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宋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一个厕所里和人见面,还好厕所空间虽然狭小但还算干净,空气中也没有让人不适的异味,反而香氛味很浓。
厕所外被放了正在维修的牌子。
宋吟关上隔间的门,回头去看厕所里穿着齐整的男人,勉强笑了笑,“哥哥。”
顾清惟面无表情,没有应答,宋吟脊背顿时发寒。
顾清惟现在总是这样看他,偏偏宋吟又对顾清惟这种表情有应激反应,他本能地就踮脚抱住了顾清惟的脖子,歪头去看他,小声问道:“哥哥,怎么约我到这里见面呀。”
顾清惟沉默了片刻,才启唇:“我下午要出差,后天回。”
宋吟恍然大悟,搂紧了顾清惟的脖子,似乎很开心一样,“所以哥哥是出发前怕太想我,想来见我一趟?”
看着那张白净如软豆腐的脸蛋,顾清惟又陷入了沉默。
昨天一晚上,特助给他连发了好几份关于宋吟的资料,顾清惟越是翻,越是发现,宋吟的真实面目和他刚开始认识的纯洁女生相去甚远。
宋吟认识的男人很多,昨晚他看的记录还不全面,还少了一个庄邢儒。
顾清惟从一开始的滔天怒火,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一片燃烧过后的平静。
他定定看着宋吟,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回应想不想那句话,冷静吐出话语:“我时间不多,等下就要走,既然我是奸夫,临走之前也该做点奸夫该做的事,你想用哪里?”
宋吟一僵,“什么?”
顾清惟重复:“你想用哪里?”
宋吟有点懵。
什么叫用哪里?他怎么听不懂?
顾清惟大老远跑过来,难道是想那个吗……可顾清惟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但宋吟转而一想,顾清惟约他到这种地方,总不可能是聊天的。
宋吟脸上勉强露出的笑都维持不住了,踮起的脚落下,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后背却紧紧贴上了门板。
宋吟吞咽口水,心里还抱有一点希冀地问:“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清惟抬眼看他:“如果现在开始,或许你还能早点回去,白野不会发现,如果要磨磨蹭蹭,回去晚了,后果会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就是想那个。
宋吟简直不敢相信顾清惟在说什么,他眼泪说来就来,竭力装得特别无害可怜,“哥哥别这样好不好,我们像以前那样不好吗?你这两天让我好害怕。”
顾清惟沉默。
其实顾清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也不擅长用聊天软件,只是遇到宋吟以后,才努力去学,努力去聊,他曾经幻想过和宋吟谈一个最好的恋爱。
可宋吟却将他的一片真心践踏,或许他昨晚在煎熬折磨试图让自己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宋吟还在哪个男人的怀里安安稳稳睡觉吧。
顾清惟望着宋吟泪眼朦胧的脸,出声道:“不愿意也行,我们结束。”
“不要,哥哥!”
顾清惟身子顿住,脸上瞬间涌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又来了,明明就将他当成了一条摇尾巴的狗,明明就不在意他的去留,可他每次一说结束,宋吟就表现得相当害怕和不愿意。
顾清惟不明白,是贪图他的钱吗?
可他身边每一个男人都很有钱,为什么还非要强留他在身边?顾清惟不愿意多想,他怕到时候知道真相后的落差会将他整个人吞没。
顾清惟站定在原地,手放在门把上,只感觉到身后袭上来一片绵软。
宋吟抱着他,咬着嘴唇说:“我愿意的,但我们在外面,能不能等下一回……好,就这次,我用腿,我用腿让哥哥你出来好不好?”
宋吟本来真的想糊弄过这一次的,但顾清惟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说下一次了。
不过刚怂完,他看着马桶盖,又自然而然回头去询问顾清惟:“可是哥哥,马桶有点脏,你能把衣服放到上面吗?”
这话说的,好像别人的衣服可以随便当抹布来用,他自己也有,却不愿意脱,“而且很硬,我要跪在上面的话会很难受。”
顾清惟听着宋吟的小声碎碎念,手臂上的青筋疯狂弹动。
他强忍住异样心情,沉默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铺平到马桶盖上。
这下宋吟找不出理由磨蹭了,而且耽误时间一久,白野出来看不见他,也会怀疑。
顾清惟时间不多,他其实也一样。
宋吟轻轻咬了下嘴唇肉,终于慢吞吞地走到马桶上,手撑着衣服,两只膝盖一前一后跪上去。
因为差点跌倒,身后男人还扶了他一把。
宋吟迷迷糊糊就被男人的大掌扣着,跪在了马桶盖上,双手扶住墙壁,他不知道顾清惟为什么会变这么多,又羞耻现在的姿势,还不敢动作太大让自己掉下去。
只能眼睛眨着小声抽泣:“哥哥,你要快一点。”
顾清惟看着那张惨兮兮的脸,喉结滚动,俯身捏住那张脸就吻了上去,当柔软的触感和甜腻的汁水一同袭来时,顾清惟脑子里的背德感到达了巅峰。
他耻于自己现在的举动。
但他是奸夫,见不得光的第三者,这样做不是很正常吗?
对,这是正常的。
顾清惟眼中的阴沉趋于平静,含着宋吟的嘴唇,用力嘬吸。
宋吟一边掉眼泪一边仰头去承受顾清惟的吻,软嫩的舌头从这边滑到那边,脸颊哭得发红。
顾清惟看出他不会换气,吻了一会就放过他。
宋吟因为被吸得太过,顾清惟松手时,脑袋还因惯性后仰了下,红肿的唇瓣全是黏液,滴滴答答流到了马桶盖上的西装外套上。
柔软富有紧致的白皙形成圆弧,蘑菇阴影游动,宋吟抽抽噎噎地问:“哥哥……哥哥,还没好吗?”
顾清惟听着宋吟的话,不知怎么,思绪游离了下。
他当初刚认识宋吟的时候,宋吟就是一个臭美又真的很漂亮的女生,每天都要换大把大把的裙子,每一套拍一张照,再全部发给顾清惟,让他挑出一个最好看的。
顾清惟挑不出,因为他觉得每一张都好看,犹豫的时间久了,宋吟就会等不及,一遍又一遍问他:“哥哥,还没好吗?”
那样的时间竟然一晃就是半个月前,短短半个月,一个人居然能变得天翻地覆,变得这么坏。
宋吟感觉到顾清惟忽然发胀发凶,整个人猛地往前一耸,他眼睛一眨,低低的轻哼变成了真哭。
不知过去多久,他艰难地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哥哥你太久了,怎么还不出来?白野前几分钟都问我去了哪里,他说今天要带我吃午饭的,不能再继续了。”
如果白野出门问问路人,真问到他在哪里,那他该怎么办?
白野这两天也一样恐怖。
宋吟越想越害怕,舔舔黏乎乎的嘴巴,用手想去推后面的顾清惟,顾清惟却捉住了他的手:“没事。”
没事?顾清惟的意思是叫他不用害怕,马上就会结束的意思吗,正这么想,顾清惟的下一句话就紧跟而来:“白野已经在外面了。”
顾清惟刚说完,几乎是下一秒,宋吟就听到后面的门响了几下,砰砰砰的声音沉闷地响在狭小的隔间里。
宋吟瞬间浑身僵住,他呆愣愣地看着前面的墙壁,有长达十秒钟时间都是呆滞的,下巴的黏水掉下来,滴到并拢膝盖前面的水滩上,融聚成一团。
还没回过神,白野的声音就顺着一扇门传进来,不喜不怒,却让他整个人都好像掉到了冰库里:“宋吟,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找你?”
第188章 清纯陪玩(29)
白野至少在外面站了五分钟,只不过宋吟全程忙乱,心跳声把那脚步掩盖了过去。
多亏外面的维修牌子,这偌大一个公共洗手间,将近半个小时没有人踏足过。
原本,白野也不会走进这里边,他问过学校附近的路人,对方只说最后一次见手机照片上的宋吟就是在这一带。
这一带餐馆酒店电影院那么多,每一个地方都能藏人,白野要真想在这些地方找,很难在芸芸人海中找到宋吟。
白野从学校出来不断给宋吟打电话,等到第三次手机自动挂断,他就看到了洗手间外面孤零零竖着的一个黄色警示牌,白野在门口站定片刻,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他没听见任何声音,却走进这里面,很难说清是不是第六感的功劳。
也许还存在运气。
他没走错。
白野眉骨凝冰,每走一步周身都在往外散发阴沉的压迫感,他刚拐进男卫,甚至还没推开门,就听见了熟悉的两道声音。
一个甜甜蜜蜜又慌张地催促着哥哥快一点,另一个不说话,被埋怨地拍了一下,才淡淡嗯了一声。
白野寒着脸在外面听了好一会,直到隔间门内响起搅动的水声,两人难舍难分地吻起来,才手背暴鼓,一步步朝那唯一关着门的隔间走去。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突然站住,往外看了一眼。
洗手间门口摆着维修牌,许多人在看到时都会止步,但耐不住有些大白天喝醉酒的酒鬼直接将那牌子忽视,大咧咧、又醉醺醺,往洗手间里走去。
走到拐角,酒鬼就受到了阻力,一个看不清神色的男人走出来,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说:“看不到外面有维修牌吗?”
“厕所不能用,去别的地方上。”
“哦哦,我没看见,这就走。”酒鬼迷迷瞪瞪,见男人语气这么强势,连忙往来的方向走,丝毫没想过既然在维修,白野又为什么会在这。
白野看着酒鬼头重脚轻走远的背影,唇角慢慢松动,想嘲弄地笑一笑,却笑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可笑的看门狗,宋吟在里面和别的男人缠吻,他负责在外面驱赶想要进来打扰他们的人,实在贱得叹为观止。
在原地站了一会,白野重新转身走进洗手间。
他的脸沉得可怕,大概是他从出生后有史以来最控制不住表情的一刻,白野走到隔间前面,强忍住踹开门的举动,却由于忍耐的动作,脸侧浮起了黛色的管子。
他紧盯住门,听着里面可怜兮兮的催促声,冷不丁开口道:“宋吟,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进去找你?”
白野说话的时机不太好,正好是宋吟最头昏脑胀的时候。
所以几乎是白野的话音刚落,里面咬着唇的哽咽就骤然停止,似乎连呼吸都消失了,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一样。
白野撕破了这一假象,“装死没有用,你觉得这破门禁不禁得住我一脚。”
宋吟的脑子已经彻底停转了,他按着顾清惟的西装外套,柔软的膝盖皮肤陷在布料里,两边翘起的脚趾都抵着顾清惟的西装裤子。
他震惊过后,惨兮兮地回头去看顾清惟,表情急迫,似乎是想要顾清惟给他想办法。
顾清惟低头系着皮带扣,回望了他一眼,却没做出任何举动,就像一个合格的奸夫,表情淡淡地保持沉默。
宋吟眼见白野开始倒数三二一,颤巍巍地放下发麻的小腿,扶着顾清惟的胸膛穿好鞋,在最后一声倒数之前及时打开了隔间的门。
门一打开,穿戴整齐的顾清惟便从隔间里走了出去,顶着西装裤上仍然高昂的凸起走到风干机边上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