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很震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都更绿了一点。
时元面无表情的把它搓扁揉圆。
叫你四年不回来!
叫你让我生孩子!
还让我自己做饭吃!
还让我自己搞事业!
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再吓唬我!
饭团呆呆的看着爸爸一脸阴暗的揉捏手里的东西,像是在狠狠发泄什么情绪。
大魔王明明速度那么快,却也一点都不躲就那么受着。
看起来还有点……有点享受。
变态啊!
饭团一脸没眼看。
他噔噔噔跑过去跳上沙发。
“现在怎么办啊爸爸,大魔王没死,我们不能叫帝国以为他们看重的王储死在联盟了呀!”
只跟着盔甲军学习了一小段时间,饭团的国际事务敏感度就直线飙升。
他看着爸爸沉迷捏大团子,不由得有些嫉妒道:“不然我们把大魔王发回帝国,他们的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时元还没说话,盔甲军就道:“不行。”
“啊?为什么?”饭团不满。
盔甲军:“王储已经认为这里最安全,就算你把他扔在,宇宙另一端,他也还会找回来的!”
饭团崩溃。
时元缓缓停下动作,大煤球已经在腿上被捏扁了。
盔甲军转向他:“……不过如果是和您,一起回去,说不定会更有益于,王储的恢复,你知道的,他回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你。”
所以本质是时元在哪里,王储就会跟到哪里。
时元冷漠:“我走不开。”
盔甲军双手搓搓:“拜托您了!”
时元皱眉:“我真的走不开,我带他回帝国,孩子谁来照顾?”
盔甲军眼睛一亮:“带着,孩子,一起!更好!好好好!”
时元:“……”
青年微微一笑:“我辛苦生下他养他这么大,这一带出去还能带回来吗?怎么,你们帝国想白嫖啊?”
盔甲军急忙摇头:“不会的!全帝国都听王储的话!”
时元眼神怀疑。
盔甲军语气低低:“王储听您的话,只要有他在,没有人,敢欺负你!”
时元抬抬下巴:“没他在也没人敢欺负我。”
盔甲军汗流浃背:“是……是。”
谁敢惹这个祖宗啊,古帝国掌握海格威斯血脉的神。
时元看向怀里的缩水版诺伽,悲伤的情绪早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如释重负的好笑。
重建信任从来都不容易,但哪怕只是一点点基台重现,都是新希望的开始。
只是这个开始实在得来不易,几乎让诺伽再度赔上了一条性命。
“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到就眨眼睛。”
大煤球绿幽幽的眼睛信赖的动了一下。
时元居高临下:“让你不要逞能,好好一个大帅哥看你给自己造成什么样子了,半辈子的黑历史都浓缩到这里了吧。”
现在的诺伽根本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回到了最简单的形态,包括思维一起。
时元:“想变回去吗?”
大煤球膨胀起来。
看起来还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劲。
时元淡淡道:“想变回去就要听我的话,再敢给我死掉试试看呢。”
盔甲军连忙在一旁打圆场:“不会死了,这次绝对不会、死了!”
时元看向它们:“诺伽身边常跟着的那个影子人——”
盔甲军:“是王储最常召唤的,一个影子军团下属。”
时元:“它还能回来吗?”
盔甲军:“能,王储能变回来,它就会跟着一起,回来了,只是……”
另外一个盔甲军补充道:“只是,王储的精神力原本就出现了问题,我们不敢保证它一定重现,除非,王储能从根源上彻底解决精神力失序症状。”
时元眯眼:“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盔甲军四脸懵逼。
时元颠了颠手中的大煤球:“我在联盟当了这么多年的野路子医生,什么样的变异精神力没有见过,你们王储的精神力是最好吃,但却不是我吃过的唯一的力量体,我现在可是吃毒吃多了变得百毒不侵,他这么美味,说不定被我啃着啃着就能啃好了呢?”
盔甲军犹豫:“可是你不是,正统王室医生……”
本来王储这个状态就已经很脆弱,再万一,啃出来,什么问题……
时元一脸不屑:“如果王室医生治不好的人被我治好,只能说温特瑞尔家的所有正统精英都技不如我。”
刚硬的盔甲军被驯服的唯唯诺诺:“那好、那好吧。”
事已至此它们又能怎么办,只能向历代海格威斯默默祈祷了。
还好还好,王储已经有了孩子……大号不行了就练小号……盔甲军们眼神闪烁。
饭团背后忽然一阵恶寒。
时元起身,抱着大煤球往卧室走。
饭团在沙发上蹦起来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
可恶的大魔王,他一定是故意变成这样的!爸爸最喜欢萌物,所以他才会从小在爸爸面前装乖乖仔,现在好了!他的家庭地位要一去不复返了!
时元回头:“对了团宝——”
饭团立刻假装原地打拳锻炼身体:“怎么了爸爸?”
时元:“……幼儿园那边,你还想去上吗?”
饭团大眼睛亮晶晶:“可以不去了吗?”
他爱学习但不爱上学啊!
时元:“那就暂时不去了,先跟着这几个盔甲军一起学习吧。”
饭团心情阴转晴天:“爸爸万岁!”
盔甲军也不敢置信。
原来只要时元一松口,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如此美好,可惜它们的王储感应不到这一切,毕竟他现在只是个可怜的需要人抱着走的大黑团。
时元回到卧室先给阿芙罗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醒了。
阿芙罗可能在忙,但也没几分钟就回复了过来。
时元道:“你不用和帝国周旋了。”
阿芙罗:“你知道诺伽的事情了?”
时元嗯了一声:“我打算去帝国一趟。”
阿芙罗:“什么?”
时元:“帝国王储的处理事宜全部交给我吧,我会让联盟安全退出游戏平台的。”
阿芙罗那边安静了好一会,然后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没死,对吧。”
时元从来不怀疑阿芙罗的敏锐性,只是他无法和阿芙罗详细解释,为什么伟大的帝国王储变成了一团不会说话的黑色史莱姆。
时元只道:“我来处理这件事,比你来处理会更高效一点。”
阿芙罗语气幽幽:“你说得对,我还是很佩服他的,毕竟在那一瞬间,他估计也没想着能活着回来。”
时元看向床脚的黑煤球,它正乖乖的在原地等他。
值得吗?从呼风唤雨的当权者变成如今这样灰头土脸。
时元很想问诺伽,只是答案好像早已经确定。
如果还有下一次,他一定还会义无反顾在冲在他前面,做他最坚强的盾,和最锋利的剑。
时元决定去看看诺伽的世界。
阿芙罗仿佛明白什么一样叹息一声:“唉,真没办法,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合拍的搭档。”
时元尾音上扬:“我有说过我不回来了吗?”
阿芙罗顿了顿:“难道你还想回来?”
时元声线清晰:“宇宙这么大,我哪里去不得,再说我也是真刀实枪干上圆桌贵族的,你可以再招新一个人,但我的位置必须给我留着。”
半晌,阿芙罗的呼吸声传过来:“好吧,给你留着。”
空无一人的会议桌后,红发男人手中捏着一张旧日契约。
他指尖微微碾紧,一阵火苗窜上,将纸张烧成了灰烬。
原来两个人真正的信任根本不用任何捆绑手段,时元有多么大度和光明磊落,就显得他这个残次品有多么可怜和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