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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先生好像格外不善言辞,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含糊不清地跟我说了“li”。
厉?李?
我喊他李先生,他没反对。
我摸到了他的身高,好像比我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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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今天的认路环节被迫取消,我和李先生坐在楼下的咖啡馆里喝咖啡。
他好像喜欢冰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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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下,厉潮仿佛听见了心跳骤然强烈起来的声音。
他盯着上面的字,心里有个声音在跟他说不要想歪,可脑袋根本控制不住。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在意到甚至要把他的喜好写进日记里?
他屏住呼吸,接着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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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又是雨。
好像自从我认清小区楼下的路后,李先生就不怎么回来了,有时候一个星期也碰不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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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晴了,李先生回来了,我像朋友一样打趣问他哪里了?是不是有女朋友去约会?
他沉默了。
沉默是什么意思?
默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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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晴天,太阳刺得我眼睛疼。
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我对李先生了解得可真少,甚至只知道他姓李,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之前相处的时光好像是我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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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晴。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有喜欢的人吗?
他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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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到此为止吧,宋时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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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厉潮怔住。
当邻居的时候,和宋时眠越相处,他就越控制不住自己。他想跟他说话,可又怕自己露馅,所以大部分时间都选择沉默。
可沉默已经压制不止那些狂热的感情,他怕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只能选择远离。
当宋时眠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时他感到的不是窃喜,而是害怕,害怕他是不是知道了他内心龌蹉的想法。
可对着他的脸,他说不出否认的话。
他咬着牙承认了,等着他的发落。
在他承认后,青年的表情变成了他看不懂的沉默,然后和他越来越疏远。
厉潮那时候心如死灰的想,他终究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可如今……
他看着手机上的字,就那么短短几则日记,他看了又看。
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
曾经语文能考一百三的学霸开始怀疑自己的阅读理解能力。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应该是的吧?
大概是的吧?
最终是默默装睡的宋时眠没忍住掀开被子露出两只眼睛,“这么久了,你还没看完吗?”
“看完了。”
厉潮虔诚地放下手机,眼神里带着让宋时眠有些害怕的狂热,“眠眠……”
想着日记里的那些内容,宋时眠从头到脚都浮现出一种名为羞耻的情绪。
“你……你别多想,我那时候就是不懂事,没经历过什么情情爱爱,所以见一个对我好的男人就忍不住动心。”
厉潮顿了顿,问了个很刁钻的问题,“那如果出现的是别人,你是不是也会喜欢上他?”
真是个好问题……
宋时眠抱着被子思考了会,毕竟他又看不见,不存在什么看脸的说法,要是换别人像厉潮那么对他,说不定还真的……
他还没想完,就被男人捏着脸啃了口。
“不准想。”
宋时眠捂着脸,觉得有些委屈,他自己问的问题,现在反而让他不准想。
厉潮又问他,“那你当初怎么会忽然去相亲?”
他看向宋时眠的眼神很不善,只差没说他前脚还在日记里说喜欢他,后脚就去相亲了。
宋时眠默了默,在厉潮略带威胁的眼神下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你都说你有喜欢的人了,为了摆脱失恋的痛苦,我决定听取朋友的意见,开启新生活,忘记前尘往事。”
其实他相中厉潮的主要原因是他给他的感觉跟邻居李先生很像。
但这事万万是不能跟厉潮说的。
因为厉潮此刻的表情就像失去了几十亿的大单子那样沉痛。
几十亿的大单子算什么?
他失去的可是老婆!
老婆!
第143章
第二天一早,厉潮在浴室里叮叮当当地修花洒。
明明这些事只要他说一声就会有无数人替他完成,甚至把浴室拆了重建都可以,但家里的事厉潮向来都喜欢自己动手解决。
为了方便干活,他只穿了件背心,站在狭小的浴室里,头都快顶着天花板了,花洒的水将他的衣服打湿大半,藏在里面的肌肉半遮半掩,满屏的荷尔蒙。
这可惜,这诱人的风景无人欣赏。
唯一能欣赏的主人早上一起来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厉潮只能一个人埋着头叮叮当当。
他把花洒卸下来,发现是里面的出水口由于长时间不用,被堵住了。就在他思考要去买什么牌子的疏通剂的时候,门铃响了。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几乎快湿透的背心,回到房间翻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才去开门。
透过门铃,厉潮看见了规规矩矩站在门口的宋时眠。他以为他忘记带钥匙了,没作多想就开了门。
门口,青年手里端着水果,浅色的毛衣柔和得像初冬刚升的太阳。
还没等厉潮开口,宋时眠就举起手里的水果朝他露出一个笑,“你好,我是刚搬来的邻居,以后请多关照。”
厉潮被他笑得短暂地迷失了下心智,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
“你……”
宋时眠打断他,不动声色地从他外套没盖严的胸膛上扫过,“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厉潮只能将来拜访的邻居请进家里来。
青年看着温和有礼貌的样子,却是个自来熟的,一来就把手里的盘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随手拿了个葡萄递到厉潮嘴边,“你尝尝,这个葡萄是从老家带来的,可甜了。”
厉潮低头看着他手里的葡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葡萄是昨天吃完火锅回来买的,还是他洗的。
但被宋时眠的目光盯着,他只能就着他的手吃完了这颗从老家带来的葡萄。
“很好吃。”
宋时眠顿时满意了。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对了,我叫宋时眠,你叫什么名字呀?”
厉潮再迟钝也明白了宋时眠想要干什么。
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情景只会老实又木讷的开口。
“厉潮。”
“厉先生……”宋时眠不动声色地靠近他,近到他甚至能闻到男人身上潮湿的水汽,还有从一身紧实的肌肉里散发出来的男人味。
“厉先生是一个人在家吗?你的另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