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呜呼完了!被逮了个正着!
没错,泰姬玛哈酒店不仅有餐厅、贵宾招待室,还内设了棋牌室、酒窖和酒吧,来都来了这不得去吗?
周眠洋他们想着。
一群学生就坐在酒吧中,感受属于成年人世界的神秘与迷人,入目所及一排排都是酒柜,暖融融的灯光照耀下,似乎每瓶酒都价格不菲。
这酒吧很明亮,播放着柔和的爵士乐,一种纸醉金迷的奢靡感挥之不去,与他们想象中乌烟瘴气的场景截然不同。
不少成年男女坐在角落,也都很安静。
“你们好,要喝点什么?”调酒师望了过来,他手里正在擦拭杯子。
“我们要喝鸡尾酒。”几人看了五彩缤纷的菜单。
“好的客人。”调酒师笑了笑,灵活地开始调酒,“这里的每一杯鸡尾酒都是我精心调制,你们如果在餐厅用餐,也能喝到,请享用。”
只见一通眼花缭乱的操作,几杯色泽漂亮的玻璃杯端了上来。
江雪律那杯颜色好似蓝色妖姬玫瑰,深蓝色的底部又有一定程度的渐变色,杯缘夹了一片青柠片,他微微摘了口罩,轻轻端起轻嗅后浅啜了一口。
满口清爽的气泡之后,有一种热感直冲味蕾和鼻子,他不适应地皱了皱鼻子,忍耐着想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他成功了,随后的感觉就是——回味无穷的甘爽。
不是那种劣质的酒精,也不是那种直冲鼻腔的烈酒,一点也不呛人,而是一种介于汽水和酒之间的调和度。
许多人对酒的喜好和厌恶,取决于他人生的第一杯酒是什么,发生契机是什么,是与朋友观看欧洲杯时顺路饮用,还是被人在逢年过节时逼着喝的强迫感,两者截然不同。
江雪律的第一杯酒的体验就很美好。
他的脸庞微微发热。
见到这一幕。
“他们应该是未成年,不要给他们提供酒精。”爱德华走过来,说了一声,毫不犹豫揭穿了他们的身份。
“哦sorry,我不知道。”调酒师迅速把第二杯鸡尾酒撤了,不等人说,他开始调一些菜单上的气泡果汁和无酒精鸡尾酒。
学生们朝爱德华怒目而视,哇好一个多管闲事的老外!我记住你了!
(他们浑然忘记了,自己在M国也是老外)
乔赛特其实无所谓,他常年混迹好莱坞影视行业,见到的混乱太多了,美国青少年在派对上饮酒现象太多,他说:“一点不碍事,我们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自己吃过饭,何必把人家的餐桌给掀了。
更何况越是一些禁忌,越是要未满十八岁前去做才刺激。
就比如,明天他就不能喝酒了,今天晚上必须喝个够!
当然了,爱德华很明显,就是专门去制止那个黑色头发的小子喝酒,顺便把他同伴的桌子给掀了。
一群学生听得懂他说什么。
瞬间怒意又被抚平了。
哎哎,这个老外倒是不错。
两桌人很自然地拼在一起,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一点印象。
他们心满意足离开时,坐电梯回到五楼,正好赶上了老师出门,一瞬间彼此都惊了。
“你、你们喝酒了?”
姚明志怒了又怒,鼻子凑近,闻得出每一个人的领口都有酒香气,他一个没忍住抬起手。
一群学生哇哇乱叫。
天色渐晚,江雪律回到房间,月光从窗外投进室内,江雪律想到了远在天边的人,这个时候,江州市和蒙德城应该共赏同一轮明月。
又想起机场听到的音乐。
顶着一点酣醉,江雪律给自己上了药,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这个时候最适合的是语音电话或者短信,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以前家对他来说是孤独、冰冷的存在,如今却燃起了灯,还有一个高大沉稳、仿佛他理想中的背影。
很快就打通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正拿着毛巾擦拭头顶,目光直视镜头,“你还没睡?”
刚洗完澡的男人,头发还微湿,冲淡了一些冷漠,比起平日的强势多了几分柔和,手机放在架子上,隔着屏幕很近地看,那张脸越发英俊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尤其是江雪律是放在被窝边看的。
几乎感觉这张脸要怼到他面前了。
“好近。”他咕哝一声,“你也没睡!”
听到这一声,秦居烈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这远了又不好。
宽肩窄腰,八块腹肌映入眼帘。
两人对视片刻,江雪律眼睛微睁,秦居烈显然也意识到不对,他伸出手掌,把手机盖住了。
黑屏三秒,只听窸窸窣窣,江雪律能分辨出那是穿衣服的声音。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
秦居烈拿了手机去了书房,戴着眼镜,安静儒雅,他的目光从江雪律附近逡巡而过,最后落在对方脸上,一开始没发现。
现在他发现了,江雪律的脸、眼睑下方一指的距离有红痕,仿佛被人用力擦拭过,皑皑白雪间有几道鲜明的红痕。
他道:“你的脸怎么了?”
这个场景很像江雪律从夜市归来,被咬得脸和脖子起红色疹子。
刑侦队长果然敏锐。
“过敏了。”
“上药了吗?”秦居烈皱起眉头,隔着屏幕,江雪律下意识想把这紧锁的眉心揉开。
“涂了。”他伸出一只手臂,从柜子上取了药,想给对方看,自己有好好照顾自己。不然他也不会打视频电话。
“你还喝酒了。”
秦居烈口气笃定。
“……”
江雪律纳闷了,视频是无法传递香气的,按理来说,对方应该捕捉不到酒精的气息才对。他下意识把自己往被子里藏了藏。
如果不是酒店的床单通体白色,秦居烈还以为对方就躺在家里,在房间里跟他视频通话。
他需要一个转身就能走到。
“第一次喝酒是吗?”
“……嗯。”
视频突然闪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
“喝了多少?”
江雪律不会形容,比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没多少,就这么多。
秦居烈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喝都喝了,他叹息一声。
“小心第二天头痛。”
无论江雪律多大,在秦居烈眼里,都比他小太多了,是需要他精心照顾的存在。
男人的手指落在屏幕上,少年心生一种模糊的错觉,仿佛这带厚茧的手并非在摩挲屏幕,而是想落在他的头顶,替他揉开太阳穴一点针扎的刺痛。
“如果明天不舒服,一定要吃药。”
江雪律还没能体会这一句话的含义,他只低低嗯了一声,声音微微拖长,隐有困倦。
秦居烈前一个小时下班回家,他回了房子,发现一片昏暗,鞋柜里的鞋子在,整个客厅也空荡荡,他忽然意识到,江雪律出国了。
对方离他特别远,甚至不在这霓虹夜空的城市中。
他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
习惯一旦养成,又得重新去适应。
确认电话那头睡了,秦居烈才挂了。
江雪律睡醒后,他才发现,他精神共振的一些犯罪分子,说自己喝酒断片神志不清醒,居然不完全算是借口。
一觉醒来,他看了一眼手机,想起昨天晚上打过的电话,他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从哪句话开始意识模糊,他完全想不起来。
只能发现通话时长43:46,后面还有几句嘱咐。
看清楚说的是什么,江雪律心里微微泛起涟漪,涌现莫名的喜悦。
不过秦队长说会头痛,提醒他吃药居然是真的。
他脑袋里像是有一个人在敲锣打鼓,敲了一整夜,汗湿的衣服有些微臭,头也泛起疼痛。江雪律扶着床沿站了起来,感觉四肢虚软无力,他想再打一个电话。
他这酒量算好还是不好呢?
他自己无法判断,他回去必须问一问,有经验的成年人。
他不是一个人。
跟他一起喝过酒的同学,要么还在呼呼大睡,要么第二天呜呼着起床联系客房服务。泰姬陵酒店的服务生似乎很有经验,发现这个情况,马上带着医疗箱上楼了,给他们提供宿醉后的止痛药。
拿着药,服务生看得出很关怀,比手画脚中,他用印语说了一遍怎么服用后,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这似乎是酒店的规矩。
江雪律记住了。
漆黑夜色中,市长办公室还亮着灯,电话铃铃铃一直在响,许多没必要的来电,市长可以让秘书拦截打发了,唯独警察局和内政部长的电话他不能不接,毕竟警察局关系到了警力,后者是整个国家的内政部长。
“你为什么不说基站是爆炸损毁的?”
这样似是而非避而不谈的短信,很容易埋下隐患!爆炸将整个基站炸毁了,现在网络不仅延迟,时不时还断网。
他是内政部长,国内的安全事务是他的主要职责之一,一天之内南区连续发生多起爆炸案,连火车站、医院等都敢炸,警察局的警员连夜奔波睡都睡不着,难道他就能安然躺下?
市长:“……阁下,您知道M国这个夏天迎来了多少外籍游客吗,蒙德城可以打造国际形象,不能有损。”从私心来说,关乎他下半年的竞选,不解释清楚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