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种站在高处万众瞩目的感觉。”
时元点头:“还不错吧。”
阿芙罗道:“这次还是继续收诊金?”
时元摇头:“不收了,我不缺钱花。”
他的目的并不在钱,而是要让星都的人快速接受他的存在,顺便打野给幼崽补充一下成长养分。
他现在吞噬的精神力一点都没留给自己,全被这小东西给大力吸收了。
“也是,你丈夫的抚恤金马上就下来了,”阿芙罗坐在时元身边,“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呢?”
时元侧目:“还有崽子要养,没时间为一个死人伤春悲秋。”
阿芙罗拍掌笑:“对,就是这样。”
时元鼻子忽然动了动:“你养黑鸢尾花了?”
“好敏锐。”
阿芙罗夸了他一句:“看见你心情好,我心情也就好了,所以就让管家养了几支,你喜欢的话一会可以带回家。”
时元:“不用,你喜欢就自己养吧。”
阿芙罗直直的盯视了时元几秒。
时元:“干什么看的这么恶心。”
阿芙罗疑惑的嗯了一声:“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阿芙罗眯眼笑道:“丈夫牺牲后,你变得越发美丽了。”
……他都刻意不笑了这色鬼也能发现他变美了?
“你的错觉吧。”时元坐不住了,他起身,“今天的营业时间就先到这里,我知道你在派人盯我,既然要盯就多来点人,我和提摩西的精神力药剂打擂台,有点怕被他打击报复。”
他现在可是揣着崽,当然能不自己动手就不自己动手了。
阿芙罗:“当然,很愿意为你服务。”
时元是真累了,不等阿芙罗啰嗦就秒速下班,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他朝阿芙罗严肃道:“接下来三天都不要联系我,我要休眠。”
阿芙罗在窗边和他挥手。
时元一脚加速直飞空轨,阿芙罗站在原地看了半晌才收回视线。
正要关闭窗户,一个通讯就急匆匆的震了过来。
阿芙罗:“有事?”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阿芙罗面色微妙的变幻了一下。
“真的?”
“绝对没错!虽然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出,但温特瑞尔家族已经开始有动作了,小部分不知情的保皇派还在观望,但绝大多数都通晓了他的存在!而且听说他出现的第一天,就在王宫里溜了个弯又大摇大摆的消失了。”
阿芙罗嘶了一声:“这下可要好玩了。”
对面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阿芙罗手指点了点:“不怎么办。”
“啊?”
“又不是我们家的事情。”阿芙罗:“西姆留下的烂摊子都够他收拾了,他的出现反倒给了我们发展的时间,如果他够聪明,那前线这场仗很快就会平息。”
因为比起外面的骚乱,自家门口都扫不干净岂不是更令人烦心?
“继续盯着,随时联系。”
阿芙罗挂断通讯。
视线余光看见窗角黑金色的花朵,他凑近沉迷的嗅闻了一下,又好奇的咬了一口花瓣,嘴唇立时泛起了甜蜜的麻痹感。
黑鸢尾有毒。
“你丈夫怎么舍得离开你呢?”阿芙罗扶着一朵垂下的花苞,“这样不懂得珍惜,宝贝迟早都会被别人抢走的。”
医生:【到家了,车后面跟了虫子,让你的人处理一下。】
阿芙罗挑了挑眉:【家门口的包裹看到了吗?】
医生:【看到了,炸/弹吗?】
【打开看看。】
时元皱眉,伸爪撕开包装箱子。
放眼一看全都是星都最近流行的小玩意,往下一翻,连儿童玩具都他妈准备好了。
医生:【……】
阿芙罗:【和它提前刷一下存在感,就说是阿芙罗叔叔送的哦。(可爱微笑)】
第32章 亡了
时元的嗜睡有一阵没一阵。
这主要取决于崽子最近闹不闹腾。
阿芙罗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从他重新出现在星都到现在过去了一星期,提摩西连他的影子都没抓到在哪里。
刚上任的新人想要和连任三届的大佬斗法还有点稚嫩,如果是凯德,或许还能让阿芙罗提起几分认真对待的心思。
时元又回到了没事浇浇花吃吃饭养养胎的日子。
起床,刚洗漱完,就听见又有人在外面敲门。
时元无语的将牙刷投进杯子,才大步走过去开门道:“又有什么——嗯?怎么是你?”
门口的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然后越过时元径直走了进去。
时元低低靠了一声,转身啪一下关上门。
“你怎么过来了?”他趿拉着拖鞋走到冰箱边开了一瓶水,“连个预约招呼都不打。”
时非:“我找我儿子还得预约吗?”
时元笑着点头:“也是,那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时非是联盟贵族,时家的家族历史大概有三百年,最初他们也是平民,但有一代忽然出了个厉害人,直接用军功兑换了贵族体验券,从平民一跃改变了原本阶级。
时元想了想,那应该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总之家族发展壮大的辉煌史和眼前坐吃老本的时非没什么关系。
时非虽然年近中年,但身体保养的还算不错,外表透着点温文尔雅,可惜被一双眼睛破坏了一张脸。
那是一双和时元同色系的眼睛,但更浓郁,偏浑浊的茶色,里面总是充满了无数算计,对亲人的,对朋友的,甚至对妻子的。
时元懒洋洋坐在沙发上,又仰头喝了一口冰水道:“三年了,您高贵的鞋子都没有踏进过这里,怎么现在来了。”
时非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道:“这里还没有家里的客厅大。”
时元:“要那么大干什么,够住就行了。”
时非看了他几眼:“三年时间,你回家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得清,有时候我都忘了你长什么样子。”
时元:“忘了也挺好,省得给您添堵。”
时非:“诺伽死了。”
时元喝水的动作顿住。
时非:“前几天我收到了好友的消息,说我儿子的丈夫在前线战场牺牲了,我没有想到这种消息还得外人通知我。”
时元侧目。
时非眼里没有半分安慰的神情,他语气平淡道:“既然诺伽已经牺牲,按照联盟婚姻法,你们的婚约会自动失效,过几天你搬回来住吧,我会给你介绍其他结婚对象。”
时元笑出了声:“诺伽死了连一个月都没有,你至于这么着急?你怎么不问问我伤不伤心难不难过?”
时非皱眉:“为一个平民伤心难过有什么价值。”
时元语气变低:“贝温特也是平民,既然你这么瞧不起平民,当初又为什么和她结婚。”
时非眼神闪了闪:“那是我们大人的事情,现在在讨论的是你的事。”
“行。”时元点头,“我的事没什么可讨论的,我自己会看着办,就不牢您费心了。”
时非提醒他:“你没有必要再为他耗费时间,你们的婚姻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时元将瓶子墩在茶几上,没喝完的半瓶水震起来发出刷啦啦的声音。
时非皱眉。
时元冷声:“按照联盟婚姻法,如果我不承认诺伽的身亡报告,那他这个人就不会被注销户口,我和他的婚姻关系也不会消失,因为能让诺伽彻底消亡的一切文件,都需要我这个唯一直系亲属的签字。”
时元不承认,那诺伽就会永远卡在生存和死亡的交界点。
所有人都认为诺伽死了,但只要时元还认为他活着,那他就会活着,哪怕是活不见人。
时非:“你的坚持真令人感动。”
时元:“因为我不是你。”
时非脸侧崩了崩,看起来在辛苦维持贵族的素养。
“如果你今天来就是劝我搬家的,那现在就可以走了。”
时非安静的坐了几分钟。
时元也已经好久没见这个人了,尽管表面维持体面,但时元依旧发现他的体态已经不如从前,但是作为贵族,哪怕逐渐落魄,时家也应该没什么值得时非费心劳力的。
哦,估计也只有他,会让这位父亲大人耗费心神的对付了。
正在时元就要开口送客的时候,时非忽然道:“军部给你派发抚恤金了吗?”
时非不提,时元还想不起来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