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已经坍塌到亲爹不认,那个费里德要真能调查到花店,就得把整个小公园挖空一半,这群人可没这种心思,估计一心只想着赶快交差。
这么小半个月,估计现在地下室都被填平了,不过时元还是觉得得去稍微看一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诺伽这么厉害,却暗示他不要参与星都的势力拉扯,时元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打算,但也不妨碍他配合丈夫想要的低调生活。
出门前,时元特意和诺伽打招呼说一小时左右回来,丈夫表示会与他保持联系,回来前发定位,他可以开车去接他。
时元心里美滋滋的甜,已经完全接受了诺伽居家大魔王的人设。
他照着以往乘坐公共交通的轨道先去了一趟花店,笔记本果不其然还放在柜台下面,时元拎着看了几眼,抬手把本子揣在了口袋里。
钱,暂时够用,食物,家里有丈夫可以吸一吸解馋,“微笑医生”好像的确没有了存在的理由,就这么让“他”随着爆炸案彻底消失掉也无所谓。
只是……
时元撑着脸颊点了点。
“只是如果以后还有人需要我,那我治还是不治呢?”
心里嘀咕着,时元彻底封锁了连接花店这边的后门,并用一个大柜子挡住了后门口,这才拍拍手转去了不远处的小公园。
时隔半月,公园的绿化已经全部恢复,曾经的大坑被新鲜的草皮铺就,新草皮和旧草皮的边缘长在了一起,无缝衔接的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元在新草皮上踩了踩,软软的,泥还很湿,有漂亮的蝴蝶在他的脚底下翩翩飞舞。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打破重组的生活方式。
时元原本就喜欢阳光和水汽,喜欢一切充满生机的东西,而不是龟缩在一个小地下室,偷偷摸摸的同时还得遭受各种各样非议攻击。
而且接下来的事情不是想该不该继续行医,他还得思考怎么和诺伽说明他也是个隐藏款呢?
时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时元下意识:“没——”
他说着蓦地收口,然后缓缓回头,就见一个红头发的人坐在离他不远的公园秋千上。
对方穿着一身浅金色的贵族服饰,红棕色的长发被风吹着散在背后,他双手闲适的搭在链绳上,一尘不染的鞋尖随意在地上找了个支点,此时正让秋千小幅度的摇晃着。
时元没有察觉这人的到来。
而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颇为苦恼的挠了挠头,“啊,这位小姐。”
周围的风忽然轻轻旋转了一下,时元听见对方道:“是这位先生。”
这都不生气?
“好的这位先生,”时元道,“你一个人出门玩吗?”
“你不也是一个人?”那个人笑。
时元心道出门真得看日历,他往道路方向走了几步:“不好意思哦我有老公,他这会估计快来接我了。”
阿芙罗:“真可惜。”
时元额角崩了崩,可惜个鬼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圆桌贵族这么闲的吗都可以随便在大下午出门逛公园了!阿芙罗这张脸一年一半时间都挂在首页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时元心内咆哮面上乖巧:“那你慢慢玩,我先回家了。”
阿芙罗跟着他的脚步转头,忽然又笑了声道:“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对不起我不记得。”时元心内不妙脚步加快。
因为没有察觉阿芙罗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所以他这会多少有点紧张。
这可是连任三届的顶级大佬,他几年前的确因为撞破对方在调戏人而与阿芙罗远远对视过一眼。
可那会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小朋友呢!这人到底什么逆天记忆力啊!
时元脚步匆匆,手腕却忽然被拉住。
他呼吸骤然收紧,侧头就见红色的发丝从左边胳膊贴了过来。
秋千的声音还在响,但秋千上的人却不在了。
阿芙罗微微低头看向黑头发的青年。
“你刚才的表情很有趣,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你是第一个来悼念微笑医生的。”阿芙罗语气温柔道:“你很喜欢他吗?”
时元真想把那些说他变态的人都拉来看一看这位联盟的统治者,看看究竟谁才是真的变态。
“倒也不是悼念,”时元重音强调,“毕竟不能确认医生的死亡。”
“你说得对。”阿芙罗认同,“所以我在找他,但怎么都找不到。”
时元心道你别找了,就让他安静的死一死不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阿芙罗。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清阿芙罗的眼睫也是暗红的颜色,只是更深,远看着就像黑色,这个贵族左眼下有一颗浅色小痣,眼睛内双狭长,唇是薄薄的水红色。
时元又幻闻到了初次见到诺伽一样的香气。
只是这股香气没有丈夫浓郁,也就勾不起他的馋虫。
阿芙罗:“你的眼睛像太阳。”他微微凑近,“我喜欢它们的颜色。”
时元后脖颈汗毛都起来了,刚要挣开阿芙罗的手,就听到了背后另一道声音。
“时元。”
时元条件反射的稍息立正,他明显感觉到握着他手腕的阿芙罗停顿了一秒,然后两人一起回头。
诺伽就站在一片花丛后面,他看着他们淡淡道:“过来,回家了。”
第14章 没亡
时元恨不得撒丫子往诺伽那边跑,但他的手腕还被阿芙罗抓着,这个人的手劲看起来松松的,但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就算时元再迟钝,也能感受到此刻空气中微妙的气氛。
他不信诺伽不认识阿芙罗这张脸。
但一向讲文明有素质的丈夫却和阿芙罗连个招呼都没打,这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
诺伽生气了,而且生大气。
以前时元只会觉得这是平民丈夫自不量力,现在他生怕诺伽真动手和阿芙罗打起来——那这小公园的地皮可能不够掀的。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面容沉重的和阿芙罗道:“我已经结婚了,您要是有特殊需求可以去找别人,我老公爱吃醋,你这么拉着我让我很苦恼。”
阿芙罗这才反应过来一样:“啊,抱歉。”他松开时元眼睛笑道:“你好可爱,一时间没忍住。”
时元:“……”
他针扎一样的退出十来米,然后走到诺伽身边和丈夫十指紧扣。
阿芙罗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没有减退。
惊悚。
太惊悚了。
时元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拉了一把诺伽没拉动。
靠。
他丈夫该不会想当场开大吧??
时元心内更紧张了,他眨眨眼看向诺伽,诺伽的表情十分平静。
平静到有点诡异。
“……我们不回家吗?”时元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牵着一只随时要发狂的恶犬,“我有点饿了,想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四个字貌似稍微拉了一把诺伽的神智,他低头看过来。
时元眼睛亮闪闪的眨,随即又低声暗示道:“不是你说的吗?暂时不要和圆桌贵族起冲突,我们回家吧,不理他就好。”
过了几秒。
“好。”丈夫垂眸道,“车就在外面,我们走吧。”
时元连忙:“嗯!”
两人转身离开,时元拉着诺伽的手试图和他转移话题,讲着讲着自己先沉浸了进去,一会夸今天天气适合吃冰激凌一会又说这里的花开的漂亮想再来玩。
诺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他,并答应一会给他买个抹茶甜筒。
时元更是将发神经的阿芙罗忘到了一边,并和丈夫讨价还价想吃两个。
公园的风平和又柔软,阿芙罗远远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影子,过了会他抬头望向星都蓝调的天空。
“有趣的两个人。”
这么有趣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
阿芙罗转身回到秋千上,有人从他身后走出来:“大人,星网假新闻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提摩西派人发的。”
“蠢货。”
那人皱眉道:“这种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当圆桌贵族?”
阿芙罗晃了晃秋千:“一个傀儡罢了,没有他,凯德也会扶其他人上位。”
“……凯德将军?”
阿芙罗歪头:“他常年驻扎在和帝国接壤的边境,看多了异国风情,就觉得一个将军不够当,还想着当统领星盟的皇帝呢。”
男人低声道:“可是海格威斯帝国可是承袭了上千年了!”
是的,上千年了。
帝国那群贵族不比联盟的省心多少,若没点真本事,怎么会一直都高居王座?
阿芙罗:“没有海格威斯血脉的才能,却胃口大到想要吃下所有,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他说着忽然问道:“西姆王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乐观,温特瑞尔家族曾经是支持西塞那王的超级保皇派,西姆王杀了西塞那王后,他们家就逐渐神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