丝丝的味道不错,把剩下的也喝了,将碗递还给樊伉,说:“怎么回事?”
总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一样。
樊伉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醉酒的事,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对头一晚醉酒的事毫无印象的人,多半也不会承认自己醉酒的事。
“昨晚的事无名兄还记得多少?”樊伉试探地问他。
无名皱眉想了一会,说:“我记得郎君给我斟了一杯酒,我喝了,后面的事就不太记得了。”
樊伉说:“后面无名兄就睡着了。”
算了,还是不要说他喝醉了的事吧,其实看平时冷漠自持的无名兄醉酒后变身话唠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无名揉了揉痛得要炸开的额头,说:“睡着了?那一定是我太累了。”
“是啊,从砀邑来回奔波,辛苦无名兄了。”樊伉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要是没有无名兄,估计就得他自己跑这一趟了。
无名内心仿佛是相信了这个说法,掀开被子从炕上起来,精神恹恹的。
樊伉连忙殷勤地将水盆端过来,无名就着温水洗漱完毕,乘光送了早食过来,无名吃了,精神略好了些,问他:“郎君今天打算做什么?”
“原本是想休息的,不过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啦。”樊伉狡黠一笑,问无名,“无名兄会画画么?”
无名捏了捏发酸的眉心,表情不太愉悦地回答道:“略知一二。”
“会画动物吗?”樊伉又问。
无名看了他一眼:“会。”
“太好了。”樊伉高兴地说,“今天无名兄帮我画点画吧。”
无名:“……”
不一会儿,乘光送了笔墨纸砚过来,皆是樊伉让人精挑细选的上等墨,不是外头的散墨。
无名拿起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郎君要画什么?”
“动物吧。”樊伉双手插腰,笑得十分狡猾,“狼、熊、老虎、狐狸、鹿、马、兔子,各种各样的都行,无名兄想到什么就画什么,样式越多越好,那种传说中的动物无名兄若是想到了也画上。”
“知道了。”无名说了一声,低下头略微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拿起笔捻了捻笔尖,正要下笔,忽觉脖子边有哈气声,扭头果然看到樊伉站在边上,抻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
发现他回头望着自己,樊伉还抬起头,用一种满怀期待的表情看着他,仿佛在说“快画吧快画吧”。
“……”无名抬手将樊伉的脸拨开,面无表情地道,“郎君且去逛逛,待画好了再叫你。”
樊伉说:“无名兄你画吧,我就在边上安静地看着,绝不打扰你。”
无名:“我画画的时候要想很久。”
樊伉还以为他怕自己无聊,连忙说:“没事,我等你画好。”
无名无法,只得扭头重新拿起笔,朝着笔尖哈了哈气,运足腕力,然而笔尖在纸上空停了半天,仍然不见落下来,让满心欢喜的樊伉都有些不解。
“无名兄怎么了?你画呀!”
无名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索性将笔放下,揽着樊伉朝外走,说:“郎君出去玩一会儿吧,玩会儿我的画就画好了。”
樊伉知道有些人画画写字的时候不喜欢边上有人打扰,见状还以为无名也是这样,“哦哦哦”叫了几声,表示明白,顺从地掩上门出去了。
外头乘光正在指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大汉搭梯子扫雪。
那人穿着一身葛衣,头发胡乱地挽在脑后,脚上趿着一双布靴,大雪的天居然不觉得冷,把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胳膊上斑驳虬结的疤痕。
“哑奴小心点,梯子上滑,小郎君和无名公子在屋子里写字,别滑倒了闹了响动吵着小郎君。”乘光站在梯子下方,仰着头不放心地叮嘱。
哑奴理也不理乘光,噔噔噔几下爬到屋顶上,“唰唰唰”把积雪铲得满天飞。
樊伉正好出来,一团带着泥水的积雪迎面而来,“啪”地一声不偏不倚地拍在他在脸上。
“郎君?!”
乘光大叫一声,慌得连忙跑过去,拿袖子去揩他脸上的雪水。
“呸呸呸——”
樊伉连呸几声,吐出嘴里的雪水,心情十分郁闷。
“郎君可有伤到哪里?”乘光脸都绿了,生怕樊伉有个好歹,主君和主母肯定会活剐了他的!
“没。”樊伉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已经无力吐槽了。
乘光上上下下检查了樊伉好几遍,确认樊伉是真的没有什么事后,这才转身,对着哑奴勃然大怒。
“你干什么?没看见郎君在吗?要是伤着了郎君,就算你有十条命也赔不起,还不快下来向郎君赔罪。”
哑奴站在屋顶上,手中维持着铲雪的动作,表情呆了一呆,似是没想到他随手一铲,居然会砸到樊伉。‘
樊伉抹了把脸,对乘光道:“行了,别嚷嚷了,显摆你嗓门大呀!”
乘光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起来,说:“这不是担心郎君嘛!郎君你也别生气,哑奴之前受了伤,一直在府里养伤,不太懂规矩,也不会说话,郎君别跟他计较,回头让阿沅姊姊多教他几天就好了。”
看来阿沅在府里人气很高嘛!
不仅是闳乐,连乘光现在也一口一个阿沅姊姊地叫。
说话间,哑奴已经从屋顶上爬梯子下来,依旧拿着扫把走到樊伉面前。
他身材颇为高大,往樊伉跟前一站,樊伉只觉得前头吹来的风都小了许多。
樊伉抬起头,看着哑奴的脸,顿时十分无语。
什么哑奴,这分明是季布好不好!
要不是时运不济,刘邦干掉了项羽,季布就是周勃夏侯婴之流,哪里会这样被人吆来喝去。
即便如此,刘邦现在赦免了季布的罪行,以季布的才能,过不了多久照例也会飞黄腾达,到时候别说乘光,就是他自己想要见上一面估计还得看人家心情如何。
“这位是府里的小郎君,快和小郎君赔个罪,小郎君为人大度,必不会和你计较。”毫不知情的乘光还在喝斥季布。
樊伉瞪了他一眼:“行了,你下去吧。”
赶紧打发他走。
乘光不知就理,还以为樊伉要处置季布,担忧得不行,又不敢违抗樊伉的意思,忧心忡忡地走了。
看着乘光的身影走远,樊伉这才松了口气,黑着脸对季布拱手道:“家中下仆无状,不知阁下身份,怠慢阁下,还望阁下莫要计较。”
季布摇了摇头,自嘲地道:“季某如今一介罪奴,与他又有甚区别。”
樊伉知他一生大起大落,从名震天下的豪雄沦为阶下囚,心情必然复杂,若是换了个胸襟不够宽广的,只怕早已自我了断,必不肯受这欺辱,便劝道:“阁下何出此言?陛下早已下旨大赦天下,又有藤公美言,早已赦免了阁下的罪名,以阁下的才能,不日必会受陛下召见,锦绣前程指日可待,岂可如此自轻。”
季布心中默然,良久苦笑道:“吾少时任气仗,在乡里素有侠客之名,后来投奔西楚王麾下,常与汉兵争战,屡次将汉皇逼至绝境,个中恩怨不可细说,如今能逃得性命已是侥幸,其他不作妄想。”
樊伉只道季布是西楚王项羽的大将,因为立场的关系必然与刘邦不和,没有想到他和刘邦之间还有此等恩怨,不觉十分诧异。
能数次将刘邦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可见这也是个狠人啊!
“陛下胸襟广阔,既能下令赦免阁下,必然是已将过往恩怨放下。如今天下初定,正是陛下用人之际,阁下毋须多想,安心等待陛下召见吧。”樊伉安慰他道。
季布叹道:“希望如此罢!”
樊伉捏了捏冻得有些麻木的鼻尖,站在院子里,任雪花飘落肩头,冻得瑟瑟发抖。
都说环境造就人,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他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外头还罩了件皮裘,一到冬天依旧被冻得跟只鹌鹑一样。
瞅一眼对面的季布,一身葛衣,连件皮裘也不曾披,袖子挽到手肘处还未曾解下来,却丝毫不觉寒冷,不由十分羡慕。
“啊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