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呸呸,晦气话,怎么会死呢。我们都要长命百岁的,我还等着娶媳妇,生孩子呢。”黄文进原本对生孩子没什么执念,但是看见队长生了一个又一个,他也忍不住生出了这种念头。
他末世前就是盲盒爱好者,生孩子不比开盲盒有趣?
“不会的,暂时他们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也能多了解一点情况。”乔椒看向范不死:“你父亲进基地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说了啊,他死了的话,让我好好活着,不要异想天开想着要报仇,我打不过的。”范不死歪着脑袋说着。
“……”乔椒无语,这还真像白昼说的话。
“好吧。”
“对了,他还说了,让我召集那些小弟们,多对北二基地进行围攻。”范不死天生具有号召的领袖能力,虽然因为实力有限能号召的也不是个顶个的强者,还是能给北二基地造成一些困扰的。
“那先这样吧,现在里面的情况是……”
乔椒将白固元和白新两人重点提了几句。
范不死最后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乔椒,语气很可怜:“乔姨,您能别告诉我父亲我进基地了吗?”
乔椒看着他可怜的模样,点了点头:“好,包在我身上,我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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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范不死进基地了。”乔椒趁着无人的空隙,低声说道。
毫无负罪感的把范不死卖了。
范不死现在还是小孩儿,人身安全她可负担不起,当然要告诉他孩子的爸妈啦。
白昼闻言皱了皱眉,语气微沉:“知道了。”
范青阳还没醒来,做完手术后躺在疗养仓中,苍白虚弱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白固元似乎完全信任了白昼,全权将范青阳交给了白昼。
同时关于研究变异抗体项目的资料交给了白昼。
独立的实验室,监控在角落都布满了,白昼不知道白固元有没有在监控下看他,但是他无所谓地帮范青阳换衣服,擦拭身体。
他这次身上的伤口愈合的速度很慢,四肢此刻还绑着白色的纱布,孩子算是勉强保住的,每天都需要注射药剂,吊着小孩儿的性命。
人类的小孩儿脆弱无比。
范青阳在晚上的时候,才艰难睁开双眼,闪烁着微光的封闭空间,他呼吸声很轻,脑海里似乎还被尖锐疼痛攻击着。
神经有些麻木,身体在下一秒传来清晰的痛感。
肚子是一阵阵地绞痛,像是在发出抗议。
他感觉身下的“床”似乎移动了一瞬,灯光逐渐明亮,白昼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同时他周围还站着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
“来吧。”白昼抓起他的手,范青阳的手背上昨天的针孔都还未完全愈合,泛着青紫色的针孔。
范青阳像是变成了毫无异能的人类。
尝试过快速愈合的滋味之后,这种绵长的疼痛感,就变得难以接受了。
范青阳说不出话,嘴唇干裂,喉咙干涩,像是被扔进沙漠几天没喝水的感觉,他看着白昼,白昼的表情依旧冷淡,看向他的眼神不沾半点感情。
他默默垂下眼睫,眼眶不知不觉地开始酸涩,仿佛眼皮被火燎了一下,不舒服,想要流泪,有委屈,也有伤心,更多的是莫名的哀寂。
范青阳挂着吊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这间实验室躺在床上的人只有他,其他人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工作。
时不时有人来抽他的血,然后给他喂药,各种苦涩的试剂往他嘴里灌。
范青阳拧着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灌入喉咙的试剂直接反了上来,他偏头将酸水都吐出来了,神情虚弱消瘦,地上淌着范青阳的呕吐物,气味并不美妙。
那人见他吐掉了,忍不住蹙眉,又重新给他取了一管透明的试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范青阳不想喝,抿着唇偏头躲开,但是那人见状,捏着他的下巴就要灌进去。
范青阳瞬间就来火了,打掉了玻璃试剂,一拳揍在那人脸上。
研究员助理摔倒在地上,他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人,率先开口说道:“白博士,志愿者不肯配合,申请强制措施。”
白昼步履如风,朝着这边走过来,原本还气焰嚣张,双眼冒火的范青阳,看见他来了,又低眉顺眼起来,眉宇间染上了一点委屈的神情。
“博士,申请强制措施。”助理继续说道。
白昼还没说话,乔椒看不下去了,语气稍冷:“强制措施?你知道这位志愿者花了多少功夫才救回来吗?”
“但是他现在拒绝配合。”
“你走吧,让我来。”乔椒说道。
那人不动,而是看向白昼。
白昼漠然说道:“你出去吧。”
“博士,范青阳志愿者胃口不好,闻不了荤腥,也闻不了刺激性的气味,否则会发生呕吐,甚至晕厥。”乔椒趁机说道。
范青阳抿了抿唇角,他不至于晕厥吧。
“嗯,我调整一下口味。”白昼见范青阳一眼也不看他,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接着说了一句:“若是还不行,直接从静脉注射营养或者从食管灌入吧。”
范青阳睫毛抖了一瞬,不敢说话,周边都是摄像头。
见白昼也不说话了,就默默站在他床边,范青阳心中叹了一口气,再这么看下去要出问题的。
“我想回房间休息。”范青阳抬眼朝他看去,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声音沙哑至极,说话声都像是很艰难。
他喉咙有一道很深的青紫色勒痕,导致他的说话都像是吞咽刀片般困难。
白昼定定看着他:“你还没度过危险期。”
“哦。”范青阳轻应了一声,身心俱疲地闭上眼睛。
下一瞬,身体悬空,他手下意识地攀上了白昼的肩膀,掀起睫毛朝着他看去,看见一个苍白又棱角分明的侧脸。
白昼的睫毛翘又长,他轻轻垂着眼,淡声说:“但是尊重病人的意愿更加重要。”
范青阳身上缠满绷带的伤口,只有一双脚还算完整,露在外面,脚趾甚至有些紧张地蜷起,白昼很少公主抱他,零丁几次也只是在私下。
但是现在乔椒就在旁边,周边还走过不少研究员或者护卫队……
白昼抱着范青阳进入房间,不轻不重地将他放在床上,目光平淡地注视着他。
眼神很专注。
范青阳躺在床上,和他对视几分钟,才艰难地开口:“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白昼:“……”
气氛有些奇怪,白昼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他主动凑近范青阳,似乎想要亲他。
范青阳偏头躲开,看向角落的摄像头,声音沙哑:“有……摄像头。”
“你躲我。”白昼看着他,脸和他相隔没有多于三厘米,静静看着他侧脸,语气很平淡,但是范青阳听出了控诉的感觉。
范青阳喉咙实在难受,不想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在怪我?”白昼问他。
范青阳视线望着白花花的墙壁,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他,但是怎么办,他心底好像有一股气出不了,像气球一样越鼓越大。
白昼视线在他脸上游离一瞬,落在他脖子上的绷带上,从缝隙处还能看见勒痕,触目惊心。
他低下头,在他绷带上落下轻轻一吻:“对不起,小阳。”
“我道歉你会不会心情好一点?”
白昼不知道怎么哄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是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怎么说。
“对不起。”轻轻地吻落在他耳侧。
“对不起。”吻落在他脸颊上。
“对不起。”吻落在他发丝间。
范青阳闭了闭眼,这是第一次,白昼这么温柔,眼皮泛着一丝红,睁开眼,终于肯睁眼看着他了。
白昼静静看着他。
白昼缓慢低头,吻落在他唇瓣上,有些干裂又柔软的唇瓣,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对不起。”
他好拙略的哄人技巧,范青阳却吃他这一套,心间那鼓起膨胀的气球,像是被人戳破了一般,泄了气。
他大概是这世界最好哄的人。
虽然他原本就不生他的气,那些监禁室说的话,都是做秀。
“你……”范青阳停顿咽了口水,表情有些扭曲,接着说道:“你只会……说这一句话?”
白昼想要搂他,又因为他浑身是伤,手臂撑在旁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想听什么?”
“……”范青阳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意思是不能说话。
“我……”白昼一时间语塞,想到很久远的记忆中,曾经大学那段时间,有小情侣在他耳边交谈的一些内容。
女生生气,男生哄的。
他努力回想着,然后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宝贝儿,我错了。”
范青阳眨了眨眼睛,像是不认识他了,无法想象白昼盯着一张这样的脸,喊他宝贝儿。
明明是一个缠绵悱恻、暧昧多情的称呼,却被白昼喊出了一种性冷淡的感觉。
“你要怎么样才能开心,我都愿意做……我是真的爱你……”
白昼这话像是念大悲咒似的说出来的。
范青阳面无表情,虽然很想感动,但是真的有一种无欲无求的感觉。
想硬,硬不起来,真的。
“别说了……我没怪你。”范青阳偏头在他唇上亲了亲,视线专注的在他脸上轻轻扫视一遍,又亲了亲,说:“再说一遍……爱我。”
白昼静静看着他,说:“爱你。”
第95章 “乖,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