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顾明安微凉的指尖却落在他湿润的眼尾: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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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就算是顾磬秋也不行”这一段…
看到的顾磬秋本人:双标是吧,还是不是我亲哥了
我觉得年下就是他一定会用各种方式想证明自己很优秀来不被对方看低哈哈哈
第42章
床头灯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床头区域笼罩在这篇光影之中。灯罩下的光线透过丝绸的质地,变得柔和而朦胧,令整个房间都蒙上一层隐隐绰绰的滤镜。
顾明安柔和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谢翊榕对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
其他人总说顾明安不近人情,说顾明安严肃冷酷,可顾明安对他,却永远是宠溺多过责备的。
印象里,顾明安唯一一次骂他,还是因为他吃了生的食物导致肠胃炎,被顾明安骂不爱惜身体。
谢翊榕听见顾明安说: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不告诉你。很多事情,我总觉得你还小,所以不想告诉你,给你添堵。”
手指温柔地抚过谢翊榕的侧脸,将蜿蜒湿痕擦去: “你确实长大了,比我高了,也很有主见了。”
顾明安以前确实很少和谢翊榕说公司事务上的烦心事,因为他认识谢翊榕的时候对方才四五岁,所以在顾明安心里谢翊榕就完还全是个小孩。
一般碰到什么事,他都习惯和陆朝槿商量,两人年龄相仿,而且陆朝槿性格沉稳可靠,是个很好的寻求建议的对象。
但最近谢翊榕的种种表现,确实也让他意识到——谢翊榕已经是个可靠的成年男人了。
“明安哥…”谢翊榕没想到,自己的愤怒打在顾明安身上,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顾明安太疼他了,疼到他所想象的该有的生气和冒犯一点都没有出现。
顾明安甚至跟他道歉,给他擦眼泪,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似的。
窗外下起了淅沥小雨。雨滴敲打着窗户,发出细碎的声响。
谢翊榕怔然看着眼前的男人,却听见对方郑重的保证: “以后不会这样了,但你可别嫌弃我多嘴,我每天可是很多烦心事的。”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往往是大家所心照不宣的,什么该问什么不该说,谢翊榕再清楚不过。
可顾明安却纵容他任性的要求。
大概是他怔愣的样子持续了太久,顾明安在他鼻尖掐了一下: “…还不高兴”
顾明安捧着他的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谢翊榕看着棱角分明的淡色唇瓣张张合合,心跳忽然快得不正常。
他扁嘴,心虚地移开视线: “你明知道我不会嫌你多话的。”
见他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顾明安无奈道: “现在满意了这么多年了,还是爱哭鬼。”
谢翊榕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哭过,只有顾明安能这样轻易地影响他的情绪。
他手臂搂得更紧了,吸了吸鼻子: “我对别人又不这样,你还不了解我吗。”
“嗯,”顾明安有些好笑,可心里很受用, “我在想,如果能让谢翊苒发现谢翊楠的小动作,让他们狗咬狗,你就能坐享其成了。”
谢翊榕下巴枕着顾明安肩膀,呼吸落在他耳侧: “我表姐不是吃素的,她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逼得我出手。甚至,他们会合作,来对付我。”
顾明安见肩膀上的小脑袋眉头紧锁,便说: “别怕,顾家会支持你。”
谢翊榕又说: “谢翊苒一直想找陆朝槿联姻,和白佳卉那边争得不可开交,但是朝槿哥那边不松口,他们也都没办法。听说最近,谢翊苒又搭上了S城那边沈家的线,想和沈靖淮凑合。”
“沈家同意了”顾明安略微思考, “不是说闻家和沈家有婚约么沈靖淮敢鸽了闻家”
谢翊榕小道消息很多,闻言笑了起来: “明安哥,婚约是闻宥琛和沈家的小儿子,但那小儿子都失踪这么多年了,可不就是作废了么。你也见过沈靖淮的,你觉得他和闻宥琛能结婚”
顾明安自己想象都好笑: “能从百草园打到三味书屋。”
沈靖淮练自由搏击,闻宥琛成天玩木仓,两个人脾气可都是一点就炸的那种炮仗脾气。
顾明安摸了摸谢翊榕的头,安慰他: “就算真要结婚,也不可能这么快,他们那边据说很讲究,按黄历算日子都得算小半年。”
“是,最差的情况也就是我们家和谢翊苒他们对半分。”谢翊榕说, “只是以后还要在公司和那女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到都觉得烦。”
顾明安心里有了大概的计划雏形,说: “明天再说吧,快天亮了,睡觉吧。”
谢翊榕起身关闭床头灯,却很久都没有睡意。
而枕侧的顾明安却因为喝了酒很快便进入梦乡,呼吸声轻而平稳。
谢翊榕翻身向着顾明安的方向,借着窗外漏进来的月光打量着对方的脸。
男人轮廓深刻锋利,饱满的额头下是高挺的鼻梁,睫毛像扇子般浓密,往日一丝不茍的背头发型如今只是自然垂落在额前的柔软发丝。
让他平白少了几分白日的冷峻,多了几分柔软可欺。
谢翊榕的手抬起,指尖却在碰到顾明安前停了下来。
顾明安睡眠浅,很容易醒,如果自己被发现半夜偷偷摸他脸,就再也没法像这样和他呆在一起了。
谢翊榕不知自己这样在黑夜里看了多久,直到黎明破晓,他才收回手,以食指中指在自己唇间重重按下,再以羽毛般轻柔力道拂过顾明安唇角。
***
翌日中午十二点,蒲砚坐在商场二楼延展而出的露台上,慢悠悠喝起了咖啡。
大片飞鸟从头顶掠过,在远处的绿树纵横交错的枝桠上栖息,神色放松的人们在道路上随意穿行,暖风席卷着女孩清脆的笑声抚过蒲砚的侧脸。
不过多时,留着黑长直,头戴墨镜的白裙女人站在了蒲砚桌前: “…一根葱”
白裙女人生得一副好容貌,秀气的柳叶眉下是波光潋滟的瑞凤眼,妆容素雅,但不掩其飒爽气质。
蒲砚抬头,眼神平和温柔: “你是施明月姐吧,请坐。”
刚才他和施明月,菀十七在VX上互相告知了对方自己的服装颜色,方便对方辨认。
施明月施施然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对面坐下,目光自始自终都没有从蒲砚身上离开: “你…我刚开始都有点不敢认。”
蒲砚失笑: “怎么了”
“你长得也太好了吧,”施明月想起之前玩游戏的时候,还有人揪着蒲砚不发自拍这一点抨击,说蒲砚肯定是丑八怪, “当时那些人讲话这么难听,你就应该发自拍啊,这样也不用被他们恶意揣测了。”
蒲砚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我吗我长得…就是路人水平吧。”
“不不不,可跟路人水平差远了啊。”施明月感觉到了蒲砚话里的自卑,语气更加认真了, “我们家涉及娱乐产业的,你比有些男明星长得都好啊。”
“…谢谢。”蒲砚有点不好意思。
很快,菀十七也来了,三人坐下,都点了些点心,开始聊游戏和现实中的八卦。
“对了,我堂弟最近在A城,是他送我过来的我就把他也叫上了,他就是来坐一会儿,我们吃饭的时候他不在。”施明月看着远处走来的狼尾少年, “小琛,这里!”
蒲砚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感觉不妙,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他抬起头,恰好和一身灰黑色潮牌带着银项链的闻宥琛对视。
蒲砚: “…”
闻宥琛: “…”
施明月看闻宥琛一直盯着蒲砚,也懵了: “你们认识”
半小时后。
闻宥琛和蒲砚将来龙去脉说清,施明月这才明白过来蒲砚现在是在顾家工作,因此和闻宥琛在晚宴上认识了。
施明月看着蒲砚俊秀的脸蛋,倏地想到了陆朝槿。
按理说,陆朝槿应该也会去顾家的晚宴吧,那他们岂不是已经见面了
“你不是还要去采风吗”施明月和这个远房堂弟一直关系不错,说起话来自然不客气, “怎么又忽然改变主意了”
闻宥琛却只是叫来服务员买单,并回答她: “有积雨云飘过来了,没太阳找不到感觉。”
施明月知道这家伙从小就对这些细节非常挑剔,光线不同就无法达到效果什么的很符合他的理念,因此没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 “我回去给你钱,真是的,把你叫出来还有让你付钱的道理了”
四人起身准备去吃饭的地方,闻宥琛走近蒲砚,低声问: “昨天那事怎么样,你男朋友没有生气吧。”
蒲砚赶紧说: “啊,没事,我跟他解释过啦。”
听见了他们说话的施明月:
一根葱已经有男朋友了那长风岂不是要寄
施明月还不知道长风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还好心地替在心里为长风点了一根香。
“对了,你之后是要把猫带回欧洲去养吗”蒲砚问, “还是说就放在A城这样。”
露台中心是几棵高大的棕榈树,它们的叶片翠绿而宽大,午间的阳光漏过叶隙,在地面洒出斑驳圆点。
闻宥琛昨天看蒲砚抱猫的动作就知道蒲砚不舍得,于是回答得很爽快: “我之后不用怎么去学校了,领养她之后就让她留在我海景壹号的房子里。”
他侧身看着蒲砚白皙的脸,说: “你可以随时过来看她,我都欢迎的。”
蒲砚带着点惊讶抬眸望向笑得肆意张扬的男生: “这…这方便吗”
他没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养猫肯定不合适,毕竟有些房东是不允许养猫的。
而且他之后还要回去上学,可能学业也很繁忙,还需要住宿舍,就更加没法对这只小狸花负起应该承担的责任。
要不然,就这只小猫黏他的程度,他说什么也都要自己领养了。
可现在,闻宥琛却说他可以随便过去看,这和他养的就也没什么区别了。
“嗯,没什么不方便的,”闻宥琛虎牙从唇瓣里露出一小截, “就是我家里很乱,到处扔的都是颜料,你不介意就行。”
蒲砚现在对闻宥琛是一百个满意。
工作时间自由,又有钱,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伴圆舞曲。
而且心地善良为人绅士礼貌,一看就品行不错,不是黎雨那种会虐猫的人。
闻宥琛继续说: “我听磬秋哥说这只猫已经打过疫苗驱过虫了,要不我下午去把她带回去吧,顺路把你送回去。”
“我男朋友说了来接我,来着。”想到昨晚吃醋的陆朝槿,蒲砚汗流浃背了。
要是今天陆朝槿又看见自己还和昨天就出现的闻宥琛一起,那岂不是事情越闹越大了…
而且陆朝槿还是那种爱生闷气的,蒲砚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