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了，别跟我说算术题这三个字！”一听就让人害怕，严臻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些年被算术题支配的日子。

　　“……唔唔唔！”韩凛：臭小子，别用你刚脱了鞋子的手来捂我的嘴巴！

　　在门外的护卫队长老梁听到屋里的声音有点不对劲，他要不要再推门进去屋里看看了，他们主子爷和……臻少爷真的没什么吧？

第258章 借粮

　　随着越来越多牧民的到来，顺州城外驻扎的帐篷越来越多，赶来交换物资的牧民也越来越多。

　　为了避免胡汉双方因为语言不通和习俗不同而闹出什么事情来，韩凛还让严三舅找了一批懂得两地语言的人员出来关外充当翻译和调解员，事实也证明他们这么安排是对的。有了这批懂得两地语言的翻译员们的加入，他们双方的互市比以往都顺利。

　　不过顺州是严三舅的地盘，这里的事情他最多只能建议，不能真的插手去管。

　　所以在顺州这里呆了四五天韩凛就准备走了，快到中秋节了，他还要赶回蓟县去陪他们家傅老师一起过节。

　　和严臻在关外遇上，韩凛就跟严臻打一个招呼，说明日要走的事情，“我这边明日就回去了，你有什么不懂的，最好是询问一下身边的管事，他们常年跟胡商打过交道，比你更清楚和了解那些人。”

　　现在的严臻已经换了一个身份，摇身一变成了大召的一名商人，这几天每日都在关外跟胡人做生意。

　　其实做生意的事情最好是让严翎来做的，只可惜严翎现在人还在南边赶回来，这个从内部策反和分解胡人的工作就落到了严臻的头上来了。

　　不过严臻自小在北地长大，从小就没少跟胡人打交道，要说对胡人的了解，他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所以这个事情落到他的头上，他不慌不忙的接下了任务。

　　“你放心走吧，我们在这边出不了什么岔子的。”严臻很有自信的跟韩凛保证道。

　　韩凛只能相信严臻了，就是他不相信也不行，严臻这人虽然性格上有点跳脱，不过他相信严家养出来的孩子在关键时候都是能扛事的。

　　把顺州这边的事情交给底下的人去负责，隔天一早他就坐上了回去蓟县的马车。

　　***

　　从顺州到蓟县这一段路的官道也都铺了水泥，道路好走，不到半日的时间他们的车队就回到了蓟县的城门口了。

　　等回到家韩凛才知道京城来了人，他还以为是李公公又来了，没想到进来到里面见到他家媳妇儿和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坐在茶室里说话。

　　茶室里的两人听到声音，同时抬头往外看去，见到了进来的人。

　　“下官参见王爷。”裴元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康王爷行礼道。

　　等走近了见到人后，韩凛才认出了来人是谁了，“哦，裴大人？原来京城来的客人就是你啊，我还以为来的是李公公了。”说到每年必定会来一趟的李公公，他都要怀疑便宜哥哥是不是故意折腾人的了。

　　“李公公还在京中，这次来的是下官。”裴元对韩凛的印象还留在他当年在京城的模样，没想到几年不见，曾经那个瘦弱的少年成长了翩翩青年。

　　仔细看的话，眼前这位康王殿下的长相模样看起来和他们在京城的那位主子爷还有几分相像了。不过康王爷的身上没有他们主子爷那种身处上位的气息，看起来要更为随和好相处一些。

　　“裴大人不必多礼，坐下来说话吧。”韩凛走到了自家媳妇儿的身边去，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对裴元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就在他们家青年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韩凛还记得这个裴大人跟他们家傅老师的关系还不错的，不过他们来了北地这么多年，青年也跟京城那边的许多人都断了联系，这里头也包括他曾经关系不错的好友和同僚们。这一次便宜哥哥把这位裴大人派来北地找他们，还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了。

　　傅秋白坐回了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也示意裴元坐下来说话。

　　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都落了座后，裴元才跟着落了座。

　　伺候的丫鬟重新换了茶水，韩凛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看向裴元的方向问道：“不知皇兄派裴大人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了？”他可不会以为这位裴大人是千里迢迢来找他们家傅老师叙旧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位裴大人当年和他们家傅老师一样都是皇帝身边的近臣。

　　只是他们家傅老师被他拐来了北地，而裴元还留在京城当官，这些年也不知道官职升到几品了。不过从能被皇帝派出来办事这一点来看，想必还是深受帝王喜爱和信任的。

　　裴元看了傅秋白一眼，视线落在韩凛的身上，说道：“下官这次来是跟康王爷您借粮食的。”

　　“想必王爷也知道，今年南边多地水灾，北边这里也多地旱灾，若非是没有办法，陛下也不会派下官来跟王爷您开这个口。”裴元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来好人借东西，虽然是代表上面的主子爷来的，不过开这个口的还是他。

　　一听是借粮，韩凛稍微一想就明白原因了，“是，南边水灾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北地这里旱灾，我们就更是身在其中。”

　　“不知皇兄要多少粮食呢？”韩凛并未说借字，兄弟之间说借字就太见外了。而且他没有忘记在古代这个皇权社会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就连他这个弟弟都是臣子，他的封地也是大召的国土，现在皇兄问他要点粮食而已，谈何借字呢？

　　“十万石，不知王爷这里可方便均出粮食来给下官呢？”裴元说道。

　　“十万石啊，这个数额，可能有点大了。”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10万石就是1200万斤了，这个数目可不是小数，怕是他们燕地三年的产出总数额都没有1200万斤。

　　韩凛看了自家青年一眼，跟裴元解释：“刚裴大人说了，我们北地今年大旱，塞外的胡人随时都有举兵的可能。万一真的战事起的话，我们在这边要保证前线的粮食物资。另外我们北地这边今年许多地方也是收不上粮食来的，我这边还要给百姓们留一点过冬的粮食，不能把我们这里的粮食全都抽空了给你。”

　　“纯粮食的话，我们还真的是拿不出十万石的粮食来给你，这样吧，我们用一些其他的物资来补充。不一定能有十万石，我们尽可能的多给你凑一点，凑个三五万，你看行不？”

　　“不知王爷说的其他物资是什么东西呢？”裴元问道。

　　“这个啊，鱼干、贝类、海带海菜，还有一些其他的干货之类的，我们尽量给你凑凑，能凑多少就凑多少。”韩凛也知道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远在京城的便宜哥哥不会派心腹臣子来找他借粮食了，因为问人借东西是一件很难开口的事情，他也能理解。既然人来了，他们也不可能让裴大人空跑一趟，粮食他们肯定是要给的，看给多给少而已。

　　裴元从坐着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对康王爷还有自己曾经的好友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下官谢过王爷。”

　　“裴大人不必多礼，我不过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皇兄那里才是真的难。想必裴大人一路赶来也是累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们这边的物资调动可能要个三五日的日子，你耐心等等，等东西一到，我们就让人给你装车带走。”韩凛说道。

　　“谢王爷。”裴元又道了一声谢才告辞离开。

　　傅秋白喊了管家送好友到隔壁的客院去。

　　待到裴元走后，他才转头看向刚回来的小夫君，问道：“你呢？要不要上去换一身衣服，我让厨房送些吃食过来给你。”

　　“好，我们一块上去吧。”韩凛从坐着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对青年伸出手。

　　傅秋白看着伸到面前来的手，笑了笑，只好把手搭在小夫君的手心里，被人拽了起来。

　　从茶室出来，韩凛对站在外面的小福子吩咐道：“让厨房那边送一些吃食到一楼的餐厅来，顺便给客院住的客人们送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过去。”

　　“是，主子。”小福子应了一声。

　　目送了两位主子进了小楼里后，他就去安排主子吩咐的事情。

　　回了小楼这上面后，韩凛才一把抱住了青年，亲了一口他的青年后问道：“想我了没？”

　　“才几天不见，有什么好想的了？”傅秋白把人推进了浴室去，“你快进里面洗澡去，我去给你拿衣裳。”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韩凛装出一脸的委屈和难过，往浴室里走了进去。在关门之前他还深深的看了他的青年一眼，才面带失望的关了门。

　　“……”傅秋白，尽管知道小夫君每次都是装的，但是他的心里就是有点控制不住的内疚和懊恼，不就是一句想嘛，如实说想不就好了吗？

　　转身走了两步，他的脚步又停下了，回头看了一眼关上了的浴室门一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往衣帽间进去，拿了一身衣服过来敲门。

　　“叩叩——”

　　他才敲了两下门，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还未等他说话，一只伸出来的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拉着他的手往浴室里面拽去。

　　“！！！”傅秋白只是被吓了一跳，很快就知道这是小夫君跟他的恶作剧，就任由小夫君把他拉了进去浴室里。

　　浴室的门打开又合上，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其他的声音……

第259章 全新的一面

　　等两个人从浴室里面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的两个人到了一楼的餐厅来吃饭，桌子上摆着一大碗酱肉片、一碗黄瓜丝、一碗豆芽、还有一碗炒鸡蛋、一叠薄饼皮、还有一大碗的粥和炸油条，还有两个小碗的腌菜。

　　韩凛拿了一个薄饼皮，往中间放了黄瓜丝、豆芽，还有半根油条、以及夹了几片肉片放进去，又刷了一层酱，把饼皮一卷，就是一个卷饼了，他把卷饼给了旁边的青年：“你吃。”

　　“你吃，我自己来。”傅秋白想把手里塞进来的卷饼还给小夫君。

　　不过韩凛没让，自己又动手卷第二个了，“吃吧，我再卷一个。”

　　傅秋白咬了一口手里的卷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小夫君卷给他的饼，他觉得今天的饼特别的好吃。

　　韩凛已经卷好了第二个饼咬了一口，看着慢悠悠在吃饼的媳妇儿，问道：“好吃吗？”

　　“好吃。”傅秋白点了点头，问起小夫君这几天在顺州的事情。

　　韩凛说道：“我走的时候城外来了不少的牧民，听说我们这里能交易，许多牧民就赶着牛羊来了。不过我去看了一下，发现他们羊圈里病了的牛羊也有不少，大概是听阿泰他们说了，那些牧民们都把病了的牛羊单独圈养，并没有好的病的混在一起养。”

　　“昨天我还到牧民的帐篷里去坐了一会，跟他们聊了一下草原上的事情。今年我们大召这里没雨，草原外面也大半年没下过雨了，牧民们的日子也很难。跟他们接触了后，我发现大部分的牧民都是喜欢游牧的生活，自由自在，他们许多人也很抵触打仗的。因为一旦打仗，他们的部落也要派人去，派去的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

　　“我去到的第二天严三舅就派人来请了我去他府上吃饭，我还和他聊到了这个问题。我跟他说不如趁着这一次的机会，我们帮牧民们一把，收买人心，让牧民日后能归顺我们大召，把塞外的草原也纳入我们大召的国土，以后两族之间互帮互助，也省了许多纷争和战争。”这也是为什么严三舅答应在顺州城外互市的原因了，如果能不战而胜的话，肯定就比通过战争来转移危机要更好一些了。

　　“你说的这个事情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傅秋白说道。

　　“我知道，要是容易的话，就不叫事了。我们可以先定一个这样的目标，一步一步的来，往这个目标努力。”韩凛自然也知道想要一个民族归顺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事在人为，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就成功了呢？

　　“那些部落里头肯定也少不了野心家，我跟三舅那边提议派人深入草原，跟那些胡人做生意，从内部腐蚀和策反他们，以达到避免战事的发生。就算是万一真的发生了战事，我们在内部有人，一些消息我们也能及时的收到。”

　　傅秋白点点头，对于后面这一点是支持的，他们从现在开始安排这些事情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避免十年后的那一场战事了。

　　两个人在顺州的事情上聊了一会，就转移了话题聊到了裴元来借粮的事情。

　　韩凛问道：“我没回来之前，裴元有跟你开口了吗？”

　　“没，他刚到没多久你就回来了。”傅秋白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他没说，我大概也猜得出来他这个时候跑来我们这里是做什么的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没回来，他要跟你开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了？”韩凛说了一个假设。

　　傅秋白想了一下，说道：“应该会答应的。可能就跟你刚才说的差不多，十万石的粮食我们怕是拿不出来的，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

　　“嗯，皇兄坐在那个位置上，怕是也难。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估计他都不会派人来找我们借粮食，我们能帮的话，就多帮一点吧。”虽然从他们成亲后，韩凛从未听自家青年提过他与皇帝之间的事情，不过后来他想了一下当初便宜哥哥对傅秋白的态度，大概也猜测出了一点他们之间的不同寻常。

　　不过跟青年成亲的是他，而不是便宜哥哥，在这一点上他就赢了便宜哥哥了。

　　后来想了想，韩凛也知道傅秋白跟便宜哥哥之间是不可能的，他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臣子，而且皇帝有三宫六院，后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在这一点上他就能胜过便宜哥哥不知道多少倍了，因为这么多年来他除了一个傅秋白就没有娶任何一个妾室。

　　虽然他们正在商量在外面找一个孕妇回来遮人耳目，但是那肯定不是他真正娶回来和碰过的女人。

　　喜欢的人，一辈子一个就够了，多了太挤，两个人刚刚好。

　　所以他们一个是皇帝的臣子，一个是皇帝的心腹臣子，现在皇帝派人来跟他们借粮，想必是真的有难处，不然也不会跟他们开这个口了。

　　***

　　既然答应了借粮，他们就没有拖沓，当日韩凛就让护卫队长老梁拿着他的令牌到顺港城去调粮。

　　而他们在蓟县的粮食调动就比较容易了，能直接从仓库里面出粮，当日就能装车走了，稍远一点的是从顺港城调粮食过来，来回的路上要花一点时间。

　　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韩凛就又准备出门了。

　　这一趟家中青年并不跟他一块出去，主要他也不放心，所以就还是把人留在了家中。其实要不是不放心，韩凛都可以不去的，但是他还是要去看看才能放心得下，走之前就对家中的青年交到道：“你在家中等我回来，这边的粮食调动，你看一下我们这边的存粮有多少，要留出我们当地百姓们过冬的粮食，多出来的就给裴元带走吧。”

　　“嗯，这边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傅秋白想的是光是留出他们当地百姓过冬的粮食怕是不够的，还要多预留一些粮食出来以防意外，“你去顺港城去多久才回来吗？”

　　“不会太久的，等那边的粮食装车运回来，我就跟着一块回来。”韩凛一只手按着青年的后脑勺，在青年的嘴上亲了一口。

　　傅秋白点点头，对要出门的小夫君道：“嗯，我在家中等你回来。”

　　“不用送我了。”韩凛让身后送他的青年留步，大步的往外出去了。等出来外面，见到裴元带着一队人马在王府的门口等他。

　　见到人出来，裴元上前行礼道：“下官参加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