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者并非死于爆炸,而是摔死的,面部还能识别出长相,确实跟普拉米亚一致。
再一深入调查,找了之前寒川深流抓逃犯时,跟他一起遇到普拉米亚的交警询问情况,再在附近询问,找到了对方的住址,发现对方的身份是假的……
总之,报告显示,虽然寒川深流搞个人英雄主义独自应对罪犯不值得提倡,但结果是好的,功大于过,是大功臣,目暮警部申请的表彰可以开会讨论一下。
遗憾的是,这个结论的出来的时候,寒川深流已经三四天没来上班了。
他把一封辞职信放到了目暮警部办公桌,然后直接失联了!萩原研二都联系不上的那种!
目暮警部也终于脸色不太好地来算账了:“谁写的辞职信,上来认领一下。”
一片沉默后,一个人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抱歉,是我帮寒川写的。”
所有人都用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他,声讨了起来。
“检讨就算了,这种东西你也敢代写?!”
“写就写了,怎么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
“你小子,丧良心啊!”
当事人也很痛苦:“对不起!但我欠了寒川好多人情,他说我帮他写辞职信就算扯平了……”
“你能不能不要依赖寒川,直立行走啊!”
“我看寒川就是被你们给逼走的,什么弱智问题都去问他,害我们遇到真正麻烦的问题时找不到人……”
“呃,倒也不能算是弱智问题吧,那些暗号确实很难解,而寒川君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这也是为了节省时间……”
“现在怎么办,电话打不通,他据说连家都没回!”
萩原研二补充:“他直接退租了。”
已经升职为刑事部部长的小田切敏郎,看着这几百只鸭子一起叫一样吵闹的场面,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够了。”小田切部长目光环视了一圈,“我当时推荐寒川君进入搜查一课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偷懒,而是希望你们能跟优秀的人好好学习……如果寒川君回来继续当警察,只是让你们能够继续偷懒,我看他不回来也罢!”
目暮警部欲言又止。
他觉得这个说的有点过了。
虽然确实很多人经常找寒川深流帮忙,其中也有个别人是怀着偷懒的心思,但大部分人还是认真负责,只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求助。
尤其是那些时效性比较强的案子,老刑警不得不求助寒川深流,也算是舍下脸皮卑躬屈膝了,事后也很努力地精进自己的业务水平……如果大家都是为了偷懒才找寒川君帮忙,那寒川君肯定不会现在才提辞职的。
不过小田切部长向来对别人和对自己一样严格,刚才大家的话听上去也的确有点不像样,让大家紧紧弦,反省一下,倒也不是不行……
小田切部长接下来就讲了一番关于提升自我的即兴演讲,五分钟就结束,但干货很多,大家都一脸学到了的认同。
感觉气氛没那么浮躁了,小田切部长才冲目暮警部点点头,示意他跟着自己出来。
到了刑事部部长的办公室,小田切部长坐了下来,询问道:“寒川君辞职的理由是什么?”
“……据说是不喜欢坐班,也不喜欢早起。”目暮警部有些难以启齿。
小田切部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所以,只要解决这些问题,他就愿意回来继续当警察吗?”
目暮警部叹气:“部长,他经常迟到,还拒绝加班,已经是把规章制度踩在脚下,大家都愿意容忍体贴才给的特权了……我虽然很希望寒川君能回来,但如果需要警视厅做出如此大的退让,我认为还是有些不妥。”
这种机关部门,规章制度还是很重要的,开了特例,就很容易出现各种麻烦的后续。
而这些,向来认真严谨的小田切部长,自然也明白。
所以他轻轻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如果他不是在搜查一课继续当刑警,那对刑警的要求就不能用来束缚他了。”
目暮警部一愣:“您的意思是……?”
“几年前,部里不是讨论过,要不要让工藤优作在刑事部领个特别顾问的职位吗?”
目暮警部想起来了:“是的,有这件事。”
毕竟让一个不是警察的外人一直破案,显得警察太无能了,大家就讨论要不要把人也弄进体制里。
但因为上面人很传统地坚持,就算是特别顾问,也必须是当过警察才行,加上工藤优作后来直接出国了,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
现在部长提起这事来,莫非是想……
小田切部长问:“如果让寒川君去当这个特别顾问,你认为会有谁反对吗?”
第212章
提议寒川深流成为特别顾问,难度比工藤优作要小。
毕竟不管怎么说,寒川深流也是正统警校出身,是自己人,而且现在人家现在想辞职,而刑事部不光搜查一课,其他课的人其实也经常来求助,如果能用特别顾问这个职位把人留下,就算有人羡慕嫉妒恨,为了大局也不会拒绝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可能要上门求人。
加上这次普拉米亚的事,让警视厅十分长脸,上面的高层们也会觉得这时候功臣辞职不太好听,哪怕对寒川深流不会挑日子颇有不满,阻力也大大减弱。
刑事部几个管事的稍微讨论了一番后,大致定下了说服寒川深流的方针——那么问题来了,寒川深流人呢?!
总要联络到人,把新方案告诉对方,确定对方会因为这个留下来,才能走下个流程啊,总不能警视厅这边流程走完了,人还在失踪着,让警视厅白白等他吧?警视厅也是要面子的!
目暮警部叫来了萩原研二,表情沉重:“既然你们关系最好,这个严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尽快,联系到寒川君,告诉他不用辞职,稍微变动一下就行了!”
特别顾问,不用坐班,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对什么案子感兴趣,想帮谁,就帮谁破案,工资当然不能按刑警的来,但也不算低,只是既然减少了,那相应的,警视厅也不限制寒川深流在外面接外快……这总能留住人了吧?
萩原研二也被这诚意给惊到了,以他对寒川深流的了解,寒川深流大概真的不会拒绝。
……但前提是,他得找得到人啊!
在警视厅众人眼中人间蒸发的薄叶斋纪,其实只是回到了组织那边的房子里,顺便把寒川深流的电话卡给拔了。
他完全没想到警视厅会为了留下他而让步那么多,只是单纯不愿意听人挽留的话,所以打算先晾一晾,等大家都冷静一点再说。
薄叶斋纪在自己家真的很享受,宫野明美只要有空就过来打扫卫生,帮忙做饭,不过这次薄叶斋纪回来后,发现宫野明美的情况有点奇怪。
“明美,我昨天说了今天要晒被子吧?”
“啊!抱、抱歉,我忘了!”
肉眼可见心不在焉的宫野明美,被提醒了之后慌慌张张地抬头望了望天色,然后才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失礼了,我这就去晒。”
薄叶斋纪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宫野明美忙里忙外,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宫野明美愣了一下,苦笑着说:“也没什么,就是申请见我妹妹被拒绝了……”
“这样啊……”薄叶斋纪眨眨眼,“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宫野明美心脏骤然一停。
糟、糟糕,情况好像变得有点麻烦,该不会玻特尼斯先生已经猜到了吧?
因为薄叶斋纪其实并不怎么回来,宫野明美太习惯一个人在这里打扫卫生了,算算累积时间,已经能跟在自己公寓的时间相媲美。
所以哪怕明知道这里是组织干部的地盘,也听说过玻特尼斯奇怪的名声,但实际相处下来,宫野明美觉得薄叶斋纪其实还挺好说话的,天长日久,她在这里打扫卫生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进入放松状态。
比如身体在干活,脑子里却在思考别的问题之类的……
果然,坏习惯就是应该及时改正,可惜她现在反应过来似乎也已经晚了。、
其实她如今的心烦意乱,硬要说的话,也跟薄叶斋纪有关。
不久前,那个叫莱伊的、曾经在这里住过一阵的家伙,突然跑过来,找她要了头发,理由是“玻特尼斯整天说我们当年是亲戚搞仙人跳,我要拿鉴定书打他的脸”。
宫野明美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同情了一下莱伊,这么较真的话,活的会很累。
结果前些天,莱伊神色凝重地又找上门了,并且带来了血缘关系鉴定书。
“宫野明美小姐,我们,大概是表兄妹。”
宫野明美:“……???是玻特尼斯先生让你这么说的吗?”
莱伊:“…………”
他知道自己突然说这话,大概很难获得信任,但这理由也太……
薄叶斋纪真是阴魂不散啊。
莱伊很努力地解释了,但宫野明美有一个当干部的妹妹,她本人警惕性非常高,加上薄叶斋纪也掺和过这个话题,天然就让她觉得不可信……
最终莱伊不得不让宫野明美拿他的头发,亲自去找了鉴定所出报告,这才勉强让她接受了事实。
“……玻特尼斯先生,居然说对了……”宫野明美恍恍惚惚,“当时明明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见面……我们长得也不是很像啊……”
莱伊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要说的更重要的一件事了……明美,我是FBI。”
宫野明美:“你收买了那个鉴定所?玻特尼斯先生怎么威胁你的,你居然承认了……”
莱伊:“……不,其实我怀疑,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调查过我,所以当时才会说的那么准……”
进度条差点回到解放前,总之莱伊花费了本来不应该这么费劲的工夫,才总算让宫野明美相信——他们真的是亲戚,他也真的是FBI,玻特尼斯说的都对。
宫野明美表示歉意:“因为玻特尼斯先生的缘故,这些话听起来都跟开玩笑似的。”
“……我能理解。”
“莱伊先生……抱歉,这么叫习惯了,请问您现在来找我摊牌,是想让我提供什么情报吗?但我只是普通的底层人员,对组织的机密真的完全不了解,帮不上忙。”
对于这种从来没见过,但在这种时候忽然跑来认的亲戚,宫野明美十分警惕。
莱伊也能理解,他其实硬要说的话,对宫野明美也没什么感情,主要是考虑到他母亲的心情,觉得母亲姐妹的女儿,自己既然遇上 ,能救还是救一下。
“我不是为了这个才来说这些的,我只是想问,你想不想脱离组织?FBI能帮你。”
宫野明美谨慎地问:“那我妹妹呢?”
莱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那边的话,难度太高了,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尝试,只是肯定需要你的配合。”
就是因为这番沟通,宫野明美这两天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今天也下意识地苦恼着,不断斟酌着要不要相信,如果相信了,万一失败会是怎样的后果……结果就不小心被薄叶斋纪看透了。
考虑到薄叶斋纪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跟莱伊的血缘关系,宫野明美决定吐露一部分真相,来掩饰自己不能说出口的部分。
就算玻特尼斯先生再怎么亲切,还替她和莱伊隐瞒了这么久,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还是很清楚的。
“……其实是,莱伊前些天突然找我,说他跟我真的是亲戚……”
薄叶斋纪笑眯眯的:“诶——他动作可真慢啊,那你们现在是正式认亲了吗?要不要我帮你们举办个宴会公开一下关系?”
宫野明美连忙拒绝:“不用麻烦了!而且我其实还没能接受,太突然了……”
这件事,她连志保都还没告诉,突然多出个表哥来,她都很懵逼,志保那么小,可能更懵,何况还要考虑叛逃的事……而且跟志保见面的时候,周围总是有组织的人盯着,很难沟通,这也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