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还没到前院,就听见了女人尖声的叫骂:“你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精!他都能做你爹了,你怎么有脸凑上来的!”
估计就连三姨娘也没想到,她会在自己儿子的生辰宴上,看了一出袁氏“抓奸”的戏码。
袁氏像是生了病,还在病中,却像是个疯婆子似的扯着原本站在叙远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的头发不放,两个女人撕扯着倒在地上,叙远竟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黑着脸站在原地。
“他到底要不要脸面?”叙南星都快看呆了,完全忘记了他这个主人公是有权利上前喝止这场闹剧的,“如果怕丢人,难道不该赶紧让她们停下来?”
沈明修回头看了一眼在众人身后,和三姨娘站在一起的大夫人,心下了然——今天晚上这一场“戏”,恐怕是大夫人为了给叙南星报仇,特意安排下的。
袁氏一脸病色,若是没有人前去告诉她,叙远今天晚上身边带了新人,她定然会被叙远彻底蒙在鼓里。
曾经的将军之母,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沈明修勾起唇角,招招手让流月拿来一杯喝的,递给了叙南星:“小心口干。”
“哦。”叙南星接过来一饮而尽,结果放下被子却被辣味呛得咳了起来,沈明修和流月都吓了一跳,忙上前来给他拍背。
流月将他手中的杯子拿过来一看,懊恼道:“哎呀,我把给客人准备的酒拿错了,这……这可怎么办?”
叙南星好不容易缓过来,结果一抬起头就看见所有客人,甚至包括叙远都在看着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两个女人还在地上为了他打架。
叙南星:“……”
“我没事,没事了。”叙南星用袖子擦擦嘴边,朝众人挥挥手,“各位请自便!”
大夫人也凑了过来,担忧道:“这小脸红的,真没事?”
叙南星闻言摸摸自己的脸,果然烫得很,三姨娘为了避嫌,也为了不惹麻烦,便没有出来。大夫人替他做了主:“回房去换身衣服再来,酒味小心熏着自己。”
“我带他回去。”沈明修看着眼神已经开始有些发直的叙南星,无奈道:“一杯倒吗?”
大夫人也忍俊不禁,临走之前还不忘捏捏叙南星的小脸,这才让两人回去休息,就当是露过面了:“礼物我都留着,明日等他醒了酒再拆。”
看着沈明修和叙南星回房,大夫人才回到三姨娘身边,意味深长道:“今天晚上真热闹,你说是不是?”
三姨娘深深叹了口气,恳求看向身边眼底流露出狠戾的女人:“大夫人,可否能求您一件事?”
……
“南星?”
沈明修看着一回来就拽着自己袖子不肯放的小家伙,无奈只能让他先坐在床边,双手捧起他的小脸:“睡着了吗?”
叙南星在回房的半路就已经脚步虚浮,要不是沈明修一直叫着他的名字,恐怕会倒在半路。
“我让流月去备了醒酒汤,等会儿喝一些再睡。”沈明修捏捏他脸上的软肉,“听见没有?”
叙南星好半天才抬起头看向他,脸色酡红,眼角也染上了火焰一般艳丽的红色,他抿抿唇,忽然凑上来亲在了沈明修的唇上,沈明修一怔,正想深入,叙南星却是歪着脑袋倒在了床上。
“夫君!软!”叙南星摊开四肢,偏着脸盯着沈明修,嘿嘿笑着想要爬起来,结果手软脚软,只能在床上翻了个身。
沈明修哭笑不得,上前给他将鞋子脱了,又费劲地从他手中把外衣抢下来,这才掀开被子把人塞进去:“我去给你弄些水洗脸,你先睡。”
叙南星哼哼唧唧钻进了被子里,过了一会儿,一条青色的大尾巴从被子底下伸了出来,似乎在寻找能够依附的那个人,然而什么也没能找到。
尾巴尖儿上的绒毛毛都蔫巴了,只好将沈明修的软枕拽进了被子里。
叙南星在被窝里睁着明亮的眼睛,将那带着沈明修身上气息的软枕抱进怀里,低头闻闻,十分满意地抱得更紧。
结果没多大会儿就被闷得脑袋发晕,再加上方才那杯酒的劲儿似乎上来了,叙南星忙一把掀开被子,才没把自己憋死。
他左右看看,没找到沈明修的身影,一阵委屈涌上心头——被酒影响太深的小青龙现在做什么都是凭借本能。
找不到人就委屈,感觉热……那就脱。
叙南星站在床上,三两下将自己扒了个精光,躺在床上晾小南星。
于是等到沈明修回来时,就看见了一只光溜溜的小青龙。
少年侧着身子抱着尾巴,腰细腿长,皮肤白皙如玉,在青色龙尾的衬托下更是惹人——沈明修呼吸一窒,床上的叙南星听见声响,扭过头来看向他。
那双眸子里满满当当,却只盛下了沈明修一个人的身影。
“……过来擦擦脸,睡觉。”沈明修上前把他的小脸掰过来,轻柔地用温热的手巾给他擦干净脸,正想给他把脖颈也擦擦时,手腕就被叙南星一把握住。
沈明修一顿,看着已经坐起身,尾巴堪堪遮住可爱小南星,正缓缓朝着自己靠近的叙南星,轻声道:“你喝醉酒了,先休息。”
“夫君,”叙南星甜甜笑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一杯酒就能把我放倒吧?我只是需要一个离开的借口罢了。”
沈明修狐疑地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却被叙南星抓住了机会,将他拽上了床,有力的龙尾一甩,房间里仅剩的几根蜡烛便应风声而灭,只留下一室月光落在叙南星脸上。
他双手撑在沈明修身前,翻身骑了上去,兴致勃勃开始解沈明修的腰带,却被沈明修按住了小爪子。
“想要。”平日里纯净的小青龙变成了诱..人的青面小狐狸,勾着夫君的腰带环扣小声道,“沈明修,我想要你。”
第028章 你走路好奇怪啊!
刚刚长成的少年, 腰肢劲瘦,因着最近的忙碌,身上的小软肉也消失不见, 若是伸手摸上去, 只剩下柔韧的肌肉——沈明修将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住,却被叙南星三两下扒拉开:“不盖被子。”
“会冷。”沈明修刚说完就被他拉着手放在小胸膛上, 手下是被酒暖热的身子, 和加速的心跳,叙南星在月光下和他十指相握,微微直起身:“热。”
的确热。
沈明修盯着他的眸子, 在这样的月夜里, 叙南星的眼中也还是一片清明,只是带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如他所说那般, 是渴望的情..欲。
这样的叙南星让他移不开眼,也不舍得移开目光。
叙南星牵引着他的手, 带着他从心口到腰间,两只交握的,一大一小的手在叙南星身前停下。
沈明修听见他小声道:“你会吗?”
“……你呢?”沈明修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闪着亮光, 他声音沙哑, 收紧了手指,看见叙南星小幅度地点点头:“知……知道一点点。”
只是理论知识,却从来没有机会实践。
沈明修空闲着的手抬起将他拉下来, 靠近自己:“那你教我,好吗?”
叙南星脸上烫得不行,小心翼翼低下头啄了一下他的唇角, 轻声道:“我可能教得不好,也只会教这一次, 你……”
“我一定好好学。”沈明修露出一个笑容,险些把叙南星的小魂儿勾得着了魔,小小的喉结上下滚动几次,他才终于抬起手往床边的八宝柜上摸去,手中多出了一个青色的小圆瓷盒,打开之后一阵荷花香味扑面而来。
叙南星看着这东西就脸红——说来话长,这东西还是三姨娘给他的,说是男子之间行欢之物,她送来的还是特意选的上品。
香膏入手清软,叙南星一手撑在沈明修肩膀,另一只手则绕到背后,一抬脸就撞进沈明修深如潭水的眸子,叙南星抿紧唇:“别看我。”
太羞耻了。
当着心爱之人的面,他居然在做着事前准备……
“可我想看着你。”沈明修反手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惊呼声中带着叙南星倒在了床上,将人搂向自己,“我来帮你。”
叙南星脸埋在他心口,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小声呜咽,似乎是被弄得狠了,便攥紧这家伙身上还没来得及被他脱掉的衣服,于是那人知道了,手上的动作便会放轻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指尖带出的水声,叙南星指尖无力勾着他的衣角:“……夫君,已经可以了。”
小青龙在他怀里蹭掉眼角激动时落下的泪水,抬起头咬咬他的脖颈,留下两个不深不浅的小牙印,他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作品”,沈明修便拉过被子将两人罩了起来。
来送醒酒汤的流月还没走到门前,就被里面传出的声音惊得险些没端稳手上的东西,正好这时候有人送了热水来,她忙叫住下人,叮嘱道:“叙公子喝了酒刚歇下,莫要来打扰。”
确认这几个人离开后她才放轻脚步,来到小院门口守着——王爷也真是的,外面宾客都还没走完呢。
而在虞州城的另一边,庄茂言掀开被子,看清楚自己床上多出来的某个家伙之后,绝望地心想今天晚上注定不会安宁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庄茂言把被子扔回宁殷脸上,下一刻就被窗外突然飞进来的毒镖吓了一跳,看着和自己的侧脸仅仅一指之遥的飞镖,庄茂言咽了口唾沫。
宁殷的手指毒蛇一般攀上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来治你——欺,君,之,罪呀。”
……
次日清晨,天边的鱼肚白刚刚从窗外树顶漫过,沈明修便被腰上时不时收紧的龙尾缠醒了。
怀里的小家伙正背对着他睡得沉,散落的黑发柔..软铺在白皙的颈边,最后和沈明修的墨发交织在一起,似乎是世间最亲近的模样。
沈明修指尖落在他脖颈上点点红痕上,轻轻一一抚过,忍不住将他搂紧一些,累了一..夜又被打扰清梦的叙南星哼哼唧唧翻了个身,龙尾巴换到了沈明修小腿上缠着,腰上则多出了叙南星无意识中摸过来的小手。
嘴角不知不觉有了弧度,沈明修在他腰上揉揉..捏捏,为他舒缓昨夜的疲累——小夫郎真是热情又“好学”,今天得让他好好休息才行。
将人哄得睡深之后,沈明修才缓缓从他的龙尾中脱身,他将昨夜散落一地的衣服收好,又给叙南星掖好被子,这才换了衣服起身,打算去给他带着吃的回来。
沈明修的双..腿还是不能行走,可他已经习惯了叙南星亲手做的轮椅,叙南星若是不在身边,他也是能把自己挪上去的。
“……夫君?”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身边少了个人,叙南星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睛,沈明修立刻把自己的手递过去,果不其然被他轻轻握住。
也许看见沈明修还在面前,叙南星心安不已,又沉沉睡了过去。
沈明修温柔捏捏他的手指,这才恋恋不舍松开他的手,轻声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叙南星像是听见了,小猫一样将自己的尾巴抱在怀里,就当是答应了。
沈明修这边才刚推开门,就被门边忽然站起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已经在外面等了他快一个时辰的庄茂言摆出一张哭脸就要开始和他诉苦,就见沈明修眼底警告:“闭嘴。”
庄茂言:“……”
“南星还在休息。”沈明修皱眉道:“你在我这里做什么?”
庄茂言正要说话,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指指屋里,又指指他:“你们……不会吧?”
沈明修没理他,淡定自己往外走,庄茂言忙跟上去:“你不是和我说他太小了,你不舍得?不是我说你,你这个状态……能行?”
若是叙南星此时在旁边,定会红着脸在心里小声表示,那可太行了。
可他现在还在睡觉,所以庄茂言只能被沈明修瞪了一眼,听他道:“关你什么事。”
“你不能有了夫郎忘了兄弟!”庄茂言微微提高声音,也不管沈明修要去哪里,推着他的轮椅就带他出了门,一路上还不断张望,像是在躲什么人,好不容易来到了街上,他还是紧张不已。
沈明修本想给叙南星买两个小酥肉饼回去,结果庄茂言推得太快,他眼睁睁看着酥肉饼的摊子从他面前飞了过去,一想到叙南星没有好吃的,他忍无可忍冷声道:“你给我松手。”
庄茂言最了解他这种语气,要么是生气了,要么是要杀人了,两种都不是什么好预兆,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庄茂言赶忙松了手。
沈明修将轮椅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一脸冷色,轻声道:“不就是宁殷去找了你吗?你们一个臣子,一个天子,你紧张什么?”
庄茂言差点就被他绕了进去,正要解释,就见沈明修转着轮椅从他身边走过,来到两人身后的摊子上:“老板,来四个小酥肉饼,要加辣酱。”
“好嘞!”
“等等,不要加辣酱。”一只手忽然按在了沈明修的肩膀上,又像是想起什么,忙把手拿开——宁殷笑眯眯地扭头对庄茂言道:“敢跑试试。”
后者只好苦着脸把刚迈出去准备冲..刺的腿收回来。
宁殷见老板把辣酱放了回去,这才道:“双儿事后还是少吃辛辣比较好,会难受。”
“你怎么知道?”庄茂言问完就闭上了嘴,非常后悔自己问出了这一句话,宁殷没理他,正要再给沈明修“科普”几句,就听沈明修道:“他不是双儿。”