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人进宫肯定是为了见他皇兄的，韩凛就带着人往灵堂这里过来。

　　当见到立着白幡的灵堂，和摆在灵堂中央的那一具棺木的时候，这位老人的脸上先是露出了悲伤，继而脸上又露出了一点怀疑和不想去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表情，“把棺木打开，我要看看里头。”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具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与国公爷同来的陛下。

　　韩凛知道老人此刻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倒是也没有拦着不让打开，对离得近的黑甲军将领说道：“去打开吧。”

　　“是。”既然他们陛下说打开，被点名的人也没什么犹豫的，喊了三五个兄弟来一起把管材盖板给打开了。

　　官差盖板还没有上铆钉，所以盖子几个人合力一推就推开了。

　　只是盖子打开后，老人却是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去了。

　　好在从腊月到二月的天气都还是冷的，所以尸体放在棺木里还未发臭。这要是五六月份的夏天，尸体放了两个多月怕是早就不能闻了。

　　见老人站在这里不动，韩凛和周围的人也不敢催促老人。

　　过了好一会，老国公才抬起脚步往棺材走去，站定了脚步，当看清里头的人的时候，老人的脸上爬满了懊悔和悲伤的泪水，“振儿……我的振儿啊，外公终究是来迟一步了……外公当初就不该让你回京啊，你要是不回京……也不至于丧命了啊……”

　　跟在后面的严长治伸手扶住了父亲的手臂，他站在这里自然也见到了棺材里的人了。见到死状惨怖的外甥，他的面上先是一愣，继而心里燃起熊熊的怒火，是谁，是谁的胆子这么大胆敢害死了他的亲亲外甥！

　　听到老人带着悲恸的哭声，在场的不少人的眼睛都跟着红了。

　　韩凛也跟着抹了抹眼角的泪，对站在一旁的人说道：“把盖子盖回去吧。”

　　闻言，刚才把棺材盖子打开的几个人就又过去把盖子盖了回去。

　　看到扶着棺木在哭的老人，韩凛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人，这个时候说什么节哀顺变的话，显然是没办法安慰得了人的话。说来这位老人的一生也不容易，先是送走了长子，后是送走了次女，这些年说不定还送走了无数死去的将领和士兵们，现在又送走了亲外孙，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送走了这么多个，他知道老人的心里比谁都痛苦和难过。

　　好在老人并没有哭太久，只是扶着棺木哭了一会就平复了情绪回头来问他，“是谁给振儿下的毒，凶手可有找到了？”

　　“……下毒的人抓到了，正关在牢里审问。”韩凛看出了老人这是打算亲自去提审犯人，忙的劝道：“国公爷您们刚到京城，不如还是先回住处去洗漱换一身衣服吃点东西先。牢里的人关着也跑不了，你们明日再到天牢去问话也不迟。”

　　“是啊，父亲，住处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不如先回住处去整顿一番，其他的明日再做打算。”身为大夫的严长安一眼就看出老父亲已经是在硬撑着，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外甥走了，他可不想老父亲跟着出什么事了。

　　严长治也跟着劝父亲回去。

　　见两个儿子都在合力劝他，老国公爷只好答应先去整顿休息了。

第293章 悲恸

　　有严小七舅和严臻送老国公爷出宫，还有严五舅一行人陪着，韩凛就没有亲自跟着送老人出宫了。只是过后让人送了不少吃的和用的东西到国公府去，以表示他对老人和国公府的关心。

　　说到这里有必要提一下的是，虽然严家人这些年不在京城这里生活，但是他们在京城这里一直都是有皇家赏赐的宅邸的，从前是叫将军府，后来老国公被封为国公之后，京城这里的将军府也跟着易名为护国公府。

　　知道父亲要来，严长安早早的就让人把宅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从宫里出来后，他就把父亲和兄长一行人接回了他们自家去住。

　　父子三个回到了国公府里并未去休息。

　　在屏退了其他人之后，老国公就细细的问起了比他们早几个月到京的小儿子，关于死去的外孙的事情，“振儿身上中的是什么毒？是什么毒竟然连你都没法解得开！”

　　“是一种西域的蛇毒，里头有好几种药混合而成。只是，振儿中的毒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到京之后，他身上的毒已经蔓延全身了。”严长安话里带着遗憾的说道。若非是外甥身上的毒中得已久，他可能都已经想办法给外甥拖延长一点时间，甚至是医治好外甥身上的毒了。

　　但是因为外甥身上中的毒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当他们得知的时候，外甥的那个情况早已经是华佗在世都难以医治了。

　　“嘭！”老国公气得一拳头捶在了桌子上，“可恨，可恨呐！”

　　他们都知道老国公骂的这个可恨的人是谁。

　　两个叔叔和爷爷在屋里说话，严臻也被留在了屋里，他的心里同样是恨那个下毒害死他表兄的人。他和这个表兄的感情其实还很不错的，他和这个表兄差了十来岁的年纪，表兄十几岁大的时候他那个时候才几岁大，小时候他最喜欢的做的事情就是跟在这个表兄的屁股后面跑了。

　　所以后来知道表兄回了京城还当了皇帝，他是真心的替表兄高兴的。他还想着等他打了胜仗进京封赏的时候，让表兄也封他一个大将军当一当，谁知道他的大将军还没有当到，他表兄人就已经不在了。

　　这一场谈话谈了许久，严长安把自己所知的东西都告诉了父亲，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给父亲，“这是振儿走之前让我交给您的信，他让我跟您说，如果有来世，他还当您的外甥，让您原谅他的不辞而别。”

　　当看到信封上“外公亲启”四个字的时候，老国公眼里含着的泪就掉了下来，他抹一把眼泪，颤抖着手，拆开了信封的口，把里面的信拿了出来。

　　【外公，当您看到此信之时，想必孙儿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回了京后，孙儿时常想念在北地时候，想念在外公舅舅们身边的日子……外公，请原谅孙儿不能陪在您身边尽孝，您和外婆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因为孙儿的离世太过悲伤。若是有来世，孙儿一定会找到您们，回到您们的身边继续当您的孙儿，请原谅孙儿的不辞而别。孙，韩振留——】

　　一封信看完，老国公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掩面无声的哭泣。要说他这大半生里最痛的，无过于长子和次女都早死，现在就连女儿唯一的儿子，他的亲外孙也死了。

　　严长安和严长治还有严臻几个也跟着红了眼睛，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安慰父亲/爷爷，因为他们此刻的心和他们父亲/爷爷一样悲伤和难过。

　　亲人的离世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想起就跟针在心尖上扎一样的疼痛。

　　***

　　让人送了东西到国公府去之后，韩凛就到了御书房这里来处理堆积的工作，最近因为孩子的到来，家里的青年不能来帮他处理这些事情，他也要抽时间回去陪青年和照顾孩子，所以书房这里堆积的工作还真的不少了。

　　“这写的都是什么狗屁东西了！”翻看了几本奏折之后，韩凛就有些心烦的把折子给扔到了一遍去，他看这帮官员就是闲的，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给他上一道折子找找存在！

　　看来为了让自己多活几年，很有必要统一一下折子的格式，还有简化一下折子的内容，不然他这一天天的都在看古文，看得他脑子都懵懵的。

　　想到韩凛就抽出一本空白的折子过来，拿起毛笔在上面刷刷刷的几下，就喊了一个小太监过来，把写好的折子给小太监道：“你把这个送到礼部去给礼部尚书，告诉他，以后各部衙门所有的官员上奏折都按照上面这个格式来写，谁要再胡乱写折子来的就退回去重写！”

　　“是。”小太监接过他们陛下递过来的东西，也不敢多问，拿着就往外出去了。

　　看着小太监走了后，韩凛也没有心思继续批奏折，就喊了人去找了裴元过来问话，“傅清研可有交代出是谁给她的毒了？”

　　“说是一个男人，再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裴元对此也有些泄气，他什么审讯的手段都用了，只是牢里的那个女人都没有说得出来给她毒药的那个男人是谁，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想必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吧。”

　　韩凛问道：“他们这些世家小姐不是都会画画的吗？让她把那个人的画像画下来给你。”

　　“她说那个人当时见她的时候是戴着面具的。”这一点裴元自然也是想到了。

　　“……”韩凛一脸的无语，“她不是自诩聪明的人吗？怎么一个身份不清不楚，连脸都没看到的男人给她的东西，她也敢给自己的夫君乱下了？她跟那个男人真的一点别的关系都没有？”

　　“这个属下没问出来。”裴元也觉得那个女人的脑子没病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越想韩凛越怀疑傅清研那个女人与她毒药的男人有一腿了，对裴元交代道：“你一会回去诈诈她，看看她跟那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可能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男人给她药，她就敢随便给皇帝下了。”

　　“这不能吧？”裴元从未往这个方向去想过，一个贵妃会和一个宫外的野男人苟合？那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相府家养出来的嫡小姐就是真的养歪了。

　　“凡事都有可能，用你的脑子，大胆的去想象和猜测各种不可能的可能！”韩凛看了这位裴大人一眼，觉得这位裴大人很有必要看看现代的那些宫斗剧，妃子出轨算什么了，还有太后养小白脸的剧码呢！“还有她身边伺候的那些宫女太监什么的，都审一审。这宫里头的事情，不可能做得那么滴水不漏的，外头的人不知道，难道她身边最亲近的宫女也不知道了？”

　　“还有其他的宫妃宫女太监们，有必要的话都抓到牢里去审一审！”

　　“还有这京城里的人，如果傅清研真的跟外男勾搭到一起的话，那这个男人必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然她总不至于跟一个路边又脏又丑的乞丐有一腿吧？你就派人去宫里宫外的暗中调查一番，但凡是长得好的，有身份地位的男人，没身份没地位的读书人，最近有过什么反常行为、有什么异样的人，都好好的查一查！只要是人还在京城的，掘地三尺我们都要把凶手给找到了！”他们这是要放大网捕鱼了，不管大的小的先抓了审审再说！

　　有一点韩凛都忍不住想吐槽他哥的了，大老婆你没找一个，却找了一堆小老婆回来？然后还放任一群小老婆整日里在后宫斗来斗去的，一个不好把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来，还把自己给弄死了。

　　反正现在他哥都已经死了，他对他哥的这群小老婆也没什么必要客气的，如果不把害死他哥的凶手找出来，他才没办法对他哥负责，没办法给国公府那边交代了！

　　当时怕皇帝中毒死的事情捅出去会引起国家动荡，所以他们对外宣布的是皇帝病逝，并非是说中毒身亡的，所以现在除了他们这些内部的人员和官员知道先皇是中毒身亡之外，宫外的百姓们只知道先皇去世，并不知道先皇是因何去世的了。

　　“哦，对了，还有相府那边，傅清研这些年必定有跟相府那边的人有联系的，你暗中派人去调查一下相府那边，若是有可疑的人就直接给抓了关到牢里去好好审一审。”他就不信了，天网恢恢还能有鱼能逃得掉了！

　　“属下已经派人暗中去调查相府那边的人了。”裴元说道。

　　“嗯，如此就好。”韩凛告诉裴大人一件事情：“今日国公爷到京了，想必明日他会到牢里去提审牢里的那个女人。要是国公爷去了牢里，你及时让人来通知一声朕，不然朕担心国公爷去了牢里会亲手杀了那个女人泄愤。那个女人现在是我们能找到的，唯一与背后的人有联系的人，要是把人弄死了我们怕是找不到第二个证人了。”

　　“是。”裴元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了。

第294章 吃醋

　　“朕……”韩凛本想说现在和裴元到牢里去一趟的，不过当视线落在桌子上堆积成山的折子上的时候，他还是打消了到处跑的念头，改口道：“还是等明日朕再一起过去看看吧。”说来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去牢里看过那些关着的人，实在是从回京之后就一直忙到现在，每日都有各种的事情等着他处理和安排，所以一直说去牢里看看却拖到了现在。

　　左右明日老国公爷肯定是会去一趟牢里提审人的，到时候他一起再过去，也就不必要跑两趟浪费时间了。

　　“陛下若是没什么事吩咐的话，臣就告退了。”裴元适时的提出告退。

　　“嗯，去忙你的吧。有什么线索过来跟朕说一声，派人看好了牢里的人，别让他们出了什么事了。”韩凛吩咐道。

　　“是，陛下。”裴元拱了拱手，不过他却是没有立即走，而是状似无意的提起一个人：“陛下，今日怎么不见……王妃在您这里呢？”现在康王爷当了皇帝，他已经不再适合喊好友的名字了。

　　最近他听到了一点关于太子府那边的风声，不知太子府内外怎么突然的就加强守卫了，再加上近日来都没见过傅秋白，他的心里就有点怀疑太子府的戒备是不是跟好友有关了。不过裴元也知道现在太子府那边不是一个能随便去打听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心里有疑惑他还是按捺住了想去探究明白的心。

　　韩凛拿折子的手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这位裴大人，两人的视线碰触了一下，对方就低下了头。知道裴大人跟他们家傅老师是好友的关系，问这么一句大概是出于关心，所以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回道：“他最近在忙别的事情，等过几日他那边忙完了，你就能见到他了。”

　　“是。”裴元这下子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应了一声之后，就从御书房里出来了。

　　听着脚步声离去后，韩凛又继续处理桌子上的折子，看到有问题的就拿出来到一边去放着，没什么重要事情的就批了【已阅】两个字，有的还会提笔在上面写上几个字。

　　中间礼部尚书来了一趟，礼部尚书走了后兵部尚书又来了一趟，兵部尚书走了之后又有几个人轮流着来找他议事，这一忙就忙到了太阳下山。

　　从御书房里出来后，还要到了灵堂那边去给他皇兄烧了香和纸钱。等在那边忙完回到太子府这边的时候，外头的天早已经黑透了。

　　自从孩子出生后，现在整个太子府都被他们的人围成了铁桶一样，除了他们自己人和严小七舅能自由进出这里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是不能进来这里面的。现在还在他皇兄的丧礼期间，所以他们暂时没有对外公布孩子的出生。

　　回来匆匆的在隔壁的屋子洗了澡换了衣服后，韩凛才进来屋子里看青年和孩子。只是他回来的时间不巧，小家伙正缩在小睡袋里面睡觉。睡着了的小家伙两只小拳头放在脸颊边上，怎么看怎么可爱，他忍不住的用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小手手，“你俩吃饭了吗？”

　　“他吃饱了，我还没吃。”傅秋白回道。

　　韩凛抬头看向青年说道：“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是太晚回来你就别等我，先吃你的。”

　　“我下午喝了一盅燕窝汤，还吃了几块点心，现在都还不是太饿。”傅秋白知道小夫君这是担心他饿了，实际上他从住进太子府待产到生下孩子后，肚子就从没有饿过，最近还硬生生的把自己吃胖了两圈。

　　“你现在身子还虚着，是要多补补，想吃什么就让厨房那边给你做。等绿竹他们来了，以后我们想吃什么都有人做了，现在大厨的手艺有限，咱们就将就一点。”韩凛笑道。

　　“我现在都胖了两圈了，就你整日还担心我身子虚。”傅秋白也知道现在给他们做饭的大厨是一群矮个子里挑出来的高个子，做饭的手艺自然是不能跟他们康王府原先的厨子相比的。他自己对吃食并不怎么挑剔，倒是自家这个小夫君在吃食方面才是一个挑剔的人了。

　　所以，他们康王府的厨子现在做饭的手艺这么好，有一大半还是自家小夫君亲自培养出来的。一些他以前吃过和没吃过的东西都出现在他们的饭桌上，那些东西大多都是小夫君提出想吃，还把如何做出来的方子口述给厨子的。

　　韩凛看着脸色红润了不少的青年，赶紧的闭着眼睛吹，“你不胖，你还是太瘦了，就是要长点肉才好看呢。”

　　“就你整日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傅秋白嗔了某人一眼，眼里带笑。

　　摸到小家伙的小手手热乎乎的，韩凛就知道这个小家伙在屋子里睡觉并不冷，笑着说起道：“还好我们来的时候带了这个小睡袋和几件小衣服过来，要不然这个小家伙出来后都得光屁股了。”

　　这个小睡袋和婴儿衣服还是他们锦绣坊出品的婴儿睡袋和衣服，他们带来的这个睡袋里面塞的去年新收的棉花，蓬松又暖和，就是大冬天的小孩睡在里头都不会觉得冷。

　　这几年他们锦绣坊的业务分得比较细，除了女子衣服和饰品之外，还有男子衣服和配饰，以及老人穿的服装，另外还有两个坊是专门负责做婴儿服饰和用品的。其中女子和婴儿的衣服服饰是最好卖的，现在各大城市都有他们锦绣坊开的门店，生意都还很不错了。不得不说一句，还是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了！

　　他们从蓟县来的时候带了一箱子婴儿用的衣物，里头就装了两件睡袋和几件婴儿衣服，正好孩子出生后就能用了。

　　原本他们在蓟县的时候给孩子准备了很多东西，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会突然被一封密信给招回了京城，回了京城后还被留了下来，短时间内是别想离开这里的了。

　　“是啊，早知道当初多带几件他的东西来京城了，我们在蓟县准备的那么多东西都没带过来，留在家里着实可惜了。”傅秋白有些可惜的说道。

　　孩子生下来见风长，才半个月就长大了不少，他们原先家里准备的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即便是送到京城来也不合适穿了。

　　“京城这边也有锦绣坊的门店，改日我们有时间出宫去的时候，再到锦绣坊去给小家伙选几件衣服鞋子，家里的那些留着以后送人好了。”韩凛也不敢说那些东西留着给老二用，有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赐的礼物了，这么好的礼物哪能还要第二个呢，想起青年怀孕的辛苦和生产的艰难，哪怕是青年还能继续生，他也不打算再要第二个了。

　　傅秋白这么聪明的人，听到这话哪有听不出话外之意了。明白小夫君的意思后，他只是看了小夫君一眼，而后笑道：“嗯，是要的，找个时间我出宫一趟去锦绣坊给他买几件小衣服，不然再过两个月他就真的得光小屁股了。”

　　“你说，他怎么这么能吃能睡啊？整天不是吃就是睡的，我们不应该叫他胖嘟嘟，应该叫他胖猪猪！”他们在这里说了半天的话，这个小家伙都在呼呼大睡半点都不受他们声音的侵扰，韩凛都有些嫉妒这个小崽子的睡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