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锦川将小鱼缸倾斜，水以及锦鲤顺势落入大鱼缸里，里面还铺了一层干净的砂砾和水草。
“多谢。”
锦鲤游动着身体，像是人类长时间蜗居在一个小空间里，冷不丁出来后就想要活动四肢，缓解疲劳与酸乏。
它游动的姿态美丽而优雅，锦鲤本身就是极其美丽的生物，可眼前的锦鲤，比他们见过的所有锦鲤更要美丽，完全不像是世间该有的。
似乎不再需要隐藏自己，它游动的时候，点点破碎的光芒从鱼鳞，从鱼尾中折射，增添了许多梦幻气息。
所有人全都看呆了，不禁被这种美丽而屏住呼吸。
有人忍不住吸了口气，下意识道：“真好看……“
等说完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那条锦鲤并没有生气，清澈的男音传出。
“谢谢。”
所有人不由得一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感慨。
这条锦鲤真的好优雅好有礼貌。
副局长咳嗽了一声，让所有人收回这种很不礼貌的直视行为，然后又对此道歉了一番，接着才聊起正事。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想把自己上交的想法呢？”
这点尤为重要。
这条锦鲤安静了几秒，原本平静温和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复杂，它幽幽长叹了一口气：“我怕你们不会相信。”
副局长神色认真，“请放心，我们会认真判断你所说的一切信息。”
其他人全都支起耳朵，满心好奇。
薄锦川也坐直身体，以表示对这条锦鲤的尊重与认真。
这条锦鲤微微晃动鱼尾，很认真道：“其实……我是重生的。”
所有人：“？”
他们全都无一例外表情凝固，脑子里的震惊与问号还有疑惑都化为实质。
会议室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最后还是局长先回过神，语气冷静又带了点迟疑：“什么是……重生？”
其他人齐刷刷看向局长，再次沉默了几秒。
确实。
局长看起来就不太像是会关注小说影视剧的人，连灵气复苏这个词，都还是副局长解释了好几次才明白的。
副局长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老实说，他能从容面对各种阴谋诡计，但实在很难去接受一条会说话的锦鲤表示自己是重生的。
唯独薄锦川，一瞬间想到了孙昊一家。
他语气笃定问道：“如果你说的重生是真的，你前世和孙昊一家有生死大仇？”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锦鲤宁可暴露身份，也要留在这里报复孙昊一家的原因。
刘娜自然也找不到真相。
包括噩梦里的孙昊等人会变成鱼被杀的事，很可能是上辈子这条锦鲤亲身经历过的。
这辈子，它选择让这些人也经历这一切。
时洛并不意外薄锦川会猜出这一切。
事实上，这一切全都在他预料之内，他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为接下来的话增加筹码和话语权。
所有人已经听得懵逼迷茫，接着他们就听见那条锦鲤回答薄锦川：“是的。”
他们齐刷刷看向薄锦川。
薄锦川不等副局长开口，就率先回答道：“事情是这样的……”
他用最简短直接的话，将整件事包括自己的分析与猜测全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有人听得接连吸气，震惊交加。
其中一个喜欢看小说的异能者喃喃道：“所以……这是一条拿着重生复仇归来剧本的锦鲤？”
局长：“？”
听不懂。
他不愿意在这种莫名的事情上纠结，直接看向那条锦鲤：“你不打算杀了他么。”
按薄锦川所说的话，上一世孙昊杀死了它，用的还是极其残忍的手段。
那么这一世，它不想反过来杀死孙昊么。
这无关对错。
他只是想要知道结果。
锦鲤依然声音温和：“他们已经遭到报应了，这辈子都会重复我被凌迟杀死的过程，直到死亡。”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狠得话。
在场的人再次沉默。
其中一个人面露迟疑。
这辈子的孙昊还没来得及做错事，直接用上辈子的错过惩罚他是不是有点过于残忍。
可转念一想。
这条锦鲤拥有不下于人类智慧的生命，它被杀就不惨么，最重要的是，对方没有直接杀死对方，而是用这种惩罚手段报复回去。
其实以动物的观念来说已经足够仁慈了。
他心里纠结个不停，却没注意到周围所有人全都对此保持沉默，似乎没有对这件事表现出过于明显的态度。
那条锦鲤的神色依然温和而平静，它道：“上辈子我死了，预知能力没有及时发挥作用，最后，这个世界也灭亡了。”
所有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被炸的大脑一片空白，这短短几句话里所隐藏的含义太过可怕，已经让他们无法去思考孙昊的事。
副局长第一次破天荒失态了。
“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条锦鲤又叹了口气，以完全不符合一条锦鲤该有的深沉表情说道：“你们知道灵气复苏是怎么来的么。”
所有人惊疑不定。
难不成？
当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就听见那条锦鲤点头：“不错，你们猜的很正确。”
所有人听得心神震动，就这么呆呆看着时洛表演。
“所谓的灵气复苏，其实是一场进化。”
锦鲤游动着尾巴，嘴巴张合，“目的就是让这个世界所有生灵拥有反抗的能力，因为，这个世界将面临毁灭的危机。”
哪怕是最擅长分析的薄锦川，也完全被它的话所牵引走了所有神智，声音艰涩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那条锦鲤缓缓抬起头，身上骤然释放出光芒，看起来越发神圣而不可直视。
“因为我是世间唯一一条锦鲤。”
所有人：“？”
这事他们早就知道了。
薄锦川努力保持着冷静，再次重申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条锦鲤伸出左边的鱼鳍，像是人类伸出手制止对方说下去，语气也很冷静：“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锦鲤，不是指我的种类，而是一种能力。”
见所有人还是不明白。
那条锦鲤似是有些无奈，耐心解释：“我是一条拥有好运的锦鲤。”
他认真和所有人凡尔赛：“因为好运，我死后会重生到过去改变命运，并觉醒操控噩梦能力报复孙昊。”
“我还会自动觉醒预知能力，提前预知了一些危险和真相。”
这——就是锦鲤的真正能力。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
薄锦川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绪，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能力在这一刻如此渺小而无力。
足足十分钟。
所有人才勉强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竭尽可能保持冷静。
副局长深吸了口气，问道：“请继续说下去。”
他们不知道这条锦鲤所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它会说话，拥有不下于人类智商的事，本身就证明了它的独特。
关于灵气复苏的事，人类至今都没有找到答案。
这条锦鲤点点头，“事情要从这个世界的意识讲起……”
简单来说。
这个世界的意识意识被一种叫做魔石碎片的东西吸走了能量，意识无法反击，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后一丝力量释放出灵气。
全世界的生命来了一场大进化。
部分人类动物植物都会获得各种各样的能力，以便对付魔石碎片的出现。
而它，是这个世界气运形成的生灵。
刚觉醒出意识就被孙昊发现抓走，以为吃掉它就能获得能力。
它死了。
而魔石碎片中诞生的妖魔鬼怪摧毁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