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扁着嘴像是要哭，抱住沈晓生撒娇，“宝宝是不是很没用啊……爸爸……呜，想爷爷……”
沈晓生蹲下来搂着他，看他哭得实在很伤心，小脸没一会儿就红彤彤的，紧紧抱着他，边哭边打嗝。
“别哭，宝宝，爷爷会好的，明天宝宝就要去见爷爷了啊。”
他耐心哄着，拿小手帕给他擦脸，抱他起来，“我们去给爷爷买礼物好不好？宝宝记不记得爷爷喜欢什么啊？”
许宝宝抽泣着，努力思考，“要，嗝，问……问爸爸……”
沈晓生无奈让威廉打电话给许瓒。
威廉手脚利落，动作迅速得像是怕沈晓生反悔。
“……”沈晓生把许宝宝放在沙发上，“爸爸去给你榨果汁，你自己跟大爸爸说，好不好？”
“果汁？”许宝宝眨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小泪珠，“是甜甜的？”
“嗯，爸爸很快就回来。”
“好。”
许宝宝才点头看着他走进厨房里，自己坐在沙发上等许瓒接通通讯。
医疗中心里许瓒在病房里休息，刚从治疗仓里出来，他的脸色看着比平时更加苍白了，半躺在床上，微阖着眼，查尔斯站在床边看他，开着玩笑企图让气氛轻松点。
“你说你们偌大的上将府，大大小小加起来才五个人，病的就有三个，除非来个菩萨，要不然该怎么办哦。”
许瓒没理他，眼皮上感受到房间里的光影在左右来回晃动。
“几点了？”
“你要回去？”查尔斯挑眉问道，“我刚刚说的你没听进去是不是？你最好多住几天，再检查一下。”
许瓒睁开眼，视线看着自己扎满针管的手背，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布着薄茧。
这原本是一双常年操作机甲参加战斗的手。
查尔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目露心疼。
“嗡嗡。”
桌子上的智脑震动了几下，查尔斯探头看了一眼，“是威廉。”
“我看看，”许瓒从床上坐了起来，接通了之后屏幕上却是许宝宝那张刚哭过，眼眶还红红的委屈小脸蛋。
许瓒出声问道：“找爸爸做什么？”
“爸爸……”许宝宝黏黏糊糊的哭腔带着奶气，十分可怜地揉着眼睛，“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宝宝和爸爸都想你惹。”
许瓒笑了笑，许宝宝想他，他信；沈晓生想他，就算是沈晓生亲口说出来他都不信。
那个人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呢。
“怎么哭了？”许瓒自觉略过那个话题。
许宝宝乖乖坐在沙发上，“宝宝明天要去看爷爷，想给爷爷带礼物啊，爸爸知道爷爷喜欢什么东西么？”
他歪着脑袋，把耳朵凑近屏幕，好像这样就能更快听到答案一样，小眼神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那宝宝去爷爷的房间里看看，看里面什么东西最多，爷爷就最喜欢什么。”
“真的么？”
许宝宝扭头往楼上看，二话不说就从椅子上蹭下来，迈着小短腿哒哒往楼上跑。
威廉在一旁看着，眼角注意到沈晓生正从厨房里出来，便没去管桌上的许瓒，追在许宝宝身后跟了上去。
“宝宝慢点。”
沈晓生出来手里端着一杯果汁，看楼梯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有些疑惑，转头与桌上屏幕里的许瓒对上了视线。
“……”
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沈晓生走过去打招呼，“身体怎么样？”
“还行，”许瓒说完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可能要多住几天，宝宝就拜托你了。”
对于知道故事结局的人来说，沈晓生并没有感觉很伤感，“好的，我知道了。”
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许瓒：……
“那就这样了，你多注意休息。”
说完就挂断了通讯。
还想在说点什么的许瓒：……
“哈哈，”查尔斯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模仿着刚才许瓒故作虚弱的语气，“我可能还要多住几天，咳咳，拜托你照顾一下宝宝，咳咳……”
许瓒淡定地收好智脑，瞥他一眼，“威廉早上送了些蔬菜过来？”
“对，”说到正事查尔斯一秒恢复正经，“说是少夫人处理的，确实是没有被暗物质污染的。”
“没有其他问题？”
“没有，我检测了三遍，”查尔斯伸出三个手指，有些遗憾地垂下脑袋，露出想不明白这事的苦恼。
“如果宝宝真是因为吃了少夫人处理的蔬菜，精神力才稳定下来的，那为什么仪器什么也检测不出来的？”
这是最让人抓心挠肺的，就像明知道面前有一道美食，却隔着一层白雾，怎么也吃不到一样。
查尔斯看向许瓒，眯起眼睛来笑嘻嘻的，“看来我们少夫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许瓒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查尔斯笑着举起双手投降，“我开玩笑的嘛……”
……
许宝宝最后从许老爷子的房间里搜出来了一大堆的小盆栽。
要不是从书里知道许老爷子是个表里如一的正经严肃的男人，沈晓生光看着面前整齐摆在地上的小盆栽，大概会觉得他很有童趣。
“都死了……”许宝宝指着已经枯萎了的盆栽，有些无措地看着沈晓生，“花花，没了……”
他揪着沈晓生的衣摆有些不安，紧紧依偎着他。
沈晓生揉揉他的脑袋，“那我们出去给爷爷重新买一个，好不好？”
“重新买一个……？”许宝宝懵懵懂懂地眨着大眼睛，抬着脑袋看着沈晓生的眼神简直充满了敬佩，哇，爸爸好聪明哇！
沈晓生觉得好笑，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对，我们出去买一个……先去喝果汁。”
许宝宝瞬间开心起来，搂着他的脖子扬起小胳膊，“买一个，买一个，买一个！”
威廉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想了想还是没阻止父子俩高高兴兴地出去。
许宝宝背着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没喝完的果汁，出了上将府就好奇地左看右看。
皇都是整个首都星的中心地区，非常繁华，四周高楼林立，有的拔地而起，有的是直接悬浮在半空中，环形轨道横穿整座城市，头顶时不时就有一辆悬浮车飞过。
许宝宝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那里，爸爸走那里。”
沈晓生从智脑上下载了一份地图，看了一眼前面的方向是商业街，便抱着许宝宝走了过去，一边寻找卖盆栽的店铺，一边看有没有要出租的。
“客人，想要什么，我们这里有最新运来的粉蔷薇，保证处理得很干净，有检测机构出的证书的！”
沈晓生才在一家卖花的店铺前停留了下脚步，里边的店员就看见了他，走出来热情邀请他进去看看。
“送家里老人的，有没有万年青之类的？”沈晓生走进去一看，架子上都是一些常见的花卉，养在小盆子里都有些焉焉的。
他看一眼有些不满意，也没有多看，就站在门口。
许宝宝倒是一眼看上了门口摆着的发财橘，进门从沈晓生怀里下来，就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还握着小拳头比了比树上橘子的大小。
“爸爸，要这个，这个好看呀。”许宝宝看着金灿灿的小橘子不眨眼。
沈晓生拉他回来，“那不能吃。”
许宝宝呆呆的，“啊？”
店员跟着笑了笑，“小孩子都喜欢这个……客人您稍等，我去给您看看没有您想要的。”
沈晓生点点头，把许宝宝蠢蠢欲动的小爪子抓回来，“不许乱碰，弄坏了怎么办？”
许宝宝一脸天真霸气，“买下来！爸爸有钱！”
“……”沈晓生笑了笑，“你大爸爸有钱，爸爸可没有……”
说着他才想起来，在智脑上查看了一下，顿时有些惊讶。
这些小小一盆的盆栽竟然要那么贵！
他看了一眼自己账户里的余额，苦笑了一下，好吧，他终于知道出门前威廉那复杂的脸色是为什么了。
“爸爸？”许宝宝在他面前挥了挥小手。
沈晓生回过神想了想，这些盆栽卖得贵主要是因为处理过的关系，那如果他不买处理过的呢？
“客人，您要的万年青，您看看，还满意么？”
店员脚步轻快地端着一个小盆子过来，沈晓生看了一眼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没处理过的？”
“这……您要没处理过的？”店员一脸惊讶，看向他的眼神透着复杂，“没处理过的不适合放在室内。”
“我知道，可以给我看看么？”
“您要那个做什么，暗物质对小孩子也有影响的。”
店员看向沈晓生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
沈晓生耐着性子，“我都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店员看他笑得真诚，才叹口气，说道：“基本上店里都不会放没处理过的，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您运气好，我们这正好有一盆发财橘，是处理失败的，之前没发现，本来是想送回去的。”
沈晓生点头带笑，“那麻烦你拿来看看。”
“行，您稍等。”
……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