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膝盖上也被敲了一棍,出血了。和其他人跑分开的他不得不勉强扶着墙走,还要躲避人群。都走的小路,路上坚持不住休息一下,就遇到了琴茵茵。
急急忙忙赶回知青点的谭招娣刚好也和琴茵茵碰到了。看着琴茵茵有点发黑发紫的脸,谭招娣幸灾乐祸地开口了:“茵茵,你这是怎么了,脸咋肿成这样?”
谭招娣明晃着要看她笑话,琴茵茵怎么会让她满意呢,“没什么,和别人不小心闹矛盾了。”
“呦,闹矛盾啊~”还闹到脸上去了,谭招娣要笑死了。
“你是怎么了,头发乱成这样?”谭招娣现在的形象也不咋地,劣质的皮筋早就掉了,扎好的辫子散在肩头,十分凌乱。
“我也没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头冷哼一声,分别走在了路的两边。
到了知青点,知青们都干完活了,看到琴茵茵紫黑的脸,就赵虎上前去问了缘故,关心了一下。
琴茵茵差这点关心吗?只动嘴巴不付出实际行动,谁不会。而且她现在需要的是看的镜子,而不是赵虎油腻的要流黄油的大脸。
琴茵茵冷淡的态度搞得赵虎很尴尬,看着琴茵茵若无旁人走进屋子的背影,赵虎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这臭婆娘真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他下乡不想找村姑,哪能看的上她。
工作第一天,苏浅墨不出意料地被留下来加班了。
午休结束后就一直干到五点,吃完饭六点接着干,领导说是要加班到八点。
晴天霹雳,再好吃的晚饭也挽救不了苏浅墨想死的心。
等天暗下来,工厂里就给开了电灯。这灯也不怎么亮,是晕黄色的。
于是就有人开始搞事情了。苏浅墨看到有个扎辫子的正式工在往口袋里塞东西,一小把一小把的放,也不起眼。
居然有人偷工厂的东西。
苏浅墨还以为这个时代的人都是积极向上、朴素无华的,但转眼一想他在知青点遇到的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这种刻板印象。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苏浅墨暗自提醒自己,要随时保持警惕。
“可以下班了。”外面有个小哥喊道,很快就跑走了,他还急着去另一个场地叫人。
苏浅墨才发现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他又看了看那个扎辫子的正式工,她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的。
苏浅墨不准备多管闲事。他脱下工作服,拿了工厂送的白毛巾擦了擦汗,和周言笙一起回去了。
这时在县中心的侦查部还没下班,霍华在办公室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部长方建国很无语,在被敲棍,又没看清人家的脸的时候,霍华身为侦查队的还敢去公安局报警!关键是侦查的时候不带人家公安局的,只想把功劳独吞,现在一出事就找人家。
方建国都怀疑霍华在军队的军事化管理下把脑袋给训傻了,不然明明没有打到他脑袋,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方建国去领人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他的老对头也在嘲讽他,说他的下属给他长脸。
“部长,那些黑市的太嚣张了,我气不过……”
“你气不过,我还气不过呢。你赶紧给我回去,以后行动之前给我报备一声!”方建国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久,霍华的脑袋里还是自己受伤的事。急于求成,好大喜功,这个部下不能重用。
霍华紧绷着脸出去了,他以为这个部长是懂他的。这黑市对百姓造成了多么大的困扰啊,他今天只是冲动了一些,而他的部长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点都不关心百姓。事事都报备,有些急事哪里来得及,就是为了提现自己的权威!
霍华苦着脸回了家,家里也闹哄哄的。乡下他娘给取的媳妇愁着一张脸在照顾三个闹腾的孩子,看着他就没劲。
他娘在缝衣服,看到他就迎了过来,“华子怎么样?你上司怎么说,给你记功没有?”
“别提了,他今天把我骂了一顿,真是莫名其妙。我为百姓好他还说!”
“这上司真是。没事,娘给你卧了鸡蛋,在灶房放着呢。”陈盼弟笑着安抚儿子,转头就板着一张脸,“荷叶,你男人回来了你不晓得过来迎接他就算了,你不晓得给他端碗鸡蛋吗?还要我叫你,快点。”
李荷叶木着一张脸,把正在吃奶的儿子放下来,迈着虚浮的步子去给霍华端了一碗鸡蛋。
陈盼弟对儿子是舍得的,足足搞了三个胖乎乎的鸡蛋。李荷叶看着碗里的鸡蛋,咽了咽口水,她从生娃到现在,没有吃过一口鸡蛋。有时候没奶水了,陈盼弟就只舍得搞点碎米煮稀饭给她吃,那米也是清晰可数,陈盼弟还嫌她不下奶。
霍华被他娘拉过去坐着,接过了碗和筷,看碗里有三个鸡蛋,“娘,荷叶,我们三一人一个吧。”
李荷叶还没说话,陈盼弟就急急忙忙开口了,“女人家家吃什么鸡蛋,吃了就是浪费。你赶紧吃,工作一天了呢,别累坏了身体。”
霍华也只是嘴巴上说说,看着李荷叶不说话,当作她不吃,几口就把鸡蛋下肚了。他娘说的也是,他都累了一天了,吃点鸡蛋补补也是好的。
小儿子福宝又叫哭起来,陈盼弟看不得宝贝孙子受苦,又不想自己去受累,转头又对李荷叶横眉冷对道:“没听到我孙子在哭吗?还不赶紧去哄哄!”
李荷叶又赶紧去小儿子那里,摸摸尿布,拉了。她把尿布换好,儿子交给大女儿带,自己又马不停蹄地去洗尿布。家里就两条尿布,不洗就没有用的了。
陈盼弟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吃完鸡蛋,帮他把碗放饭桌上,又亲亲蜜蜜地说起了话。碗不用管,李荷叶自己会收拾。
等李荷叶终于能休息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了,孩子们都上床睡觉了。她摸索着上床,被一只大手拉到了被窝,又被迫忙碌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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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秋收开始
苏浅墨过了几天单调的工厂生活,秋收来了。秋收工厂也给放了假,说是搞完了秋收再来。
凌晨四点,大队长先是在集合处说了鼓励的话,又换了村长来说,总之把大队的激情全部调动起来了。村民们一个个热血激昂,恨不得现在就开始。连苏浅墨这个在现代听多了鸡汤的人都很有触动。
领到工具,人们纷纷赶到划归为自己的工作区域去收麦子。一眼望去,麦田看不到尽头。
大队长王福军知道现在不是收麦子的最好时候,但光是他知道又能怎样,队里已经供不起水了。村边的小河水位下降,村里的水井也快不出水了。
这几天王福军的头发是一大把一大把的掉,最后还是决定早点收麦,减产就减产吧。
苏浅墨拿着镰刀弯腰割麦子,一割一大把,这声音听起来是很好听,可累坏了苏浅墨的老腰了。
他早上就喝了一碗稀饭,没干一会就感觉肚里空空。这太阳也是越来越大,毒辣辣地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苏浅墨能感觉到衣服已经被汗湿贴到了身上,他看到有的人早就把衣服脱了,露出了古铜色的膀子。他很羡慕,但苏浅墨不敢脱。一是怕麦芒刺人,二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肤色越来越白了,平时露个手臂腿都被大娘们讨论,要是露上身,怕是这几天都要讨论他。
想想大娘们嘴巴的威力,苏浅墨选择埋头苦干。反正他还有灵泉水,一口酸痛除,只是偶尔会拉肚子。
一个人在前面割麦子,一个人在后面捆麦,一上午一下午交替来。
等割完上午的,苏浅墨的腰和手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他也感觉自己的脖子和手臂被晒得疼,手臂他看了,有点红,但应该没什么事。但看不到的脖子更让他难受,他想着是不是晒脱了皮。
把工具交给看管的人,苏浅墨皱着眉毛回去了。回到知青点,看大家都累的不轻,煮饭的文静音也是有气无力。
他一个人进了屋,想看脖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他一直想买的镜子一直没买回来。
这可怎么办?
苏浅墨把身子扭来扭去,按着头看,都看不到。正当他要自暴自弃的时候,周言笙推门进来了。
“小周,帮我看一下我脖子,我看不到。”苏浅墨眼睛一亮,嘴上就开始招呼人。
周言笙想进来拿水杯喝水,听到小周这名字脸上一黑,还是老老实实往苏浅墨这边走。
苏浅墨低着头,把后面的脖颈露出来,“怎么样?有没有蜕皮,还是只是红了?”
周言笙看着苏浅墨白哲皮肤上的那点淡红色,有点想用手按一按,他克制住莫名的冲动,“红了,抹点药吧。不要叫我小周。”
苏浅墨一听红了就不放在心上了,他堂堂一个男子汉,皮肤红点怎么了。
“不叫你小周叫啥?言笙?言笙哥哥?”苏浅墨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周言笙听着清脆的少年音故意压低变柔,叫他哥哥,喉咙上下滚动,突然想教他做人。
苏浅墨和周言笙这几天相处的越来越融洽,根本不怕周言笙的冷脸,还在那叫言笙哥哥叫的欢。
周言笙把苏浅墨凑过来的脸推到一旁,没有理会拿着水杯出去了。
“言笙哥哥怎么这么高冷啊?”
苏浅墨跟着出来了,还在笑的欢,不明所以的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只能在心里感慨苏浅墨精力旺盛。
因为秋收,都是自己拿的红薯或者土豆,让文静音煮熟就行。一个人一个碗,食物还是滚烫的,就有人迫不及待拿了一个出来吃,皮也没舍得剥。
难怪周言笙要拿水杯,苏浅墨艰难咽下一口带丝的白薯,感觉自己快要被噎死了。看到周言笙放在旁边的水杯,苏浅墨戳了戳他的手臂。
周言笙看过来,苏浅墨就指指杯子示意。周言笙略微点头,苏浅墨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吃完一个红薯和一个土豆,苏浅墨就饱了,他还把周言笙的水喝了三分之二。
嘿嘿,别人的水就是好喝。看着要见底的水,苏浅墨拿着自己的热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放在了周言笙旁边。
不等周言笙看他,苏浅墨就跑回屋子去看小说了,他看的小说正在精彩时刻,迫切地想要知道后续。
但苏浅墨没看多久,就被周言笙叫着去上工了。这时候的太阳真的很大,苏浅墨苦着一张脸,他感觉他第一天都要熬不下去了。还是上班好,起码不用晒太阳。
由于苏浅墨爱拖,他们两个走的时候是在最后面。苏浅墨看着全副武装的女知青们就咂舌,就这个天气,女知青们穿长袖长裤,戴帽子,绑脖子,生怕晒黑一点,在他看来纯纯受煎熬。
但他也不能阻止女生对美的追求,只是偶尔和周言笙感慨一下。
周言笙听的时候侧看苏浅墨白得快要发光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是真的不知道女知青们嫉妒他都要嫉妒的发疯了吗?
这怎么都晒不黑的皮肤,她们谁不想要啊。偏偏被一个粗糙的男同志得到了。
等今日份的干完,苏浅墨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手上也磨出了泡。
计分员给苏浅墨记的十工分,在他后面排队的谭招娣却得了七工分。
“我怎么只有七工分?”谭招娣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她想要满工分。
“你干的活就值七工分。”王大柱说道。
“我干的还不多?我是知青点女知青里面干的最多的了。”
“哦。”
“你哦什么,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给我记少了?”谭招娣口不择言。
在旁边等待的王大嘴一把推开谭招娣,叉着腰开骂,唾沫星子乱飞,“你这个小娘皮胡咧咧啥呢?我儿子一个高中毕业的看你一个初小还没毕业的不顺眼?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看看人家得八分十分的干了多少,一天就在那逼逼赖赖。”
谭招娣看着王大嘴黄色的牙齿,难闻的口臭,想到落在自己脸上的口水,尖叫道:“我就说说怎么了。你恶不恶心,离我远点,多久没刷牙了?”
嘿,王大嘴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上去就抓脸挠脖,乱扯头发,“我恶心,谁有你恶心啊?天天借别人的偷别人的,嘴上还说个不停。我撕烂你的嘴!”
谭招娣痛呼一声,也不甘示弱,脚一抬起来就踹肚子,看样子就带了狠劲。
两个人打着打着就翻滚起来,王大柱也急了,去拉架脸上还挨了一巴掌。和他们关系好的村人就来拉架。但谭招娣在知青点本就没什么人愿意搭理她,所以打架也没人帮。琴茵茵喜欢看谭招娣的热闹,怕误伤自己,还往后推了几步看。
村里人当然向着自己人,拉架也是偏架,只是把谭招娣控制住了,王大嘴还趁机打了几巴掌,揪了她的胳膊。
村长被喊过来了,看着混乱的场景,和还在挣扎要打人的谭招娣,怒火蹭蹭蹭往上涨。个搅屎棍,天天在村里找事。
“又怎么了?!刚秋收开始不累是吧?”
“这谭招娣污蔑大柱给她瞎写工分,王大嘴就闹了起来。”拉架的一个大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