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梵天轻轻捧着他的脸,唇舌离开他的口腔,又缠绵的在软软的唇瓣上啄了一口,另外一只手摩挲着他白皙伶仃的锁骨,道:“若是你全力拒绝,灵力耗尽的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若是当真受不了,便用剑刺穿我的胸膛……往右边刺就好,无须担心,我不会死。”
夜渐鸿睁大了双眸,咬了咬唇,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眼神有些恶狠狠的,低声道:“你这是耍赖,明知我不可能伤你如此深。”
赤梵天勾起笑,眉眼间泛着明媚的笑,半是温柔半是强势地说道:“师弟,我给过你机会啦,若是下不了手,这次我不会放走你的。”
“等等,明日我还要和人比武,就不能缓缓吗?”夜渐鸿想使用拖延战术,能拖一天是一天。
“缓不了了。”赤梵天抬手轻飘飘解开他的腰封,一边说着,动作一点也不慢。
“师兄!”夜渐鸿又是一身冷汗,按住他的手腕。
赤梵天定定看着他,提醒道:“拔剑。”
夜渐鸿手指一缩,两人对视着,分寸不让。
赤梵天没什么耐心了,这场比试让他几乎认清了自己的能力,好像并未之前想象的强大,连赢个丹修比试都如此费劲,他不经想他真的能够赢得了眼前这个天选之子的师弟吗?
他的内心有些惶恐不安,看着这个“罪魁祸首”,止不住地冒出一些作恶的心思,想要证明这人也并非那般强大和坚不可摧。
夜渐鸿眼尾泛着红,眉头狠狠蹙起,倔强的脸上泛着一丝委屈似的,赤梵天软了一点语调:“师弟,你我都是要强之人,我不想强迫你,但也不想委屈自己一直成为某人的影子。”
“师兄之前还说不会委屈了我。”夜渐鸿想到从前还未表明心意在一起时,赤梵天可是一副事事以他为先的态度,如今倒是又成了不想委屈自己了?
这让他不经想起,那些现代渣男的语录,我只蹭蹭不进去,谁信谁是傻蛋。
“让你与我行鱼水之乐,便是委屈你了?”赤梵天反问。
夜渐鸿默默鼓了鼓脸颊,眼底似乎还有不满,但赤梵天手臂一撑,便将人压在了榻上,衣摆交织在一起。
赤梵天吻顺着他的眉心落下,鼻尖唇瓣,再到锁骨。他见夜渐鸿沉默不语,便再次开口:“师弟,若是实在难受,便出剑吧,治一治我急躁的毛病,也好让我冷静一下。”
夜渐鸿闭了闭眼,说得倒好,若是真的伤了他,两人该如何收场。
赤梵天在他泛红的眼皮上亲了亲,摘下他的发簪,手指拂过他受伤的肩膀,轻轻揉了揉,泛着青紫的肩膀,在如珍珠般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有些惨烈。
夜渐鸿蹙着的眉头越发紧了,手指又默默捏成了拳头,赤梵天视线微暗,嗓音也是沙哑的,他问:“需要留着烛火吗?”
夜渐鸿沉默半晌,缓缓睁开眸子,知道这些是道侣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眼底却沁出丝丝水汽,望着发丝披散的师兄:“师兄,我怕……”
师弟看着像是可怜卑微的小狗,任谁看了都要软上一分心肠,奈何赤梵天这个大师兄是铁做的心肠,铁了心要将这块肥肉吞入腹中,拆骨食肉。
“你做出这般可怜的模样,是想让我心疼死?”赤梵天手指抚上他的纹身,手指缱绻温柔,说罢,深深吻住他,又在他喘息之际,道:“师弟别怕,你该知道,我绝不可能让你受伤的。”
“而且师弟不必担心,我如今根本打不过你,你有任何时候停止的能力,主动权其实掌握在你身上。”
赤梵天淡淡地想着,若是夜渐鸿当真朝着他动手,他自然是不会再继续,但若他下不去手,那他这次不会放过他的。
夜渐鸿脸颊上爬满了红霞,他明显地感觉到身体内的情毒并未发作,但是那滋味似乎比情毒发作还要难熬。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眼前光影出现模糊之状,呼吸之间时间飞逝。他以为只过去了一分钟,但实则两刻钟都过去了,直到身体下意识的陡然紧绷,他连身体条件反射的弹射般坐起来,眼泪瞬间落下。
夜渐鸿视线中的大师兄,此刻模样说一声,放荡狂徒也不为过。师兄的长相原本就是瑰丽攻击型的,如今更是艳丽得惊心动魄了。
他发冠落在,发丝缠在汗湿的颈侧,但长袍依旧虚虚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莹白的脸颊被情/欲染红,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但他并非玫瑰那般娇弱,额间青筋微微凸起,眼神确实野性又掠过的汹涌强势,师兄半跪在他月退间,倾身凑过来吻他,脸颊上的汗珠都变成了颗颗珍珠落下。
“师弟啊。”赤梵天语调暗哑,饱含亲昵和喟叹,心中惶恐心慌之情,在这一刻在被夜渐鸿紧紧拥抱和包裹的时刻,烟消云散了,化作了清风,留下的只有夜渐鸿那双含泪的眸子,和十年前如出一辙的眸子和身子。
夜渐鸿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像做梦般,双臂紧紧环绕着他的肩膀,两人拥抱着,没有任何言语,只剩下两人都清晰可闻的呼吸声,愈发沉重,像暴雨之前的宁静,老天爷似乎憋着一口气,要下一场大雨。
曾经夜渐鸿觉得古代人的衣服太过于繁琐,里三层外三层在夏日几乎会热得人喘不过气来,但现在却有些庆幸了,最少……最少给他们两人留下了一丝遮羞布。
凌乱的衣摆,像是盛开的花瓣,堆砌在两人腰间,再次开口,赤梵天亲吻着他的耳朵,问:“要留下烛火吗?”
赤梵天的手正在拽着他的凌乱不堪的衣物,说话间,问的很低沉,同时密密麻麻的亲吻落下。
“随便吧。”夜渐鸿摆烂了,捂了捂自己的眼睛,感受到了湿意,他心中警告自己不能像个胆小鬼一样掉眼泪。
……
落下的雨滴大大小小,砸在地上,轻又重的,水洼大小不一,风却吹得厉害,风吹雨打间,纸糊窗户被洇湿成了更深的颜色。
在风雨摇曳中,凌霄花似乎开得更艳了,水珠打在花瓣上,又顺着花瓣灌入花蕊之中,最后花蕊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水分,只能化作水痕顺着茎叶流下,落入泥土中……
最终灯还是被赤梵天留下了。
“师弟,我灵力耗尽,气血虚弱,实在疲惫了。”赤梵天看着将脑袋用衣服埋着的脑袋的夜渐鸿,不由慢悠悠地开口道,说话间气喘的同时还真有几丝虚弱之感。
夜渐鸿手背青筋鼓起,手死死抓着衣物,鼻尖都是赤梵天的气息,因为他盖住脑袋的里衣是赤梵天的!
“那你走开啊。”夜渐鸿几乎气急败坏地说道。
赤梵天屈身贴近他的后背,用手拨了拨他血色的耳垂,低声吐出一句:“师弟自己动动嘛。”
夜渐鸿的耳朵越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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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梵天的乖师弟,听话但害羞,像是初学走路的小朋友,走得慢,但是一直在努力学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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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赤梵天轻啧一声,在凌霄花深绿色的叶片上亲了一口,语调可惜异常:“天亮了师弟。”
夜渐鸿轻轻一颤,脊背和骨骼似乎都在瑟缩般的发着抖,却并未受疼受累。他缓了缓,动作不慢的坐起来,手脚并用的在繁琐凌乱的衣物中试图分辨自己的。
赤梵天便静静看着他找,并不提醒他,其实可以从储物袋中再拿一套新的衣裳。
等他穿好里衣之后,自己也套上了从储物袋中拿出的衣裳,夜渐鸿偏头看见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可以从储物袋中拿衣裳,便自顾自地要下榻离开。
赤梵天拽住他的手腕,低声询问:“师弟,你去哪?”
“去比试,今日是和极上宗的剑修比试,我……”夜渐鸿胡乱慌张地说着什么。
赤梵天慢慢扣住他的手指,一句话就将他拒绝的话堵住:“师弟,帮我疗疗伤。”
夜渐鸿闭了嘴,但是依旧保持着背对着他,要穿靴离开的动作。
赤梵天便笑着问:“可是昨夜让你难受了?所以今日恨不得再不要见到我?”
“……”夜渐鸿。
就是从头到尾都并未让他难受,所以夜渐鸿更感觉无颜面对他的感觉。
“上一秒我们还在温存,下一秒,你穿靴就要离开……是要和我恩断义绝吗?”赤梵天嗓音沙哑,并未有任何的疲色,更多是打趣的感觉。
“师兄何须激将我,明知道我不是这般意思。”夜渐鸿转身瞪着他,只觉得昨夜自己猪油蒙了心,就该一剑杀杀他的猖狂的。
夜渐鸿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自身的灵力续到他身上,垂着眼,面无表情,却又正红着脸,倒是并不显得凌冽。
夜渐鸿只是觉得自己像是宠溺晚辈的长辈,昨晚上明明吃尽了亏,一早起来还要给他疗伤。
“师弟,不需要为我损耗这些灵力,我只是想要留住你而已。”赤梵天抬手要躲,被夜渐鸿攥紧了。
“我下午才比试,你给我几颗聚灵丹便是。”夜渐鸿拧着眉,冷酷地说道。
赤梵天挑眉,“那你刚刚说要出去比试?”
“我去练剑不行?”夜渐鸿说。
“厉害,夜师弟不愧是剑修,体力果真非常人可以比拟。”赤梵天漫不经心地称赞道,昨天的紧绷感,在一声声喘息中发泄了,又变成了那个松弛自傲的大师兄。
“师弟。”赤梵天见他表情不善,盯着他的脸,唤了一声。
“何事?”夜渐鸿回答得中气十足,掷地有声。
“昨夜是何感觉?你起初似乎很抗拒,后来倒是好些了,但又狠狠咬了我的肩膀,不知你到底是何感觉?”赤梵天低声问,他就是故意逗他罢了,夜渐鸿什么感觉,他比谁都清楚。
夜渐鸿顿时声音都小了,恼羞成怒地说道:“你有病啊,一直问,一直问,有什么好问的?”
“做得很好,下次不可以再做了,行吗?”
夜渐鸿耳朵又成了血红色,一开始的确抗拒,后来真到了那一刻,便任他暮云还是黑云,他都想不起来了,只有大师兄那张越来越漂亮的脸和沁满了欲/望的眼眸。
溺死人的深海,简短得让人忘记了恐惧。
赤梵天回答:“不成。”
夜渐鸿不想说话,见他恢复了四五成,便松了手,顺手将榻上的衣物全部毁尸灭迹了。
他脑海中整理了昨夜两人的对话,突然出手,卡住师兄的脖子,将人按在榻上。
赤梵天心底一凉,危险的信号瞬间占满了脑袋,下意识就要朝着夜渐鸿出手,但生生克制住了,疑惑地看着他。
“师兄,你昨晚很过分。”夜渐鸿眯了眯眼,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眸光,但下一句却让赤梵天松了一口气:“对我耍心机,对吧,因为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对你下手。”
赤梵天闻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笑了一瞬:“若是不逼一逼你,我是不是要等到头发都花白了,在你心底依旧我比不上他?”
这话让夜渐鸿掐着他的脖子更紧了,眼神冷上几分,语气颇为不善:“你一定要提他做什么?我和他之间根本无半分男女之情,有的只有血海深仇!”
赤梵天深呼吸了一瞬,心底却冷冷发问,当真半分情意也无?那如何能记得那般清楚他最喜欢的动作和姿势?且他对夜渐鸿自认为不错,教他功法,助他修炼,困于阵中无可奈何罢了。
若夜渐鸿乖乖的,不试图逃跑,他又怎会对他凶?
赤梵天这人待在优越的位置惯了,他的共情能力几乎为零,所以他只会站在自己的位置思考,也就不会切身体会到夜渐鸿的痛苦。
他如今就对夜渐鸿那般决绝和暮云划清界限的行为有些不爽。
“师弟你腹部的疤痕,是何缘故?”赤梵天低声说。
夜渐鸿掐着他脖颈的手倏然收紧,眼神越发冰冷又发寒,他回答的很快:“因为我曾经为他生下过一个孽种。”
赤梵天因为他无意识地用力,脸颊因为窒息泛红,他双眼缓缓变得震惊,讶然道:“师弟是男子,为何……”
夜渐鸿松开手,微微凑上前,盯着他的双眼,怒极反笑。
他呼吸很近,落在赤梵天脸上,目光黑又沉,如同夜里那个任由摆布的小师弟只是假象,“因为我天生炉鼎,因为我男生女性,因为我是个能生孩子的男妖精,师兄喜欢这样的回答吗?”
赤梵天看见情绪逐渐崩坏的夜渐鸿,心中的扭曲阴暗的情绪像是得到了疏解,两年的缠绵,怎么能单单一个恨字解决?
“那孩子呢?”赤梵天轻轻握住他发颤的手腕,像是给他支撑般,眼神鼓励。
夜渐鸿见状,甩开了赤梵天的手,嘴唇蠕动两下,半晌没有吐出半个字。
“师弟?”赤梵天步步紧逼。
“被我杀死了。”夜渐鸿冷静异常的眼看着他,一字一句清醒又冰冷:“那是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孽种,我亲手剖开我的腹部将他取出来,然后亲手杀死了这个孽种。”
一口一个孽种,赤梵天强忍着恼怒,忧心般低声问道:“你不会后悔杀死他吗?毕竟血肉相连……”
夜渐鸿轻笑出声,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说:“后悔?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杀死他。”
赤梵天一时无言:“……”
他的恨意让赤梵天止住了想要继续刺激他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