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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_分节阅读_第47节
小说作者:十昼春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583 KB   上传时间:2024-08-19 09:10:58

  动作间,能够闻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只是不似方才他同江寻鹤亲吻时那样强烈,但总归叫他心中莫名生出些安心来。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懒声道:“太傅再磨蹭一会儿,学生便要睡了。”

  话中说得百般冠冕堂皇,将自己根本就是来找觉睡得事情遮掩了个干净,只字不提。

  江寻鹤好似被他的话惊动了,紧握着的手掌缓缓松开,他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缓缓走了过去。

  走到他所一直乞求的那人身边去。

  沈瑞顺势往床榻里翻了个身,手掌拍了拍另半边床榻,发出了点闷顿的声响:“太傅接着从白日里不曾讲完的继续讲吧。”

  他裹着被子瞧着倒比平日里乖顺许多,眼角还有方才打哈欠时困出的一点眼泪,半点不见方才亲吻厮磨时的强势。

  江寻鹤脱去了外袍,缓缓躺在沈瑞身侧,几乎是瞬间,两人的气息便重新交叠在一起,给江寻鹤心中勉强按捺下去的妄念重新提供了养料。

  狭小的空间中,两人的呼吸心跳好似逐渐交叠同频,江寻鹤心中鼓噪了那么久的兵荒马乱瞬间便被抚慰了。

  沈瑞是真的催生出了些困意,说来倒是奇怪,明明在自己院子里时神思清明,但躺在江寻鹤这里时却很快就有些困了。

  他又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眼皮,用手指戳了戳江寻鹤道:“太傅快讲吧,学生实在是求知若渴。”

  江寻鹤听着他困倦时的胡言乱语,轻笑了一声,稍一思略便接着沈瑞话本子看到的地继续往下讲。

  沈瑞原本已经做好了要听些晦涩难懂的之乎者也来催眠,猛一听见那些个缠绵悱恻甚至有些不堪说出来的情节从江寻鹤口中说出来,神思瞬间清明了一点。

  他心境一时间有些复杂,后面的故事他虽还未看完,但江寻鹤所说出的遣词造句的风格同上文一般无二,显然他在自己午睡时只看了一遍,便将其都记住了。

  这会儿倒是忽而对原书中吹捧得古今第一人的才情有了些切实的理解。

  沈瑞稍稍侧过一点头,借着月光能看见江寻鹤棱角分明的轮廓和漂亮的眉眼,他很促狭地轻笑了一声:“太傅可知晓现下自己做的是欺君违命之事?叠加起来够砍头了。”

  江寻鹤话头一顿,偏过头来看着面前这个一身混不吝的小霸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好似银霜般的月色。

  而在这泼天似的月色里,独留了沈瑞一个在里面放肆。

  “阿瑞欢喜的,我便没有不从的。”

  沈瑞微微一怔,很轻地眨了眨眼,江寻鹤已经接着往下给他讲话本子里的故事了,可沈瑞却忽然发觉原本不曾在意的手腕上的伤痕,瞬息之间便好似被火炭覆盖了一般,灼人得厉害。

  他忽而轻笑起来,根本就是明晃晃地将陷阱摆在他眼前,又搬出这副可怜样儿,赌他肯不肯一时心软就主动走过去,走到陷阱里面去。

  可江寻鹤有一处没有算错,他还真是会因着这点可怜相,不顾死生两境。

  沈瑞压低了声音,意味不明地玩笑道:“可是太傅,学生想要的可远不止这些。”

  他想要的,是将江寻鹤在外的所有东西都一一摧折,用金制的锁链扣在他的脖颈上,将其囚.禁在床笫之间,覆上轻纱宝石日日狎玩。

  江寻鹤大约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脑海里几乎是瞬间便想起来沈瑞醉酒后在马车里说的那句“迟早要杀了你”,一时间呼吸有些难以抑制地急促。

  他心中生出极大的渴求感,恨不得现下就捧了利刃送到沈瑞面前,由着他划破自己的脖颈,最后在鲜血中同他亲吻。

  自此,他便再也不是会被一遍又一遍抛舍之人了。

  他声音有些干哑道:“如你所愿。”

  沈瑞在昏暗中勾了勾唇,手指很轻地磋磨了一下,却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停留在江寻鹤眉眼间盛着的那点月光,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库房中还有些软烟罗,用来给江寻鹤做床帐最好。

  这样,月色便可夜夜长驱直入。



第061章

  夜色逐渐深重, 云雾稍一蔓延,就将明亮的月色遮掩了个严实。

  纱幔将床榻之间隔成一个狭小的空间,沈瑞的呼吸声渐渐平稳, 原本半搭在江寻鹤身侧的手指也缓缓地垂落下去。

  一切都是安静的,只有江寻鹤独自沉溺于这场虚无缥缈的贪欢之中,好像只要他不合上眼, 任由着两人气息交叠, 就能构建出一场永久的牵绊。

  他略侧了侧头,借着那一丁点儿的月光看向沈瑞, 素色的被子顶在他的下颌处,显得那张艳丽的脸都好似陷进去一般,倒不见平日里那般跋扈的模样来。

  手掌轻轻挪动了不过半寸的距离, 将将能摸到沈瑞袖子上的衣料, 仅仅只是一点, 却叫他心跳如擂鼓。

  一方面迫切地渴求着更多的贴近, 一方面却又深感自己心思的肮脏污糟。

  月色空明入水,他却如一个卑劣的窃贼, 妄图将其抓捕,永久拘禁在身侧。

  他深知自己合该一遍遍地被抛舍,合该孤苦伶仃地默视着所有人远离他的背影,但却仍然按捺不住心中那丁点儿的希翼。

  他早就已经是身处于深渊之人了, 但现在却渴求着沈瑞能够或是将他拉扯而出,或是陪他沦亡。

  可凭他生出了百般的心思, 但与他不过寸许之隔的沈瑞却半点也不曾知晓, 睡得正安稳, 那些纠缠折腾了他那么久的身死梦境好似从没出现过一般。

  这些时日里,他亏损的觉若是按着时间换算成银两, 已经够他把在管湘君手里老婆本儿赎回来了。因而虽然白日里已经小睡了一会儿,却半点不妨碍他晚上睡得仍然安稳。

  等到他一觉睡醒的时候,身侧早已经空无一人了,他睡眼惺忪地伸手磨摸了摸旁边的半张床榻,入手冰凉,显然已经走了许久了。

  沈瑞又合着眼躺了半晌,才懒散地支起身子,单薄的里衣在脱离被子后很快就被寒意入侵,他下意识缩了缩肩,随后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撩开了床幔,目光在房中巡视了一圈。

  果然昨夜案桌上那封信件已经被收了起来,沈瑞毫不意外地起身穿上鞋子,抱着自己的金丝软枕出了屋子。

  房门一开一合之间发出点细小的吱呀声,吸引了不远处沈钏海的注意。

  江寻鹤现下应当在东宫给小太子讲学,是决计不会出现在府中的,因而沈钏海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结果却和刚一转身的沈瑞直直地对上了目光。

  沈瑞分明什么也没做,却架不住沈钏海的目光里好似点着火似的,紧绷绷地直视着他,倒也莫名生出些心虚来。

  平日里不见他有多观察入微,现下却恨不得自己是在大理寺当差的,最好一眼就能看出沈瑞这小王八蛋干了什么说不出口的混账事才好。

  沈瑞轻咳了一声,主动道:“父亲今日回来得好早,看来朝间还算太平了。”

  沈钏海原本质疑、谴责的神情顿时化为一种诡异的“果然如此”,沈瑞这小王八蛋平日里见了他恨不得在背后呸一口,何时见他这般关心他几时回来、早朝如何了?

  果然是捅了娄子,就来跟老子卖惨了。怒火涌上心头的沈钏海根本全然忘却了,并不是沈瑞主动找上他,而是他在江寻鹤门口将沈瑞抓奸,逮了个正着。

  一旦自觉发现了真相,就连原本压根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也在心中添油加醋逐渐成为合理的论证。

  沈钏海猛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试图压下心头的思绪。

  他就说今日早朝怎么看见那江寻鹤眼下有些青色,像是一夜不曾睡的样子,原本还以为是明帝背着这些人交代给了他什么差事,现下看来根本就是沈瑞将人家折腾了一整晚,才叫江寻鹤今日看着神思不济的。

  尤其是沈瑞不曾做噩梦,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现下满脸都写着些餍足的意思,与看起来“饱受摧残”的江寻鹤一对比,显得他根本就是最经典的欺男霸女的纨绔。

  沈钏海越想心头的怒火越盛,恨不得现下就挑根棍子狠抽沈瑞一顿,但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满肚子搜刮,尽可能寻到一个相对委婉的措辞。

  “你昨夜始终睡在这里?”

  沈瑞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里衣和怀来的软枕,有些犹豫地看向沈钏海,目光里恨不得用浓墨写上:您眼睛没事吧?

  沈钏海又不是个啥的,能在中都城内将沈家经营到现下的模样,而不使得其有衰败倾颓之势的,可见其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本事。

  当即便被沈瑞气得眼前一黑,他想给这混账崽子留些来脸面,可他倒好,半点不值得费这些心力。

  现在院子中四下无人,即便是说些什么也没人能听见,沈钏海只是稍一犹豫,就决定放弃同沈瑞打哑谜,着混账太没个分寸,给他留面子,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他还是头一次觉着沈瑞那个不许太多人留在院子中,又不许哪里伺候不得当的臭毛病算是件好事。

  他隔着一小片花园招了招手道:“滚过来。”

  沈瑞站在屋檐下,守着最后那块阴凉地儿,他闻言懒散地抬起眼皮瞧了一眼,下意识皱了皱眉,拖长了声调犯懒道:“您过来吧,外面晒。”

  沈钏海不是没想过沈瑞会推脱,但任凭他踩了种种的缘由,却也没想到会是因为怕晒。

  这混账是什么水做的不成?整日一副金浇玉铸,生怕磕碰坏了的模样,现下更是连点太阳光都不肯见了。

  沈钏海咬牙切齿道:“白家的女儿都能骑射狩猎,独你个没用的东西。整日里比姑娘家的还要柔弱!”

  沈瑞半点不以为耻,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您若是不来,我便回去继续睡了。”

  沈钏海呼吸一窒,听听这是什么混账话,已经这个时候了还要回去接着睡,可见昨日夜里是如何百般厮混,一夜未眠的!

  沈钏海倒是当真想要再端一端架子,可奈何沈瑞见他神情复杂又半天不肯说话,干脆地转身就要走。

  他只能无奈地绕过小花园,走到了沈瑞面前,方才没逮着人的时候,有一肚子的说辞来谴责,但真站在了沈瑞面前,对上他的目光,忽而又觉着实在没法子说。

  总不能他一个当爹的,去同儿子掰扯他那点房里的事吧,哪怕另一个是当朝太傅。

  犹豫了片刻,目光从沈瑞的脸上一点点下滑到他手中的软枕上,没眼看似的紧紧地合了合眼。

  “你可还记得那江寻鹤早不是什么寒门子弟了,他今日是太傅,明日得了陛下的恩赐开门立户,后日再扶持新君上位,你同他牵扯,你有几条命的?”

  沈瑞倒是对他说的话有些预料,毕竟沈钏海的目光实在是不能再露骨了些,知晓的是夫子两人在院子里撞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青楼碰见的。

  沈瑞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父亲如何就这般笃定他会封侯拜相,站到我上头去?”

  沈钏海面色一黑,非但亵玩当朝太傅,现下还要使出些拘禁的手段不成?

  他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即便你当真想要做出些什么来,也要看看龙椅上那位由不由得你胡来?”

  沈瑞懒声道:“我哪里有天大的本事将人留住?”

  沈钏海闻言面色稍稍好看了一点儿,但却仍然皱着眉,毕竟沈瑞说着自己没这个本事,可语调中分明是一副要将人锁个长久的意思。

  他心中担忧的东西,沈瑞半点也不在意,漫不经心地填补上最后一句:“我要的是他主动将那些个东西都抛舍了,甘愿留在我身边才好。”

  果然不出所料,沈钏海被折腾了几遭,心中的怒气都消散了,半点也发作不出来,憋了半天也只能警告道:“现下中都世家中若是出事,沈家绝对是第一个被拎出来开刀的,你行事最好有些分寸。”

  沈瑞静静地看了他片刻,这些事情他远比沈钏海知道得要清楚,毕竟若是他没穿来,沈家现下便应当在原主的折腾下,被明帝算计几次了。

  朝堂权力之上的争斗生死哪里有什么万无一失可言,覆灭与兴盛都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罢了。

  沈瑞弯了弯眼睛笑起来道:“父亲放心,便是真有一日行差踏错了,我也会带着他一并死。彼时父亲只需要记着买一副漂亮棺椁,将我们合葬进去就好。”

  想了想,又补充道:“四角记得镶金。”

  沈钏海听着沈瑞的胡言乱语,心中倒是诡异地安定了下来,他斜了沈瑞一眼道:“你最好是谋算清楚了。”

  沈瑞知晓他压根没信,但也不在意,只是胡乱点了点头道:“父亲若是没别的事,我便先走了。”

  沈钏海闻言微微皱起了眉,他他今日来这院子里绝不是为了来捉奸的,但方才那一折腾倒是正事给忘了。

  他沉声道:“楚家老三今日被发现在南风馆里被几个壮汉给……”

  沈钏海顿了顿到底没将话说个明白,只是问道:“此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沈瑞半点也不避讳地点了点头道:“自然,他从我这院子里出去,就这般急色地去了南风馆,一个还不够,要几个一并。”

  沈瑞轻轻啧了一声,好似见到了什么壮观大场面似的,随后勾着唇轻轻笑起来:“若是说同我无关,想来别人也是不信的,但若是追究起来,难不成我便不是受害者?”

  “父亲大可去问问,这中都城内谁被他那般丑陋蠢物意.淫了不嫌弃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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